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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蛟魂控鼎 丹灵化形

在清灵眼中,此时却到了万分紧要的关头。在他浩如烟海的神识注视下,他能明显察觉到渐渐形成的丹药雏形内,似乎隐藏着甚么不安定的因素。

待到上空那雷蛟直奔钧天玄雷鼎而来,清灵不由眼皮一抽,不由骂道:“该死!”这等引发天雷之劫的丹药,绝非自己这个晋升不久的地品炼丹师所能掌控。不说如何应对雷劫,便是丹药中狂躁的药力也隐隐要脱离清灵控制。

“该死,这鼎名竟与此景相应,难道真是天要绝老道?”清灵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松懈丝毫,双手如蜂飞蝶舞般不停向丹鼎打入法诀。若是有其他炼丹师在旁,当可看到钧天玄雷鼎的鼎身通体发红,隐隐有蛟形之物在鼎身上下飞舞翻腾。

这便是清灵引以为傲的三元控鼎诀,是清灵潜心钻研炼丹之术百余年的心得。每个炼丹师的丹鼎自然是珍重无比,而炼丹师视之如命的却是自己独一无二的控鼎术。譬如这三元控鼎诀,便是清灵在前人所留的控鼎诀基础上,辅以自己的炼丹心得,独辟蹊径改善了三元控鼎诀。说是改善,实则是清灵独创之术。当年争夺那长阳殿殿主之位,清灵便是凭着这一手技惊众人,夺得头筹。

在修仙界中,一般炼丹师会控鼎术的也是凤毛麟角,即便会用控鼎术,也是以心神控制鼎身,操纵鼎身与炉火相互协同。而清灵既精丹道,不由心生他想:若是让丹鼎自行与炉火相配,炼丹师岂不是专心调融药力?

之前并非没人想到过这一点,历经艰辛挫折之后,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众所周知,在进阶正机境时须融地魄入体,而成玄境则需炼化天魂,修者须得进阶开元境才能将地魄、天魂与自身魂魄分开。而清灵在成玄境却隐隐感知到丹魂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在洛易神魂相助下进阶地品炼丹师。为了探究天魂地魄与丹魂三者之联系,清灵这才静心修炼进入开元境。清灵以丹魂查丹鼎,居然发觉鼎灵的存在。

鼎灵,是清灵自己私底下的称呼,他并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炼丹师同样发现鼎灵的存在。想来以九洲之大,发觉鼎灵的绝不止他自己一个。

那红色蛟龙在鼎身腾舞盘旋,仿若在云海间时隐时现。清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能明显地察觉到丹鼎内的丹药雏形更加完备。若是炼制人品丹,此时便可完工。只是他从未炼制过地品丹,只是隐隐觉得尚有不足,至于该如何他也不知。

那十丈余的雷蛟冲开云雾,势极雄豪。入云宗各个山头一时间俱有感应,虽早有紫虚传令相告,却也从峰峦间跃出不少人影,立在半空中。而各峰中既得紫虚号令,俱有修为精深之人操纵峰峦,依幻云煌光阵的阵法而动,暗应天罡地煞之星辰。

正当清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时,那丹药雏形竟猛地从中裂开,迸出五六道流光。先前已经融为一体的五彩药丸,竟化作一摊灰色粉末,药力也化作点点灵力飘散在天地间。

“果然有问题。”清灵心中轻轻一叹,却也不甚失望。若是这地品丹药这么好炼,也不会如如此少了。只是他先前在心中将炼制之法推测几番,按说不应出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毕竟这是入云宗备好的材料,若是三份皆未成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砰!”丹鼎里传来一声闷雷,却响遍附近几个山头。

“失败了么?”东华殿里传来一声轻叹,紫虚心中不由一阵失神。

“罢了,还有两份药材。若是真不成,也是天要绝我,怨不得旁人。”紫虚耳畔传来一声唏嘘。“师叔,师侄必当为您求得一份破洞丹!”紫虚口中却不容置疑。“罢了罢了,强求不得的。”

清灵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沉下心神推敲一番,单手一挥,一份破洞丹又开始炼制。众多暗自关注此次炼丹的不由喃喃自语:“又要开始了吗?”

