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褚逸的首肯,方珠莲步轻移,于正中央坐下,从丫鬟手中金盆中净手后,玉指便是舞动了起来。
悠扬的琴声或细腻,或哀怨,一个个陡峭的音阶都挑起了宴会中众人的兴致。
一个个都翘首以盼,可是逐渐的那种属于小女子的小心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巾帼的勇敢追爱的想法。
收尾处,那令人眷恋的相思却又卷土重来。
清脆的“铛”,一曲已末。
众人都有些呆楞,好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双目无神的望向方珠。
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而后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褚逸,这家伙真是招人妒忌,得了美人如此垂怜。
“啪啪啪。”高位上的孙玮靖首先鼓起了掌,随后越来越激烈的掌声呼啸而来。
只不过,偏偏有人不屑一顾,例如拓拔君炎。
他根本没有将一丝目光施舍给方珠,是的,施舍,他的高贵好似只能使用施舍这个词。
方珠轻笑,没有在意拓拔君炎的无视,这个王爷始终如此,她早就习惯了。
她依旧露出名门贵女适当得宜的笑容,随后羞怯的看向褚逸,又忽然跃上一抹绯红。
“这琴音可真是悠扬暖心,余音绕梁啊。珠儿,你的琴艺可是进步了不少,这首《相思》弹的妙啊。”孙玮靖称赞道。
方珠低头,一副羞怯的模样:“谢姨父,其实,我还有很多值得进步的地方,如今拿此拙艺来献丑,实在是有些鲁莽。”
台下一阵议论,褒贬不一。
“若是把方姑娘娶回了家,那倒也是极好的,毕竟方家的势力不小,而且又有北漠将军府做依仗,更不用说方珠姑娘是如此的优秀。”
“可方珠姑娘却不是嫡女啊!”
“那又如何,方家共有两女,庶女又和嫡女有多大分别?”
“可嫡女就是嫡女,生下的才是嫡系,在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人眼里,唯有嫡女才能做正室,庶女不过是个妾,若是家族势微也只能是填房了。”
“当个填房也不错……”
那些议论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甚至,越来越明目张胆。虚伪肮脏的嘴脸暴露在阳光下,偏偏还觉得是一种奇妙的荣耀。
褚逸不可察觉的微微颦了眉,厌烦的姿态一闪而过。
不过,在这片评论中,有人丝毫不受其中的影响,反而将方珠谦虚的一翻言论,认真的评价。
“确实是拙艺,简直一塌糊涂!”拓拔君炎清冷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响起,给了还在沾沾自喜的方珠当头一棒。
方珠当时脸吓得煞白,孙玮靖也是微微变了脸色。
唯有孙清胤一直望着似乎在神游的褚逸。
然而这一场酒席中偏偏还有不知轻重的。
拓拔君炎这句话显然是表示对方珠的不满,可是却有人一本正经的打算英雄救美,打抱不平。
当今皇上著名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却不理朝政,昏庸无道的二皇子就是这么一个嫌弃自己活的太滋润的。
二皇子名曰拓拔凌诛。
“皇叔,莫不是你听过更好听的仙乐不成?迄今为止,侄子可是听的这首曲子最美妙了。”拓拔凌诛站起,对着拓拔君炎问。
众人都知道拓拔凌诛是一个昏庸的人,平常有事都不和他计较,当然也不好和他计较,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东君国的二皇子。
这件事也是顺一顺就过去了,可是拓拔君炎像是会迁就别人的人吗?答案是否定的。
“的确听过。”
“哦!谁?谁的曲子演奏的比方珠姑娘的还要好?!”
不知道为何褚逸此时心中一抖,隐隐有不好的兆头,心中不安的望向拓拔君炎。
拓拔君炎依旧冷冰冰的,不过还是缓缓的回答:“新晋状元褚大人。”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