江行转过脸来朝她望着,低声道:“我给你这一笔钱数目不少,你为什么不收下?”
云止低头若有所思,猛然醒悟,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不光是要我离开钟达,你的目的是让我离开这个城市。”
江行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云止道:“我多谢你的钱了。”说着话把扔下的那张支票又捡起来,当下里便两手一扯,撕做几半,云止举手扔了,道:“江行,江先生,就当今天我们没对话过吧。”
江行没在去拦她,云止自行下了车。江行启动车子,猛然开起,擦着云止的衣角飞驰而过。
云止心里不舒服,与小昭的开业典礼是不能再参加了,便拦了辆车先回去了,半路上接到小昭的电话——云止一时忘了给她打招呼。
小昭口气不悦道:“你怎么回事啊?”
云止道:“我不太舒服,先一步走了,刚才看到你忙便没有打扰你。”
小昭沉默着,过后又道:“江亚石也走了。”
云止一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道:“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你想问他的行勿应该和他打电话的。”说罢把电话挂断了。
挂完了电话却又开始后悔,小昭怀疑她,那就可能是今天与江亚石走的太近了,何必又这样敏感她的话呢,想着就给小昭拨过电话去,接通电话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过了有几秒钟,小昭才低低开口,道:“对不起云止,我刚才,我没有别的意思。”
云止道:“没事,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是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两个人小心移移的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到得家来,那楼里的电梯又坏了,云止觉得十分疲惫,挎着包走楼梯,走到一半停下来,就着台阶便坐下去。
这楼道里的灯是声空的,这时有人上楼就咳嗽了两声,云止怕把人吓到,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土便上去了,那上楼的人一直跟在后面。
云止没吓到人,却被章泽明吓了一跳,她掏钥匙感觉后面有人,回身一望却是他笑隐隐的站在身后,云止拍着胸口道:“你神经病啊。”
章泽明哈哈大笑:“我刚刚见你坐在台阶上,那样子好像要哭似的,我想我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可看到你哭我可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倒不如你不哭的好,所以咳嗽了两声,可你居然站起来走开了,我倒不好马上出来和你说话了。”
云止翻一记白眼,把门打开了进去,章泽明第一次到她的住所,满眼望去,道:“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云止把包挂起,把棉衣脱掉,听他这样说便抬头问道:“那该怎样?”
章泽明道:“我以为女孩子的房间总要和小雪的那样才好。”云止想起章雪那一屋子的布娃,还有那涂满粉色的墙壁笑说道:“像她那样的公主能有几个?”又道:“你交那么多女友,总不能连人家的闺房都没进过吧?”
章泽明摇头道:“我到她们房里做什么?”
云止笑着也不在说话,到厨房里问章泽明:“你要喝什么?”
章泽明半天不答,云止自做主张的拿了瓶饮料出来,见章泽明却不在客厅,便叫道:“章泽明?”
章泽明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在这里。”
云止赶忙走过去,章泽明站在满屋的画作里,惊叹道:“你画这么多东西?”见一个角落里有一排单独放着,上面蒙着布,好奇心起,便走上去要揭,云止这时进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章泽明道:“怎么?”
云止放开他道:“这些画不公开。”
章泽明哪管这些,伸手又上,云止却十分坚持,又抓他手臂,章泽明目光便投过来,十分不解,突然往上一转,一把握住云止的手掌,斜了眼睛笑道:“没想到你们也画那种东西。”不怀好意的压低了声音又道:“你需要模特么?”
云止呸一声,知道他又乱想,抽出自己的手道:“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章泽明哈哈大笑,云止便引着他到了屋外,随手把书房的门锁上了。
云止早晨没有吃饭,这个时候已经觉得很饿了,但章泽明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总不能舍下他自己跑下楼去吃东西,后来想到之前吃饭在店里要过一个外卖的电话,便从厨房里翻了出来,章泽明八卦的不行,伸手夺了过来,往上面瞧了瞧,皱眉念道:“重庆鸡堡?你饿了?”
云止把名片夺过来,道:“我早晨没有吃饭。”
张章泽伸手把她的手压在了桌上,笑道:“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做饭。”
云止确实不会做饭,但听他语气,当面承认他定是取笑的了,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可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丢人的,道:“不会做又怎样?”
张章泽明哈哈大笑,站起来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又对云止道:“冰箱里有什么菜没有?”