“风老,你看清灵道人这次炼丹有几成把握?”紫虚沉默半晌,开口道。

紫虚旁边一位灰衫老者踌躇半刻,沉声道:“清灵丹术之高,尚在老夫之上数倍。单说这破洞丹,老夫也有把握融化药力,只是苦于神识不够强大,不能使之相融。而这清灵却能炼完之后又即刻开炉,此人神识之强,怕是不在真人之下。所以这第二枚破洞丹能否顺利炼成,老夫委实不敢妄言。”

“甚么,竟堪比真人?”紫虚吃了一惊,这清灵神识之强竟出乎意料,远在自己之上。此番筹谋能否成功,全赖这清灵这次炼丹能否顺利。

洛易见清灵所在峰头有爆鼎之声传来,便知这枚丹药算是炼废了。只是苦于无法相助清灵,只能焚香默祝。

时日流逝,山中不查,又是月余,丹药雏形也已渐渐成型。先前也无任何差错,又到了之前出错的地方。清灵心神不由随之一紧,紧紧盯着丹鼎内的那枚丹药雏形。

一月之前,清灵依循寻常的凝丹之法,这才出了大错。先前苦思之下,他才灵光一闪:他突破至地品炼丹师是因丹魂与天魂地魄产生共鸣,那炼制地品丹药是否也可从中窥得一二?

此番再凝丹,清灵先将自己的天魂地魄分开,一魄入丹,一魂绕鼎,勾起丹魂长鸣,以魂火催化丹药药力。此法清灵虽不明有无成效,却也知自己魂力消费甚大,若是不成,自己也无其他良法。

清灵本以为自己魂力远高于常人,哪料凝聚丹药所需的魂力正是从自己紫府中抽取,此法一长却不是自己所能支控。正当清灵以为自己魂力堪堪快消耗至枯竭之时,猛然听得半空中雷声大作,鼎身传来巨大吸力,将周围的灵力吸入其中。

清灵不由脱力跌落在地上,全身的灵力也陷入枯竭中。

“是成了吗?”清灵苦笑道,面色苍白。若是此丹不成,只怕三元、入云大战将起,东华一洲或陷入祸乱,荼及生灵也未可知。念及于此,清灵心中不由暗生忧意,口中喃喃道:“可千万要成啊。”

却见那吸力愈来愈大,周遭云雾也被吸入其中,乱石败叶也随之化成一道显眼的黑影。清灵虽能用灵力护住自身,却也无多余的灵力应对飞沙走石。吸力愈大,清灵便觉自身灵力运转不济,隐隐有枯竭之象。

陡然听得“哄”的一声,峰头周围的灵气已被丹鼎尽数吸尽,连附近山头的灵力都不能幸免,连那阵法的运转都出现短暂的一滞。

紫虚见状,疑道:“风老,这地品丹药竟需这般海量灵力?似这般鲸吞海饮,我入云宗山门的灵力岂不是不够炼制几枚丹药?”

那风老思量片刻,沉声道:“老夫也未见过,只是此状依稀与古籍所载相同。只是顶级的地品丹药所引发的异象,怕是还在此时之上。”

“竟有这等之事?”紫虚显然有些不信,以他的心性竟将心中所想之事脱口而出,可见是始料未及。

那灵力如潮般涌入丹鼎内,某一时刻却猛地停了下来。钧天玄雷鼎的鼎身不住地左右晃动,隐隐便听得丹药碰撞鼎壁的声音。魂火没有清灵的灵力相济,早已熄了。那鼎身却不见退温,还是青中泛红,隐隐还有余热。

灵力既足,鼎盖竟似有活物般,自下向上拱头而起。众人皆是愕然,紧接着便看到一道白光掠出丹鼎。原来那丹药得了灵力补充,登时化作一道虹光,欲破鼎而出。若是一般丹鼎也就罢了,那钧天玄雷鼎炼制时所选材料俱是极为难得之物,任那丹药如何碰触,鼎身始终坚如磐石。

清灵此时虽恢复了几分法力,却没料到这般情形,愕然看着一道白光划过丹鼎。那道白光出了钧天玄雷鼎,旋即便化作一物。

那物是一猴状小巧灵兽,不过水瓢大小,却通体皆白,须毫毕现。令人称奇的是,那异猴双眼如拳头大小,状若铜铃。厚厚的双唇遮住了下巴,两腮竟不似寻常猴类一般,反而凸了出来。配上扇蒲大的双耳,已经看不清塌凹下去的鼻子,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那灵猴站在飞仙石旁,转过身探过头来,朝四周挤眉弄眼,想来是四周深嗅却因鼻子太小而看不分明。那灵猴向清灵吱吱叫了两声,不知道是甚么意思。清灵一愣,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呆在那里。

“啊,这是丹灵!丹灵化形!”清灵猛地叫了出来,言语却有几分不信。便是在上古之时,这等丹灵化形也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化形之物愈是灵动,其药力愈是不凡。像这等丹猴,灵性十足,更是远超一般地品丹药。况且也不是凡是地品丹药俱能聚灵化形。

而在那故老相传的古籍中,天品丹药也是由地品丹药炼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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