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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骇:事关生死

我们翻山越岭走到山脚的小村时,正值村里举办葬礼。这已经是近三个月中第6个人死去。村里已经弥漫着悲伤的氛围。

今天被埋葬的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孩,家里狩猎为生,长寿的人都会风光大葬,苦命夭折的人只能悄悄离开。

我们走进了这家悲痛的家门,里面已经有了一部分妇女在掩面哭泣,他们来送孩子最后一程。大山和大海的孩子,死后有两种归宿,一种是回归大山,将墓放在半山腰上,一种是回归大海,火葬了撒入海水,作为鱼儿的饲料,也是对大海的回赠。大多数山里人迷信风水,所以常常土葬,埋在半山腰上,面朝大海,这叫背有靠山,有山有水,海风吹来,拂过碑面,这大概是活着的人对死者的照料。

在许多地方还有另外两种葬法,一个是悬棺,就是人死后在山腰上凿出一个棺木大小的空间,将棺木悬空放置,既有利于保存,防止盗墓,又能够保持棺木的性能;还有一种是将这座山掏空或者掏空一部分存放棺木,这一类型的墓葬基本是皇亲国戚,地方诸侯、达官贵人或地主老财们才有实力搞的,所以现在这两张基本都不流行了。

对山里人来说或者对现在人来说,死亡已经不是那么隆重的事了,能够简办也就简办了,特别是夭折的孩子,古代大多悄悄地用席子或者小棺木埋掉了,现在也都是小范围的告别,因为这是最残忍的告别。

而现在对这个村子来说,葬礼有点多。

三个月内去世6个人已经超出了村里人承受的极限,人心惶惶。古代常常用迷信或者瘟疫来说事,而现在有了医学,就像我一样,我学的是生医医学,对躯体的病变尤为了解。而对于村里的赤脚医生来说,未免有些捉肘见襟了,而现在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染病不起。这就更引起村里人的焦虑。

我们走进这家失去幼儿的家里,灵棚小而窄,白布幡子迎风飘移,母亲附在身体旁,用手抚摸着骨瘦如柴的孩子,眼泪扑簌的往下掉,声音嘶哑。父亲忙活着招呼来家送别的亲人,眼圈红红。这个孩子两个月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月前开始呕吐下泄,食欲不振,暴瘦,后来干瘪如柴了。

家里人泣不能语。他们也找了附近的寺庙里的和尚做法超度,希望能够阻止村子里的灾难的延续,镇里的医生也来了解情况,但不置可否。村里人在那小小的棺木上定了钉子,对于凶狠或者重病死亡的人都要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居所,来对后人做一保护。

我们并不被允许靠近。

我们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村长和赤脚医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泉和芳子也不约而同。

事关生死,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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