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青岩谷。
当初升的太阳发出的光亮穿透谷间,顿时可见参天古木林耸,灌草绿意盎然。此时,谷里爬虫吱叫,鸟兽嘶鸣,新的一天充满生命活力,加上终年萦绕在青岩谷上方的白色雾气,颇似仙踪秘境。
而远远瞧去,青岩谷东侧,一条颇具灵气逶迤起伏的山脉蜿蜒向前延伸,顺着这条山脉,有一处营地,三三两两的帐篷,来来回回巡逻的铁甲兵卫,守卫颇为严密,这便是青州仙门天剑宗的一处灵石矿区,青岩谷矿区。
青岩谷矿区只有一个矿洞作为出入口,里面共分二十六个矿道,每个矿道中有矿奴近千,这些矿奴们没有自由,一旦为矿奴,一生为奴,世代为奴,永远走不出这暗无天日的矿洞。
“哎!”
一声叹息从这矿洞的深处传来,里面隐约有些灯光,几个人影团簇在一起。
“徐荣,后背还疼吗?明日千万别再得罪刀疤脸了,我们矿奴就是这个命,生来就是被人奴役的!”一个老矿工唉声叹气地说道。
“严伯,难道我们生来就这个命吗?我徐荣就是不服气,凭什么?”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伏卧在草席上,而瘦弱的后背上满是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但少年依旧强忍着疼痛倔强地问道。
的确,作为一个穿越者的徐荣可不是生来就是奴隶,自然没有一点做奴隶的觉悟。前世,徐荣还是商场中颇为成功的商人,靠着自己一身坑人的本事和不低头的那股劲头,在商场上打拼出一片天地来。在徐荣看来,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那时候的实力也就是所谓的钱,而在现在看来,实力应该就是拳头。
徐荣到现在都没办法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许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坑人坑多了,自己这么一穿越,没得到一身显赫富贵,更没有得到什么将相爵位,反倒是硬生生地成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小矿奴。
十几年都过去了,徐荣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名符其实被人奴役的小矿奴了,前世种种他早就忘却了差不多了,唯独一股坑人的本事和倔强不屈的牛个性一直存活在他的体内。
今日徐荣又犯倔了,和矿道里的监工吵闹了起来,结果就挨了几十鞭子。
这矿洞二十六条矿道,每一条道都有一个挥着鞭子的铁甲监工。而今日抽徐荣鞭子的便是其中一名铁甲监工,因为脸上有着一条看上去比较狰狞的刀疤,被这里的矿奴们叫做刀疤脸。
“哎!千万别有其他想法,三年前你的父亲的死,难道你忘了?你的脾气和你父亲一样。当年你的父亲就是一心想着要带人冲出矿洞,想带着大家重见天日。但是结果呢?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些兵卫的对手。哎,可惜了你父亲!他可是我们这里唯一识字的人。
徐荣见状沉默不语,三年前的情形,他记忆忧新。虽然他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他却清楚记得,他那父亲当时是满身血迹被人抬了回来,父亲瞪大眼睛看了徐荣很久,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然后满脸绝望地离开了他。
“严伯,你快讲讲!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徐荣一旁说话的是一名叫张言的瘦瘦少年矿奴。
“当时是徐荣的父亲带着很多我们的人冲出去和兵卫厮杀,但是还是没有冲得出去。据徐荣的父亲讲,外面有很多兵卫,都是一些高手。我们整个矿洞的矿奴都是被他们奴役着。我们这些人,要世世代代地为他们挖矿。”严伯说完,面露沉思地看着矿道远处。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吗?那矿洞口就是我们这些矿奴的禁地,我每次靠近的时候,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从这里走出去!”那张言满脸憧憬地说着,引得身边其他几个围在一起的矿奴一阵唏嘘。
