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树木枯草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偶尔会听到咔嚓的声响,原是一些树木的枯枝不堪重负,被积雪压得折断了。
谷里的各种小动物,减少了很多。地上的积雪上,只有零星的爪子印。顺着野鸡的爪印,天儿很快就找到了数量大减的野鸡群。
这些野鸡,见到天儿不再扑上来攻击了。而是安静的待在原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宰杀一样。天儿能从它们的眼神中,看出麻木和绝望。看到这样的眼神,天儿就会有一种明悟。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杀了两只野鸡,天儿顺水顺路的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疯癫老头突然提出要去封魔洞看一眼,也许他知道一下不为人知的东西。细想了一会儿的天儿,也就答应了。数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丝毫不见神秘人。要么他被封印了,要么他离开了。天儿觉得前者的可能比较大,因为破天残剑和得道丹都在自己手里。任凭神秘人修为惊天,也不可能对这两样东西不动心。
封魔洞前的空地上,没有积雪。黑乎乎的地面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天儿站在远处,望着倒塌了一半,黑乎乎的洞口停了下来。
“进去看看吧。”疯癫老头催促道。
“好。”天儿鼓起勇气,终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口走去。途中,破天残剑已经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一有不对,就会击出灰色剑光。
然而,很平静。洞里仍然黑漆漆的一片,同他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放出一些法力,在洞里发出白光,照亮了四周。
地上和岩石上,有一些早就风干的血迹。正是当初他身上的鲜血。两个石门,一个全开,里边是一间几米大小的石室,地上有些干草。只不过,干草早就腐烂,空气中飘着腐朽的气味。
另一扇石门,紧紧闭合起来,没有一丝缝隙。
“这石门开过。”天儿看到地上的痕迹,大惊失色的说道。因为石门太沉重的原因,一旦开启,原先平整的地面上,有一个半圆的痕迹。
“回去吧。邪鬼老人在里边,一时半刻出不来。”疯癫老头所化的虚幻人影,从天儿体内飞出来,绕着石门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才淡淡的说道。
“邪鬼老人?”天儿问道。
“魔道天才。”疯癫老头显然不愿意多说。
“好吧。”天儿眉头一皱道。
回到毒草居,匆匆吃完了饭。天儿就把邪鬼老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九辰剑法》他早就熟记于心,当时从大晋来天云之前。闻道子几乎每天都会询问他的进度,因此,这个法术的口诀,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太清练气决》的二层口诀后,也有一些法术的记载。这些法术并不是《太清练气决》本身携带的,而是天云自己加进去的。就是为了让门人弟子,在二层修炼完成之后,能够感受到法术的魅力和强大。从而不会出现如同欧阳那样的情况,空有一身法力,却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而被修为比他要低的**,占了上峰。
天儿选中的第一个法术,是写字。如何写字?是用法力写字对敌。将体内法力视为墨水,手指当作笔尖。从而引导法力写成一个个字眼,进行攻击和防御。
第二个法术,就是御剑之术,也可以说是御器之术。要求施法者心神与飞剑遥遥感应,体内法力隔空传入飞剑之中驱使对敌。法术修成之后,就可以脚踩飞剑,翱翔九天之上。到时,因为修为不同,飞剑好坏不同,飞行速度和威力也就不同。
第三个法术,就是燃烧法力。将法力导出体外之时,形成火球。用来对敌。不过,这门法术明显有些鸡肋。因为一些符纸和法器自身发出的火焰,要比修道者放出的火球强的太多。大多数修道者是万万不会,把体内法力燃烧化成火焰放出去的。因为这比较浪费法力,而且对敌效果也不好。
如此鸡肋的法术,对天儿却有用。他可以用来烤肉的时候生火做饭。以前闻道子在的时候,生火是闻道子的事情。来到毒草居后,这里有一种火石,用力摩擦就可以起火。最关键的是,不会丝毫法术的他。用法力照照亮还行,要是用来生火。只怕法力都耗光了,也不能擦出一个火花来。谁让,《太清练气决》形成的法力不是火属性的呢。