云止好奇的跟过去,犹豫的说道:“有吧,好像还前几天买来的,也没有用。”
张章泽明已经打开了冰箱,里面除了几包薯片,还有一些饮料,能用的实在有限,有几颗鸡蛋,外加一包小油菜,还有几颗拨好的葱白,都拿了出来,拿只盆对站在门前发愣的云止道:“别站着了,把菜洗一洗吧。”
云止忙走过来接水洗菜,张章明已经把按板冲洗干净了,云止把菜递上去,他三下二下切好了,握了两颗鸡蛋晃一晃,在碗沿上一磕,两只蛋禳就落进碗里了。
云止叹为观止,张章泽明见她还站在厨房便道:“你出去等我,一会就好了。”
云止出去,不出半个小时张章明把两只盘子端了出来,一盘怱炒蛋,一盘蒜溶油菜,看那色泽很像那么回事,张章泽又进厨房端一碗面出来,到云止跟前道:“凑合着吃吧,料不齐,但要比外面的干净了。”
云止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花花公子,整日不误正业,主业就是泡妞,怎会下厨做饭,云止拿筷尝一口,那味道还是那么回事,这就忍不住问了:“你是不是章泽明?”
张章泽把脸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觉得我是谁?”
云止一把推开了他,张章泽哈哈大笑,笑完了道:“你以为我是花花公子,定然是十字不沾阳春水。”叹口气道:“那可错了,我可是当兵出身。”
云止哦了一声,开始吃饭,见章泽明一直朝自己看着,便有点不好意思,道:“你看什么?”
章泽明托了下巴,笑道:“看你吃饭。”
云止白他一眼不在说话,垂头吃饭,章泽发声道:“云止。”
云止嗯一声,章泽明又道:“和我相比,我倒更觉得你像是个富家小姐。”
云止唔一声,不无嘲讽的说道:“我可比不得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我就是一个穷人,可跟富贵沾不上边。”
章泽明没说话,云止抬头道:“你要不要吃一点?”章泽明摇摇头:“我不饿。”忽然站了起来,披了大衣道:“你慢慢吃吧,我偷了半天的工夫,让江行发现了又要扣我工资了。”
云止一直不懂为什么章泽会到钟达上班,有心要问,又觉得不便,章泽明已经拉了门,回转过身来对云止道:“有时间就到我家里来,章雪跟你很合拍,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很重视和你的友情。”
云止点头,章泽明便踏出去,忽然又转回来,道:“这个周末你有时间没有?”
云止笑答道:“我现在最有的就是时间了。”
章泽明点头道:“我周末有事找你,你别再约别人了。”
云止对于今天他下厨做饭对他有很大的改观,倒不觉得他有多讨厌了,当下点了点头,章泽明笑一笑便下楼去了。
晚间宋小昭喝醉了,送她回来的居然是江亚石,江亚石手扶着她,把她放在沙发上,对云止道:“帮她倒杯水吧。”
云止到厨房端一只杯出来扶着小昭喝下来,云止见江亚石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想来是小昭半路上吐在他身上了,便道:“那边是洗手间。”江亚石对她微微一笑进里面洗了洗手出来,又帮着云止把小昭扶到卧室里去。
云止帮着小昭把鞋子脱了,因为江亚石在跟前不好就把她的衣服脱下,只把外套解下来,先给她盖上了被,在云止给小昭脱衣服的时候江亚石便躲开了,云止到客厅看到江亚石并没有走,站在客厅的一张壁画前,看到云止出来便道:“这是你画的么?”
云止道:“闲来无事画的,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江亚石笑了笑没说话,云止与他没话可说,可江亚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总要找个借口让他离开才好。正自踌躇,江亚石先开了口道:“我就不多打扰了,小昭就麻烦你了。”
云止点头,江亚石到门前又停住,回转过身来对云止说道:“我白日里的话你可以想一想,”说着笑一笑道:“我知道我大哥说笑,不过你要愿意我倒可以聘你来做我的私人秘书,这也符合你所谓的端茶递水了。”
云止被他说出来,自己先笑出来,江亚石道:“你怕我大哥么?他现在可不是你的上司了,而且和他比,我对你更有利。”
云止道:“那可不见的。”
江亚石笑道:“大哥可比我铁石心肠,在心意场上,他也不会手软,你想要的东西他不见的能给你。”
云止朝他望着,细细打量他的表情,江亚石微微含笑,云止不知道他所知多少,低下头来,想他话里的意思,又想到白日里江行的做为,云止对他是十分心灰的。
江亚石见她有松动的意思,又道:“你大概也了解过我的为人,如今爷爷对我是有点失望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能帮你什么?”
“人心。”江亚石道:“他辞掉的人我要全收拢回来。”说这话的时候又笑起来,很有深意的模样。
云止一时没有说话,江亚石也不催促,有一小会,云才答道:“我想一想。”江亚石点一点拉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