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是一个人独自在草原长大,后来四处漂泊,遇见了百里泫。”褚逸淡淡的诉说着,甚至为了顾及拓跋君炎的感受,改口阿泫为百里泫。
但是,褚逸的诉说很有针对性,她只是说了遇见了百里泫,却并没有说出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事实。
毕竟这件事的涉及范围实在太广了。
“那时候正是西相国狩猎的日子,那时候的百里泫中了蛇毒,我救了他。”
拓跋君炎端坐在她的对面,一言不发。
“他哥哥百里衍,就是现在西相国的皇帝。他原本是想要给我一点财物的,可百里泫偏要把我带回家。”
褚逸摆摆手,表示无奈:“你也知道在外飘零许久的人,很想有一个安稳的家。我便和他走了,三年后我十三岁,他向西相国先皇求旨娶我为妻。”
说道这里,褚逸顿了顿,考虑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拓跋君炎。
因为,那一年不只是她成为百里泫未婚妻的那一年,同样也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一年。
“此后三个月,西相国先皇驾崩,百里衍继位。那一天,百里衍召我进皇宫……”
褚逸的声音很慢,慢到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不想说可以不说。”拓跋君炎察觉到了褚逸情绪上的不对劲,抚慰道。
褚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拒绝了拓跋君炎的好意,说道:“算了还是接着说吧。”
“百里衍说他喜欢我,但这种感情比其他他看重的东西微不足道许多,但是他说我依旧是他最喜欢的姑娘。此刻,他只是想要把他内心中的话说出来,此后便会收敛住这种心思。”
褚逸知道此刻的故事到了高潮亦到了结尾,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就要结束了。
然而褚逸却始终说不出最后的那几句话,那是她此生最大的痛苦和伤疤。
这种讲述亦是把她的伤口撕裂再撒上一把盐,可是如若此时不和拓跋君炎说清楚,下次又是什么时候?最怕是此生都无法道明。
她还想要和拓跋君炎走下去,就必须克服那曾经有关百里泫的伤疤。
荆棘之花会顺着她的伤口生长,妖艳而悲伤。
“那时我不知道百里泫也跟着我去了,他只听到了百里衍说喜欢我。他……他认为我和百里衍有染……”说到最后,褚逸自我嘲讽般的笑了起来。
“可笑我与他相处三年,我在他眼中竟然只是一个可能会和他哥哥有染的女人!”
“他将我禁足,封了我的吃食,饿晕了就用人参吊命。活过来了,接着不给吃不给喝,被关在一个人的黑屋子里。”
“黑屋子,黑屋子。一片黑漆漆的,你知道吗?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大铁皮箱子一样,只有我一个人,或者说还是有我身上的锁链。”
褚逸开始哭,泪水毫不吝啬的倾斜而下。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角落,冷!饿!怕!
一切的一切都像魔鬼的触手在抓着她的四肢,发出嘶哑的大叫。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
“百里衍发现了我,澄清了误会。
阿泫和我说对不起,他错怪了我。
我的心己经有了裂缝,但我还是想同他在一起。
可他为什么要把他在我心中那唯一的好感都销毁掉!
那一天,他背着我给我下了蛊!下了蛊!
一种毒蛊!一种情蛊!
可我知道!我知道呀……
所以我走了……
也许,在我心中当初的阿泫早就死了……
死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