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岳不群和宁中则低调成亲了,没有惊动任何外人,就在祖师祠堂,木子亲手主持了两个人的婚礼,然后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把两个人的良辰美景差点给耽误。
这一年,岳不群终于说服了自己,将华山剑气之争彻底的给抛弃了,转而在江湖上寻找幸存的剑宗门人。
这一年,木子减少了自己看书的时间,转而研究起招式来。这一转变,让岳不群着实兴奋起来。
木子照着剑谱上练了一遍华山剑法,从基础剑法到华山剑法,再到希夷剑法,一招一式的全都标准到了极点,可是一遍之后,木子直接将它们全给忘了,完全按照自己的感觉来,将剑招完全的与自身相结合,舞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剑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直至下一瞬间剑身化为碎片方止。
木子皱了皱眉,他确实不喜欢这种打过来打过去的招式,他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方式,一击必杀。
转而想到思过崖山洞的秘密,又想到这些年偷看的某人,木子一挑眉,下决心干了。
心里边似乎有着某种郁气,木子下手很重,一掌下去,将石墙给打的粉碎,趁着给洞里通风的空档,木子顺便下山通知了岳不群、宁中则两个人,讲思过崖后发现一个山洞,或许有什么秘密。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点起火把进去了。
岳不群自告奋勇的走在最前边,低头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具骷髅,吓了一身冷汗,俯身细看那具骷髅时,其身上的衣着已经腐朽成尘土了,身旁放着两柄大斧,约摸四十来斤。
继续向下走下去,岳不群、宁中则两个人惊骇无比。
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纳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骨骸,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对贴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再举起火把向山洞四壁察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而在十六个字的旁边,更刻满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至极’‘低能’‘怯懦’等字眼,满壁都是骂人的语句。
“我五岳剑派的剑法就这么破了,怎么可能...”岳不群后退了几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师兄,难道这些真的是我五岳剑派前辈与日月神教的人么?”宁中则现在尚不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现在看到这些,还是有些发憷。
“这应该就是当年,魔教进攻我华山,传言最后与我五岳剑派同归于尽的人了,一直以为这是由于当年比武打斗最终同归于尽的,没想到却是中了陷阱机关,全都没有活下来。”岳不群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看着这么多的前辈和魔教长老的尸体,想了想,那个时候五岳剑派是打不过日月神教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前辈用自己的命来引诱魔教上钩,最终死在这山洞中了。他虽然明白这些,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有事情很重要,何况这还关乎整个门派的名誉,所以烂在心里是最好的了。
看着石壁上一幅幅的剑法招式,岳不群的内心愈是不安,要是让别的门派知道了思过崖的秘密,看到这些精妙的招式,尤其是五岳剑派的,知道了还不要死要活的,对于华山派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岳不群就到洞口的那具骨骸旁边捡起了一柄巨斧,准备将石壁上的剑招和文字全部划去。
“师兄且慢。”
木子一把拉住岳不群,他让师兄、师姐过来可不是过来毁这些剑招的,他另有用处。
“师兄,这些就交给师弟处理吧。”
岳不群一愣,看了看师弟,又看了看宁中则,见妻子点了点头,干脆的将巨斧给丢了出去,这些年下来,他也清楚师弟的性格,虽然偶有跳脱,但做起事来从不会让人失望。
“师兄、师姐,你们看这些剑招如何?”
岳不群、宁中则两个人一幅幅的图形看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招数虽妙,却被破的干干净净,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境又变的不爽起来。
他们心里有些冰凉,引以为傲的剑法就这么被破了,以往竖立起来的信念全都打散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破的好,破的妙。”
木子抚掌而笑,这让两个人更是不解了,这话怎么说。
“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敌人又怎知我下一招会出什么呢?”
“何况,敌人知道了我们的功法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知道自己的缺点才方便我们加以改进呀,难道我们连站立在顶端的自信都没有吗?”
宁中则摇头道:“说是这样说,但是很容易造成大量的死伤,甚至可能会危机门派的存在...”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这血有自己人的,肯定也有敌人的。
“难道要我们在家闭门造车,祸从天降吗?怕死的话就不要淌江湖这潭水。”木子阴森森的一笑,忽而语气幽幽:“何况,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如果他们做不到,那么这个门派没落也是必然的了。”
“师弟说的有理,倒是我们激动了。且在这里等我,我去拿笔纸来。”岳不群潇洒一笑,飞也似的跑下了山。
也没多久,岳不群便带着纸张笔墨上来了,三个人分工合作,先将墨汁用刷子刷在石壁刻的武功招式上,然后把纸贴上去,认认真真的拓印了下来。
等晾干以后,又分成五册,一页页的按照石壁上的招式比对起来,凡是刻印模糊的、有错误的立刻改过来,再三的对比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三个人唱出了口气。
遗失这么多的精妙剑法,真是让人感叹。
“嗯额,这些兵器我们也拿走吧。”岳不群看了看一些依旧光亮的兵器,见妻子、师弟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老脸一红,不由道:“这些都是我五岳前辈使用的兵器,为的就是除魔卫道、铲除奸邪,既然我们得到了,就应该继承前辈们的遗志,怎可让这些兵器蒙尘...嗯额,就是这个样子...”
宁中则掩嘴轻笑,但很是赞同自家夫君的话:“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让前辈们的兵器蒙尘,况且我华山现在百废待兴,日后收拢弟子,没有趁手的兵器可是不行的。”
少数服从多数,木子还能说什么,而且说的还是这么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无法反驳啊!
或许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吧...
木子又开始以往的生活,身影偶尔会出现在华山的某处角落,岳不群更多时候见到的,是那个人练剑的身影。
岳不群很久以前便明白一个道理,当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超过自己的时候产生嫉妒之心,那是人之常情,当有天壤之别的时候,嫉妒就变成了敬佩。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更加的努力,让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差距变得小些,省的到时候说出去的时掉面子。
此时的岳不群,无论眼界还是功力、亦或者心境都远远超过原著中同时期的他,甚至可以说,此时的他完全将原著中的他拉开了几条街...
木子很清楚,天下间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人。没有不被迫的招式,只有不败的人!招式一旦出现,被破的一天自然就会出现。
每一招,每一式,木子都重复无数遍,同时他也不按照石壁上的姿势来练习,而是在使用剑的过程中,不断更改出剑的角度,方便自己追求出剑、收剑的最佳速度、角度、力度。
他更是清楚,被创出的剑法,无论继承者如何练习,都达不到创出这套剑法的人的境界。因为学剑和创剑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依葫芦画瓢,不是你的依旧不是你的,是别人的依旧是别人的。
随着学习剑法的增多,练习次数的增加,木子感觉他脑海中的古字‘藏’比以前亮了那么一丝。
然后这天,他就悟了。
忘却了一切,抛却了一切,脑海中的所有有关剑法的招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手中的剑斩过的痕迹。
那一瞬间的错觉,他隐隐感觉到‘剑’在呼喊他。
顿悟被打断,木子也没什么可不甘心的,每天依旧练他的剑,看他的藏经典籍。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白发皓首的老者来说,三年的时间或许就是今生与来世的距离,对于成年人来说,不过是村东头到村西头的路程。
木子的生活终于不复以往,不在局限思过崖山洞附近了,他的身影多次会出现在华山的各个角落,找些食材,做个餐点、黑暗料理什么的。
岳不群看着那道微微笑着、嘴角勾起简单弧度的身影,开心
的笑了。
呆够了,终于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