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太阳渐渐西沉,透着橘黄的晚霞,斜照在大地上。南方,距离燕都500里的山脉中有一条不太平整的路,此时有一些小动物在肆意地穿行着,路的两边是茂密的山林。显然这是一个荒废了许久的道路了。此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和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凹凸不平的路面时发出的声响,顿时本来在路面上慢悠悠穿行的小动物飞快地向着山林中逃去。过了不久三辆崭新却略带有些灰尘的马车出现在画面中。显然这是小凡这一行人了。
“夫人,天快黑了,这里路况不好,不能再夜里赶路。我看了看地图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城镇,看来就要宿营了。咱们这次也是赶得急,已经走了400多里路了。”驾着马车的王辉向后喊道,王辉此时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身为修行者长时间不休息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坐在马车里的林颖看了看躺在车子里因为舟车劳顿睡着的小凡和小乐,笑了笑。虽然路况不好,但是这个马车的减震效果确是极佳的,睡在马车里的俩兄妹都非常安详。林颖探出身子,对着前面驾车的王辉说道:“王辉兄弟,等会儿找个适合宿营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找些猎物咱们就野炊吧,这俩兄妹估计都快饿醒了。”前面驾车的王辉没有回头,挥了挥皮鞭,鞭笞着骏马。然后回答道:“遵命!”林颖则皱了皱眉头说道:“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咱们是一家人。怎么还是这么见外呢?”王辉则是打了打哈哈,说:“夫人,我虽然是你的妹夫,但我更是木将军的属下。而且木将军救过我性命对我恩同再造。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遇到小玲,但是礼不可废,我依旧铭记我是将军的属下。”说着看了看后面的马车,那里就坐着他的心上人。虽然老夫老妻了,但是王辉对待小玲还是如同初恋一般。林颖看着倔强的王辉,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的神色分明是追忆的色彩。
就在太阳沉入大地的时候,在森林中飘起了一缕炊烟。原来一行人早在太阳落山前就停了下来进行野炊了。王辉去林子里打了两只兔子顺便再树林中的溪流中取了一桶水。兔子被拔毛洗净后,架在林玲点好的篝火上,众人就在山林中烤起了兔子。小凡的母亲在亲自烤着兔子,看着被母亲烤成黄金色泽的兔子,上面还有油在往下流,掉在篝火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小凡咽了咽一口吐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旁的小乐看着自己哥哥搞笑的样子,调笑道:“哥哥,你都胖成这个样子就是你嘴馋的原因。”小凡不以为然哼了一声,接着说:“看看你,瘦的就跟竹竿一样,那就好了吗,我看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走了。母亲说男孩子要强壮一点,我这不叫胖,是强壮!”说着比了比自己比小乐粗一圈的胳膊,有点肥嘟嘟的脸上挂满了自信的笑容。小乐有点不服气地争辩道:“人家是女孩子嘛,本来就不能太胖的。不过,哥哥,小心你以后太胖跑不动路哦。”说着自顾自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旁的大人看着两个在斗嘴的小孩子在微笑着,此时小凡的主要关注点还是在那两只兔子上。
林颖飞快地在兔子上撒着调料,手法是相当熟练。此时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在自己右边坐着的叶忠说道:“叶伯伯,没想到母亲对烤肉的技术这么娴熟啊!”一旁的叶忠哈哈大笑,然后摸了摸头对小凡说道:“是啊,母亲烤肉的技术可是一流的,想当年,我跟随你父亲在蛮荒作战的时候,你母亲就一直给你父亲烤肉。没有你母亲的烤肉,你父亲就无法安心指挥打仗。当年我还有幸……”此时在叶忠旁边的王辉马上捂住了叶忠的嘴。由于叶忠的话说得太快,而且说得太突然,王辉在暗自责怪自己没有及时捂住叶忠这个莽汉的嘴。而正在烤肉的林颖已经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在紧张地看着小凡。捂住嘴的的叶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然后挣脱了王辉的手,跪在林颖的面前,然后沉声道:“叶忠知错,求夫人惩罚。”同时,“母亲,我像知道父亲到底是谁?母亲求求你告诉我和小乐吧。”说着小凡也跪在了自己的母亲面前,抬起了自己的头盯着自己的母亲,脸上带着倔强的神色,双目中泪水打着转儿。一旁的乐儿看着自己的哥哥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随着哥哥一起跪在自己母亲前面随着小凡哭了起来。一旁的众人看着这凝重地场景没有插话,只是各自在思索如何应变。此时赵明就是平时再儒雅,此时也在内心暗骂:“这个老匹夫,多大了,还是不改莽撞的性格,真是个呆子。”
林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双儿女,无奈地苦笑着:“好了,你们俩别哭了,都起来吧。本来我就是要打算到周国,告诉你们兄妹俩的。但是事已至此,也罢,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兄妹俩吧。”说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把头抵在地上的叶忠,俯下身子,扶起了叶忠。“叶大哥,你也不用自责,而且,就是木华哥哥也从来没有让你跪下过。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可是救过木华哥哥命的大恩人。我可真的受不起啊,否则他会怪我的。”叶忠此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弟妹。我……。”一旁的林颖温柔地说:“叶大哥,不必多说了,反正这件事,他们兄妹最终还是会知道的。就是早了几个月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给叶忠一个释然的笑容。