《太清练气决》中,记载了十几二十种不同的法术。天儿只选了这三种,是因为法术的修炼也是需要时间的。花费数十年修炼几百种法术,境界却只有几十年前的境界。别人只要高出你一两个境界,就能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法术贵在精却不贵在多。苦苦修炼几百门法术花费几十年,还不如苦苦修炼一门法术几十年来的厉害。
这三门法术对天儿来说只是次要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法术是闻道子交给他的《九辰剑法》。书中描述的威力,他十分眼馋,加上闻道子对这门法术也赞口不绝。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但是,《九辰剑法》只能偷偷练,选这三门功法也是为了不让天云的人怀疑。
三门法术,最好掌握的就是燃烧法力了。连续试验了十几次,天儿就能够做到体内法力出现在空气中的时候,已经燃烧成了一个火球。火球的威力,要看放出了多少法力。法力越多,火球越大,火势也就越旺。法力少,则反之。不过再少的法力,用来点燃柴火却是足够的。
写字的法术相对来说较难一些。规定是没有对字的限制,想写什么都可以。天儿试验了很多次,脸色有些难看。
这门法术,很耗费法力。要写的字笔画越多,耗费的法力越大。偏偏,威力几乎相差不多。比如说,他写一个德字,能够击碎一块大石头。他写一个大字的话,也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写德字耗费的法力是写大字的两倍不止。了解了法术的这个特点,天儿就老老实实的写一些简单的字,不会再去写一些复杂的字了。
御剑是三门法术中最难的。剑首先是一种法器,所以御剑也就是御器。只要学会了这门法术,不管是飞剑还是其他的法器,都可以凭借心神驾驭。修炼御剑法术,需要一把飞剑。施法者要让飞剑认主。方式有很多,有些滴血认主,有些需要用心神慢慢培练滋养,时间久了,飞剑就会认主。
飞剑认主之后,就可以慢慢使用心神操控。一般来说,飞剑一旦认主。就会十分听话。然而,听话归听话,这是一个熟练的活。第一次隔空操控飞剑,必然会歪歪扭扭的飞行,甚至会出现指挥它向上飞,它却向下飞的事情。这就需要飞剑的主人,一步步的熟悉操纵之法。从而熟能生巧。
天儿本打算用白莹剑作为自己的法器,但是他想到了欧阳的穷苦。就打算日后见到欧阳,把白莹剑送给他。况且,破天残剑比白莹剑厉害百倍不止。不管怎么看,也应该用破天残剑做为认主法器使用。
不过,问题来了。破天残剑剑如其名,是一把标准的断剑。若是认主之后,不能飞行怎么办?就算能够飞行,想它三尺长的剑身,就算变大后,天儿的双脚能不能站的上去都是问题。
因为这两点,他有些犹豫不决。
接着,疯癫老头看到天儿整日拿着两把飞剑对比来对比去,不耐烦了。他道:“破天残剑不能认主,不能御空对敌,不能飞行。你还是选择那把白色的破剑吧,起码能带着你飞起来。”
听到这样的事情,天儿惊讶连连。破天残剑这么大的威力,想不到会有一个这样的弊端。那么破天残剑不能认主,而白莹剑他又打算送给欧阳。索性,他就把御剑法术搁置下来,转而去修炼《九辰剑法》了。
天儿这样为兄弟着想的想法,疯癫老头毫不惊讶。不是因为他太了解天儿,而是在他的眼中。白莹剑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根本没有用处。
他这么想,天儿却不是这样的想法。首先,白莹剑是闻道子所赐。其次,自己寻找材料制作飞剑的话实在耗时。最后,除了破天残剑外,他几乎没有法器了。玄玉佩可不是法器。能够把白莹剑留给欧阳,已经很不错了。
半空之上,天儿静静的悬浮着。他双手在胸前,做出一个奇妙的手势。手掌贴合,一对中指和食指双双而立。这个手势,或者说法诀。是道门和洗剑山的修道者经常用到的。
他双目平视前方,心神却不在身体之中,而是在头顶的九天之上。
天空,无云,无风。晴朗蓝天,蔚蓝深邃。
体内,疯癫老头虚幻的身影,抬头望着天空。他感觉到,那里有莫名的东西。然而,不管怎么看,九天之上,仍旧空空如也。
一种犀利的感觉,突然从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笼罩了天儿,让他也跟着犀利起来。
疯癫老头此时突然呢喃着说道:“那天上的是森森剑意。”
“叮!”似乎剑身颤动,发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清脆,具有极强的洞穿力。相信,就算是十里之外,也能够听清楚。
一把十分模糊的红色巨剑,突然在九天之上闪现。红色巨剑的虚影,占据了半个天空。它似傲视天下的君王,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其中的森森寒意,让人毛发竖起。
突然,天儿面色一白,整个人从空中直坠而下。
随着他的坠落,模糊的红色巨剑消失不见。天空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