“出去?只有团结起来杀光他们,这样才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否者只能是在这里幻想。”徐荣拿出无产阶级应有的革命觉悟,恨恨地说道。
“真是不现实,你还想杀他们?我张言只要一个机会,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那张言说道。
“机会?机会还真有一次。你们大概不知道,每过二十年,我们之中年纪在二十岁以内的就有一次机会去矿洞口看上一看。命好的,说不定能脱掉奴籍。”严伯淡淡地说道。
“什么?是真的吗?严伯,你快说说!”张言和其他几个矿奴连忙问道。
每过二十年,外面的人都会来矿洞口,将矿洞二十六道中所有年纪在二十岁以内的矿奴集中起来。然后其中有一些矿奴会被除去奴籍,带出矿洞。这就是走出矿洞唯一的机会。
但是,徐荣的记忆里清晰地记得,他父亲曾经告诉他,二十年一次离开矿洞的机会就是个坑,去便是死。只有自己强大了,带着人冲出去才有活路。后来,他的父亲真就带着人冲向洞口,不过还是失败了。
父亲偷偷地教他武艺,偷偷地教他识字,希望他能够强大起来。但是后来徐荣看到他父亲临死时的绝望的表情,分明就是告诉他,此生很难出的去了。
徐荣想到这里,心中着实不甘,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想到这,他紧紧地握住双拳狠狠地向地面捶去。
张言几个矿奴被徐荣的表现吓一跳,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徐荣,你干什么呢?吓我们一跳,刚才严伯说的你有没有听?再过一个月我们或许就有机会出去了!”
“那就是个坑,去便是死!”徐荣恨恨地说道。
“死?我们的命很值钱吗?我张言肯定会去搏一搏。再说了,如果他们想我们死,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到了第二日,矿奴的生活依然就是挖矿,而有一部分的年轻矿奴显然显得有些兴奋。徐荣脸色依然阴沉,那刀疤脸倒是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眼神显得十分轻蔑,脸上充满讥笑,仿佛徐荣的日子将要过不长久似的。
徐荣知道,刀疤脸不敢直接将自己杀死,矿奴的数量是经过登记的,每死一个矿奴都要被人详细调查。这倒不是在乎矿奴们的生命,而是害怕矿石的产量下降。但那刀疤脸的一脸坏笑却让徐荣变得十分警惕。
暗无天日的矿奴生活,显然不知道日月时间的更替,只有到了矿石盘点的时候,所有的矿奴们便知道,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都停掉手中的活计,今日盘点,晚上上面有人过来,二十年一次的除去奴籍机会就在今晚,你们这些下贱的矿奴们,都为自己祈祷吧!哈哈!”那刀疤脸一脸坏笑地说道。
刀疤脸的话一说完,引来下面一阵骚动,许多年轻的矿奴们激动起来。
没过多久,年纪在二十岁以内的年轻矿奴们被集中起来,一起排列在矿洞门口。这些矿奴们无一例外地将炽热目光看向矿洞外,而徐荣赫然就在其中。
这时候,洞口处进来三个人,只见那刀疤脸一脸恭敬地引着两个进了矿洞。徐荣看去,一个是身形魁梧面如刀削的中年汉子,全身肌肉紧绷,应该是外家好手,还有个是留着髯须外传灰色道袍的道士。
那中年汉子和刀疤脸对那道士极其尊敬,只听到那道士哼了一声问道:“王总矿监,这年纪二十岁以内的矿奴都在这里了?”
那壮汉连忙答道:“是的,这是第二十矿道所有的年轻矿奴,还剩六个矿道,疤脸,你说是不是?”
刀疤脸闻言,急忙应声答道:“回矿监大人,卑下第二十矿道共计八十二个年轻矿奴都在这里。”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只见那道士说完,便开始闭起双眼嘴里念起咒语来,看的徐荣十分诧异。忽然这道士双目猛然一睁,盯着这洞口几十个矿奴看了一遍。
“你,出来!还有你!”只见那道士用手指了指,被点到的矿奴,被拉了出来。
“你!也出来!”张言也被点中了,那张言见状心中一阵欢喜,知道自己的好运来了。但徐荣却是看的心惊肉跳。
一直到最后,那道士微微沉思了一下,用手指点点了徐荣,而那刀疤脸见状脸上露出微笑,徐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