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南七甫一醒来,便听见屋外吱吱怪叫声响,又听得呼喝连连,赶忙起来出门查看。
只见张易和一群蝠兽正斗得不亦乐乎。张易挥动拳头,虎虎生风,将蝠兽的音波攻击尽数挡下,不时打出一个水刃,攻向蝠兽群,但大多飞到半途便被蝠兽的音波化解。
蝠兽的音波果然快!发射快,传播也快,亏得张易练了一套不知是什么拳法,竟也极为迅敏,在周身一尺内倒也护得周全。
李南七当下加入战团。一来他初得念力,想要进一步探索其中奥秘,同时练练身手;二来也算是报答张易收留之恩。
他注视蝠兽群,只见其中较大的一只躲在后面,并没有直接攻击,但每当张易打出水刃,它便将水刃打掉。
李南七准备发招了。
咏春拳的特点,就是以较小的力量快速反复击打同一位置,以给敌人造成伤害。李南七盯着那只较大的蝠兽,发动了念力。
砰!
第一下被挡住了。
砰砰,两下,又被挡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朝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位置,李南七念头无穷无尽,念力——咏春如机关枪一般击打在蝠兽音波的屏障之上。
叽!一声惨叫。屏障突然被破,那只较大的蝠兽被一拳打了下来,落在地上。它立刻转头奔入林中逃走。
大蝠兽一跑,不一会儿便有数只蝠兽被张易的水刃杀伤,蝠兽群崩溃,吱吱叫着溃逃而去。
张易眼中尽是赞叹之色,道“李兄弟的拳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有你在这里,恐怕那蝠兽以后是再不敢来了。哈哈哈哈!”
李南七连忙谦虚道“张大哥说哪里话,我看你刚才出拳招式灵动,防守严密,速度极快,不知这拳法叫什么名字?”
张易听他夸赞自己的拳法,颇感得意,便道“我这套拳法,叫尺寸拳,是跟一个不知名的前辈学来的。当时他身受重伤,来我尺水门避难,掌门便让他在这里养伤,只是可惜,最后他还是没能保住性命。”说到后来,神色渐渐暗然。
“原来是这样。”李南七也随之慨叹。
“那位前辈自称来自西方极遥远之地,说是要去什么寺庙。这么多年过去,我连那寺庙的名字也记不清楚了,恐怕要辜负那位前辈的期望了。”张易脸含歉疚。
李南七一听,人都死了,十几年过去,忘了一个寺庙的名字那还不正常,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正要开口劝解,忽地想到了什么,便问张易道“难道那位前辈有临终遗托交于张大哥?”
张易点点头道,“不错。那位前辈确实有所嘱托,只是这嘱托,却有些强人所难啊!”
“怎么讲?”李南七不解道。
张易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道“那前辈临终,递于我一块石头,说是要我送到某某寺庙。这寺庙的名字不但我不知晓,连掌门都没有听过。那石头,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石头,长老们研究了半年,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最后又送还给我。本来,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可是——可是……”
不需他明说,李南七也已明白。临终托付,若是至关重要之事,受托之人自当竭力而为。可若是无关紧要之事,偏偏这事情难度还非常大,那就将人陷于尴尬境地了。办吧,没有动力,也力不从心;不办吧,又觉得有负所托。
“那位前辈怎会托付如此怪异之事,恐怕那石头必然有什么不凡之处吧”李南七道。
张易一拍大腿,道“当时我也这么想,于是向掌门禀报了此事。可是半年研究下来,长老们最终认为,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块石头。不信我拿给你看。”他说着进屋,不一会儿回来,手中已多了一块不规则的石头。
这石头只有鸡蛋大小,灰色材质,并不见任何特殊。
李南七右手接过石头,正要仔细揣摩,那石头却忽然发起光来。
咦!
张易极为吃惊,充满困惑地看着李南七。
李南七也是一惊,心道“这还叫普普通通?难道尺水门的石头都会发光?!”
可是马上他就发现不对。不但那石头发光,那石头底下,自己掌心的那粒黄砂,竟然也在发光!
这是那粒砂子第一次出现异动!
咦!
李南七也大感惊奇起来。
据蓝锦烟所言,他掌心中的砂子绝非凡物。李南七闲下来也会想,这砂子中要是蹦出个齐天境界的老头,或者创造出一个绝对的空间,那才叫不凡。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砂子的特异,竟是遇到一块石头,然后一起发光!
“这——这……”张易欲言又止,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李南七确定,这张易必也是第一次见到石头发光。而自己掌心内的砂子,也是第一次发光。是巧合?还是必然?难道,这石头和自己掌心中的砂子有什么关系?
“李兄弟,这——”张易自己无以言表,便盼望着李南七也许能给出个解释。
他却不知,李南七不但是第一次见到石头发光,更是第一次见到掌心的砂子发光。双重懵逼中,李南七无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那个师傅倒是见多识广,若她在这,多半能说出个名堂来,可惜——”说着就想起蓝锦烟来,不知道她气消了没有。
两个人琢磨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那石头除了发光,也再没有其他异动。而那光,也不过发了一会儿,就消停下去,再没出现。
石头又变成了普通的石头,黄砂又变成了死一样的黄砂。
张易道“看来,李兄弟是和这石头有缘呀。不如,这石头就送于兄弟,也许将来某天,李兄弟能够达成那前辈的愿望也不一定。”
“送给我?这——”
“李兄弟千万不要推迟,就当是帮我了却十几年的一块心病”张易直言不讳。
李南七知道,对于重信守义的人来讲,让他背信弃义,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恐怕会成为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张易将这石头保留了十多年,便说明了问题。
李南七的直觉也告诉他,这石头应该是与自己掌心的砂子有所关联。当下他不再推迟,收下石头,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张易哈哈大笑,似是颇为畅快,道“好兄弟,我请你喝酒!”
两人还没走到屋子门口,忽听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道“你这妖人竟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