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俱乐部名下的产业还有三家三星酒店,一家四星酒店,两家KTV,两家桑拿浴场,一家饭店和一家保安公司。”
坐在会议桌左排第一位的中年男子汇报道。
他是曼龙俱乐部的元老之一,孙城河,本地人。所以,当吴奇生放弃曼龙离开深城的时候,他没有跟随吴奇生,而是选择留在曼龙,按他的话说,曼龙就是他的家,就是死,也只死在这里。
孙城河的年纪不小,将近五十岁的他在深城的地下世界中已没有多少威望了。在这里,超过一定岁数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样的人就像是掉了牙的老胡,威风还在,但已经没多大危险了。
吴镜点点头,示意孙城河坐下。
“我们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信得过的人?”吴镜接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询问的对象则是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位的女人。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脸庞削瘦,高颧骨,挺直的鼻梁,与一双精明的眼睛组成了她的脸貌。
她的相貌虽然普通,气场却很十足,而且在整个曼龙俱乐部,谁都知道她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而她也有了一个“夜修罗”的外号。
“镜少爷,俱乐部名下还有431名员工,其中47人是我们的内部人员,基本都是中层干部,在这一次动荡中没有任何人离开,所以都信得过。”“夜修罗”孟艳答道。
孙城河与孟艳一直是吴奇生的左右手,虽然吴奇生离开了曼龙,但他留下很多骨干给吴镜使用,孙城河与孟艳就是这其中的领头人。
聂家兴坐在左边第三个位置上,这一排的人负责的是俱乐部的安全外务工作,说白了,抢地盘和势力争斗的时候就靠他们。
而孟艳这一排的人则负责处理财务和人员管理,虽然曼龙俱乐部属于地下世界的势力,但仍控制着一部分“漂白”的产业,也就是之前孙城河陈述的那些公司。
至于曼龙俱乐部的核心收入,便是俱乐部所在大楼的第十层到第二十层之间,赌拳。
“现在的局势如何?”吴镜问道。
孙城河答道:“娄广义吞了陈四眼控制的大部分地盘,但一直没有越界。尤六的地盘在他死后被他的手下人瓜分成了三个小势力,虽然在政府军的高压下一度被打得抬不起头,但最近声势减缓,他们又开始冒起了些头。”
“政府军也很明白这个道理,靠完全打压的办法是不可能堵住这些人的,他们历来的做法都是捧一个打一堆。现在看来,娄广义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捧起来的人。”吴镜分析道。
“但是,最近又冒出了一些新消息,娄广义似乎不是政府军撑起来的。”孟艳摇头道。
吴镜看向她问道:“什么消息?”
“娄广义被政府盯上了。据说他的四大天王被人监视着,就等着寻找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哦?”听到这个消息,吴镜皱起了眉头,到底是因为娄广义真的没有投靠政府军,还是政府军那边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呢?
“另外,我还得到了一条消息。”孟艳接着说道。
吴镜忙道:“你说。”
“这几天娄广义似乎在和一名被称为‘华少’的人进行接触,据说这位华少能影响整个南巡省的局势,如果这名华少出手,娄广义在深城的地位就算是保住了。”
“华少?”吴镜想了想,记忆里并没有听到家族提过这个名字。
孙城河开口道:“镜少爷,我们的想法是,这两天正是娄广义的关键期,如果我们能趁机从他那里挖来几个名气大的拳手,我们的黑拳市场就有机会再扩大一番。”
吴镜明白孙城河的顾虑,虽然曼龙俱乐部没有倒下,但吴奇生的离开,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曼龙名下的黑拳手,一旦他们离开,曼龙俱乐部的核心产业至少要瘫痪一年以上。在深城,打造一名拳手的名声需要时间的积累,而运营一家拳斗场也需要名气旺盛的拳手支撑。虽然赌拳是地下产业,但它的核心便是拳斗场,曼龙俱乐部要想从中牟利,名气拳手自是必不可少的。
“拳手能挖就挖,钱的方面,请孟姐这边多多帮忙。”吴镜想了想,说。
“钱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老孙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找了些空架子过来。”孟艳调笑着孙城河。
这件事吴镜也听说过,孙城河一时打眼,找了几个空有名气但却打假拳的拳手过来,结果损失了不少钱。
孙城河自知理亏,也没辩解,只是平淡地说:“放心,这次我会亲自前去挑选。”
吴镜朝孙城河点点头,随后说:“那好,家里的事暂且这么安排,现在我们说说外面的事。”
“依我来看,尤六的地盘不小,仅凭他那些手下是吃不完的。而且,把那些肥肉随便扔了也不符合我们的一贯做法。”开口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坐在孙城河的左侧,名叫刘罡,在道上有着“刀鬼”的称号,说话粗声粗气,对外是曼龙安保公司总经理,实际上就是这群打手的领头人。
孙城河也点点头:“阿罡说得不错,咱们在这次动荡中损失最少,只不过吴爷一走,一些猴鼠之辈就想出来坐江山了。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深城四虎如日中天的时候,有哪一方小势力敢站出来?!”
吴镜安静地听完这些人的话,微笑着说:“我知道各位的想法,坐看娄广义一家独大肯定不行,我们要发展,但也不能太急。你们只知道我大舅离开深城,但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吗?”
孙城河等人互相看了几眼,没有说话,全都把目光放到了吴镜身上。
“表面上看,是尤六发疯,先刺杀我大舅,接着抓了陈四眼的女人,与陈四眼火并。但是,尤六的势力也不见得比他们强多少,而且谋划了这么多年,藏了这么久的暗子全部亮出来,结果毫无意外地失败,是尤六的谋略不够?还是说他太急了吗?”
“同一时间惹上两虎,表面上看,尤六显得很心急,但是娄广义这边,不能说一点嫌疑都没有。”孙城河分析道。
“有消息说,一年前娄广义和尤六之间的接触很频繁,但从今年的2月份开始,两人不再见面,两方的势力也如默契般没有发生过冲突。”孟艳接着道。
“我大舅离开以后曾告诉我,尤六与娄广义只是别人丢出来的棋子,如果只看这两人,一年后肯定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另外再说一件事,南巡省是常家的地盘,但是深城的水,常家从来不碰,你们好好想想,这里面会没有猫腻吗?”吴镜抛出了从家族中打探来的消息,一时间,会议室里竟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