一旁的的小凡和小乐此时一脸迫切得看着自己的母亲,林颖则笑骂道:“看什么看,先吃烤肉,完了告诉你们兄妹。”此时众人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两只烤兔身上。此时烤兔已经变成了暗黄色,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想起。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小凡此时重新换上了小馋猫的表情,反正母亲说了会告诉自己的。小凡当然不担心自己母亲出尔反尔,母亲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就是身世一事也只是隐瞒着自己和妹妹。
小凡拿着小刀在烤兔滑腻的身上切下了一小块烤肉放在自己的口中,在小凡的感受中烤肉触动着舌尖然后就像融化了一般,是烤肉却保持了爽嫩,所有调料放的刚刚好不咸不辣。然后高兴地对自己母亲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一旁的小乐则拉了拉小凡的衣袖,边吃烤肉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你以前好像没有吃过烤肉吧。”说完就没有看愣在一旁的小凡,继续吃着烤肉。小凡马上回过神,咬了一口烤肉,然后也是含糊不清地说道:“就算以后再吃别的烤肉,依然还是母亲烤的烤肉最好吃。不过母亲以前你为什么不早点做烤肉给我和小乐吃呢?”看着边吃边说话的小凡,林颖顿了顿说道:“你们不是还小嘛,小孩子吃油腻的东西是不好的。尤其是你,小凡,嘴贪得跟小馋猫一样,能给你们早点做吗?”听到母亲点到自己的名字,小凡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默不作声,快速地吃起了烤肉。一旁的林老一脸慈祥地笑容看着小凡和小乐。而其他人也在称赞林颖的厨艺好。
……
夜,没有月光,夜空中的繁星在闪烁着,远处偶尔传来夜枭的叫声。王辉在树林中砍掉了几棵树,露出了一大片空地。马车被停在一旁,骏马则在旁边的树上拴着。林玲赵明一行人则在忙碌着撒着一种莫名的药粉,而且那个药粉小凡闻了闻,散发着浓郁的想起,让他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据林老说那是驱虫的药粉,给给一些猛兽起到震慑作用,是林老自己配置的。一行人则在树林中搭起了帐篷。说好的今天王辉守夜,因为林老的药粉只对蛇虫和个别猛兽起作用,所以需要人来守夜,防止出现妖兽和其他意外。这个守夜是轮流的,不过这次是王辉主动要求第一个守夜的。一群人此时点着篝火,在说着话。
“小凡,你去拉货的马车车厢里,把那个铁质的小箱子拿过来。”小凡答应了一声,然后拿着火折子快速的跑到第三个马车厢中找到了那个母亲说的铁质箱子,因为铁箱子就放在马车里的显眼位置。抱起铁箱子,能够感到箱子挺轻的。小凡一路小跑回到了篝火的那边,将箱子交到母亲手中。小凡看着母亲一脸肃穆地打开箱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开心也有点悲伤。没错林颖去取出了一个无字的灵牌放在胸前。
“林世凡,林诗乐跪下。向着你父亲磕头。”林颖看着这两个孩子说道,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照出她肃穆的脸色。小凡和小乐很听话地跪了下去,兄妹俩早就知道这个无字的灵牌就是父亲的灵位。然后林颖欣慰地看了看两个脸色严肃的兄妹,对着林老说:“叔父,请你给木华哥哥的灵牌刻字。”一旁神色肃穆的人中一个老者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把刻刀。林老接过了灵牌,让王辉和叶忠端着灵牌,在灵牌上刻了起来。小凡和小乐此时都在想“母亲口中的木华哥哥就是我的父亲吧,只是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还有我为什么不姓木呢?”兄妹俩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老在灵牌上慢慢地镌刻着。
“镇——西——将——军——木——华”
看着林老慢慢地刻完这六个字,此时跪在地上的林世凡满是震惊的神色,口中轻声喃喃道:“怎么是他?”一旁的小乐则是一脸疑惑地向哥哥问道:“哥哥,你知道父亲?”小凡则是苦笑着而且是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然后什么焦急地问道:“母亲,镇西将军木华就是我们的父亲吗?”林颖看着自己儿子的提问,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是的,木华就是你们兄妹的父亲。”小凡听见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于是站起身有些大声地追问道:“可是……可是……可是他是燕国的叛逆啊!”一旁的小乐听见了自己哥哥说的话,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林颖此时显然有些发怒了,厉声道:“胡说,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是一个伟大的忠义之士。你给我跪下磕头,向你父亲赔罪。”此时的小凡则是倔强的神色说道:“我不跪,我不向叛逆下跪。”一旁的赵明则对着小凡轻声说道:“凡儿,其实你和燕国的民众一样都被蒙骗了。你父亲其实真的是一个大英雄。你先跪下给你父亲赔罪,你父亲的事你母亲会告诉你的。”
此时小凡看着自己的母亲,透过火光能够看到,这个平时在自己和妹妹面前一直坚强的人此时竟然红着眼无声地抽泣着。小凡又重新跪了下来,向着林老手中端着的父亲的灵位磕着头,说道:“父亲,我错了。”此时林颖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既然你已经向你父亲赔罪了,那么接下来,我就把关于你身世的事情告诉你和小乐吧。”说着又把灵位从林老手中接了回来。
“接下来,我说的时候你不准打断我。否则,你永远不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你的身世的事情,而这里的其他人,我也会要求他们不准告诉你们俩。”听着母亲有些怒气的话,小凡知道,这次母亲很生气。而跪在旁边的小乐也瞪了自己一眼,表示对因为自己而遭遇无妄之灾的不满。
“就在在12年前吧……”此时林颖的声音响起,显然沉浸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