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歇了一晚,士兵们的元气也恢复了不少。
破烂的西线警戒营里,仔细找找还是能够发现许多有用的东西,比如说弹药食品,罐头烟卷之类零散的小物件。
也算是一个补给站吧,昨天激烈的战斗并没有白费。只是死的那八位战士尤为可惜,丘一平和思科特把他们放到了原来升旗的地方,挖了个草草坑埋了。
虽然没钱他们可能并不希望埋在华联的旗帜之下,因为多多米星人更怀念家乡。
“啸平,你怎么还在写日记呢?”
思科特抽着烟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好让火旺一些、上面的早餐罐头也好热的快。
“习惯了,日记嘛,多写写也没坏事。要是我万一死了,也好让后人知道我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丘一平刚刚废了好多笔墨,描写完了之前的战斗,现在又把思科特与自己的对话添加了上去。
“你还是真怕人们把你遗忘了?”
思科特略带笑意的讥讽道。
“都说人死了才出名,我只想让后来人多了解了解我。你看**不就千古传唱了吗?记录他最多的还是他自己写的那本**日记。连华联小学生的教科书上都有,虽然多带讽刺。”
丘一平笑着,不带尖刺儿的辩驳了一下思科特的讥讽。
“**?……咦……不记得。”
思科特脸上写满了问号,如果是位名人,不可能会记不住呀。
“那可能是近几年才加上去的吧,以前我和一位华联朋友谈论过。”丘一平说道。
“嗯……讲到华联,那里确实是一个有的谈的地方。他们文化底蕴实在是太深了,从上元到如今神秘强盛的华联,也大概有个几万年了。”
思科特自己原本是华联籍的,只不过早年又都在军队,最后落居在了多多米星。
“而且华联人也极为聪明勇敢,在一个好环境熏陶之下出来的人的确不一样啊~”
丘一平补充说道,有很多联邦人都羡慕华联,还有更多的联邦人想探索华联这个充满机遇、神秘的地方。
“唉,可是在阔绰绚丽的外表下,总会有糟粕的存在。”
思科特童年在华联晋安区时,可没少受过罪。他这一生风雨波折经历过了无数,也看透了这个时代的某一方面。
“您啊,老江湖了,懂得东西太多了。那时不也是吓了我们一跳。”
丘一平遇见思科特是在他来部队当教官的时候,当时要是他身上没穿军装,大家真认为思科特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国学教授。
“呵,小子,谁说文质彬彬就不能是军人了?”
“哎,这不是传统观念吗。再说了,您滔滔不绝起来,还就跟教授没两样。怎么说您也是跟曼施坦因将军处在一个年代的人,当时我可崇拜了。”
丘一平说道。
“……传统观念,那么传统观念也应该告诉你。曼施坦因,是个见利忘义、叛国投敌的小人吧。”
面对这个刁钻刻薄的问题丘一平被难住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
“……传统观念是个无形的鸟笼子,它把人们的思想局限在了里面。就像英联的天主教和与之对立的撒旦教一样;光明的地方总有照不到的黑暗,而黑暗的世界里也总有光芒在闪烁。应该如何抉择只看自己。”
丘一平话锋一转,极为巧妙的回答道。
思科特嘴角上扬,像个老教师那般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臭小子,就属你嘴皮子厉害,胆量却不见长”
“……哎,上士你不懂。”
丘一平叹了一声,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自己的心情始终是跟刚刚说的一样。
“可以吃了。”
思科特把两个早餐罐头挑了下来,用破布往裹了一圈慢慢打开,一股不错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饭过,思科特倒了一杯调和过的酒精,他自己先“咚咚咚”喝了几口,然后递到丘一平的面前,说道:
“喝点吧,虽然是医用酒精和水兑成的,但是还不错,没毒的。这也是科技为我们带来的好处。”
“医用酒精?就是医务室消毒用的那个?”
丘一平眉头一皱破位奇怪的问道,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闻。
“对啊,感觉味道挺好,像是薄荷酒。试试吧,你看大家都喝上了。”
思科特好似一位超市的推销员,笑眯眯的说道。
丘一平捧过看了看远处,确实和思科特说的一样,他们都在喝着什么东西,那场面就如同在酒座上一般。
一个个笑呵呵的,把最灿荣朴素的笑容露了出来。有的举着杯子、有的可能是喝多了开始大声的吹牛、争论;还有的略显忧伤一个人独自坐着一口一口慢慢的饮着。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也不懂他知不知道这个道理。
“喝一点尝尝……话说这医用酒精是从哪里来的?”
丘一平嘴巴贴着杯子边缘,轻轻的抿了一口,是有股凉凉的口感,像是加了冰块和薄荷叶的威士忌。
但因为它是用酒精跟水调和的,所以度数会很高,闻起来就很烈、很冲鼻,倒是更像是华联产的那种七八十度的白酒。
“你也知道医务室的那个老军医是个贪到死的人,他竟然把这些高等的医用酒精藏到了地下.肯定是想等风头过了再提出来兑成酒高价卖给士兵们,然后又以“伤员用度”的名义向上头继续索取,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这些军队里的“潜规则”思科特上士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大多数士兵也知道所以直接就把设立在警戒营外几米处的医务室给掘地三尺了。
“还有这种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丘一平又抿了一口问道,自己对于这一类的事情了解的太少。
“这还敢跟你讲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思科特清楚丘一平是什么样的人,时而正义凛然、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激昂冲动、时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上士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看不惯那些小人啊。”丘一平说道。
“好了好了,啸平啊,有的时候一个小人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诶呀,懒得再批斗他们了。等会能再看到的,也许就是几具模糊的尸体了。”
丘一平靠着铁桶又喝了一口,闭着眼抬起头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之中,非常舒服柔和。
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在酒精的作用下,丘一平睡了过去。虽然喝的并不多,应该真是累了吧。
然而——
又是一阵爆破和枪击声在远方炸裂开来,浓浓弥漫的硝烟不断的开始飘了出来。
前方肯定又有一场激战刚刚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