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成把李桀叫到卧室里面单独训话。
李桀现在老实得不得了,要她怎样,她便怎样。
“来来来,小李同志,坐在我这边,不要紧张。”
离得近了,一股甜腻腻的香味飘过来,不知道是她本身的味道,还是喷了香水。
李桀半个屁股坐在床沿上,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近距离打量,她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到位,像是把玩多年的羊脂玉,既白且润。
朱大成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话。
“那个,姓名……性别……年龄……你还真不像三十二的,结婚几年了?”
李桀规规矩矩回答着各种问题,心想警察问案这么细致,与案情无关的个人隐私也要问。
过了三十分钟,朱大成大致了解了情况。
据李桀描述,那个葫芦确实不凡。陈去疾因缘巧合,从一个长毛怪人手里得到它,并学会了使用方法。
至于长毛怪人的下落,李桀也说不清楚。
不过令朱大成安心的是,今天陈老头在使用法宝之后,精神损耗很大,身体状况不佳,短期内是无法再次使用了。
他原本还打算派杜智勇去搞些枪支,如果偷不到葫芦,就上演一出手枪斗法宝的武戏。
“你的态度很好,可以看出你和警方配合的诚意。”朱大成先给对方个萝卜尝尝,马上又拿出大棒,“不过嘛,我们要看案情进展。第一,顺利取得葫芦证据,关于你的所有录像拷贝立刻销毁,你不用怀疑警方的诚信。第二,如果任务失败,大家都不好受,我们回去接受处分,你嘛,自己考虑怎么收场。”
李桀一屁股滑到地下,又颤巍巍地爬起来。
“同……同志,葫芦就在总统套房里面,可是保险柜密码只有他……陈去疾知道,我……我……”
朱大成皱着眉头看着李桀,心想:这确实是个难题哈。
李桀被他看得心慌,又结结巴巴补充说:“不过,我……还有个办法。”于是把陈去疾设宴,准备灌醉两个师侄女,然后用她俩来炼药的事说了。
朱大成默默点头。
从半掩的房门望出去,鬼儿虫儿几个都在关注卧室里的动静。
李桀继续说着她的想法:“警官,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她俩把陈去疾灌醉。至少灌到五六分醉,那么我有七八成把握从他嘴里套问到密码,把证……证据调包出来。”
“嗯……”朱大成露出深思的表情,拍着李桀的肩膀说:“这次行动对你百利而无一害:陈家没有问题,一切照旧,你继续做你的阔太;陈家出了问题,你协助破案,有立功表现,大不了换个老公,继续做你的阔太……”
鬼儿隔着门缝一直在监视卧室里面的动静,见朱大成和李桀肩并肩坐在床上聊得十分火热,然后伸手拍打她的肩膀,心想:这个坏蛋,又在赚人便宜。
向晚,观音茶楼最大、最顶级的包间“大雄宝殿”内灯火辉煌。
鬼儿虫儿随着李桀走进来,立刻被这里豪华的装修震惊了。
足有五百平米的宽敞大厅里,到处金碧辉煌。
据工作人员介绍,这里的墙壁全部采用金箔镶嵌,整个大厅共耗费黄金二十余公斤,镶嵌各类玉、翠、珠宝一千零八十块。四壁古朴的木雕壁画全部是清代文物——黄花梨木刻佛教四大经典故事。
鬼儿虫儿跟着工作人员一路参观,赞叹不已。
“妹妹你看这个珠子好大。哎呀,这个珠子更大……这么好的大厅,不要挂这些破木头,都烂掉了。要换些新的来。”
工作人员一边阻止鬼儿在木雕上拍拍打打,一边止不住抹汗。如果不是陈家的客人,一定会叫保安人员把她轰出去。
大厅中间是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雕刻着复杂镂空的龙纹。
只有达到一定身份的宾客,才有资格在这张大圆桌上用餐。
圆桌的标准配置是容纳三十人同时就餐。当初为了把它搬进大厅,茶楼方面煞费苦心,先后拆除了周围的七面墙壁,铺设各种轨道,七拐八绕,耗时一个多月,才使它最终就位。
鬼儿虫儿听得舌挢不下。虫儿赞叹说:“这么夸张。”鬼儿说:“吃饭搞得这么麻烦,有病。”
这时陈去疾带着陈家一班子侄来了。
这些人按照陈去疾的吩咐,知道今天的任务是把两个女孩灌醉,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这种活他们最乐意干,尤其背后还有长辈支持,一定把她俩灌得醉生梦死、丑态百出。
这些富家公子常年在酒场历练,个个酒量不凡。
李桀没想到陈去疾会带这些人来。原打算鬼儿虫儿把他灌倒,自己好乘机调包。如今面对这许多人,可怎么搞?
陈去疾来到主位,拉鬼儿虫儿一边一个坐下。
“这是我大侄,陈氏地产总经理陈龙。”
“这是我二侄,陈氏商贸集团总经理陈虎。”
“这是我外甥,陈氏珠宝总经理范健。”
……
虫儿听陈去疾介绍一个,就站起来问好。
鬼儿指着陈少问:“他们都是总经理,师兄是什么职务?”
陈去疾微微一笑,说:“他是陈氏集团总经理助理、财务总监。”
鬼儿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官,小声嘀咕着:“听上去比他们还要气派。”
终于介绍完毕,陈去疾举起酒杯说:“今天我为两位师侄女接风。她俩久习道法,不弱须眉,你们不要因为她们是女人,就小瞧了去。今天大块吃肉、大杯喝酒,哪个怕了的,就不是我陈家的人!”
大伙轰然叫好,陪着陈去疾干了一杯。
陈龙看着虫儿,大声说:“虫妹妹,你怎么不干?”
大家纷纷看过来,见她杯子里还余了大半杯酒。
虫儿红着脸说:“我不会喝酒的。”
陈龙面露不悦说:“这第一杯酒是老爷子提议,专门敬你俩的,必须喝完。喝过这一杯酒,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即使毒药也要喝下去。”
虫儿没法,皱着眉头强灌下去,呛得不住咳嗽。
陈去疾再次举杯:“这第二杯酒,为庆祝陈氏家族又添新人。从今天起,大家要把她们当做亲妹妹看待,谁欺负了她们,就如欺负老头子我。来,再干第二杯。”
大伙轰然又干一杯。
范健把空杯口朝下,对着虫儿说:“哥哥们都喝完了,你不能偷懒。”
虫儿端着酒,满脸为难,看看鬼儿,又看看李桀。
鬼儿大声说:“师伯也没有喝完,让我妹妹和师伯慢慢喝,要干杯的来找我。”
大伙才注意到,陈去疾杯子里满满地并没有动。
“哈哈,小鬼头,老汉今天身体不好,让这些师兄们陪你俩,喝好为止。”
虫儿听他这话,连忙说:“我已经喝好了,师伯。”
范健走过来,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哥哥,今天的事听我的。老爷子身体不好,不方便喝酒,凡是老爷子的酒,都由我来替。”端过陈去疾面前的酒杯,抬抬头,全部倒在嘴里,又把空杯向着虫儿展示。
虫儿呐呐地说:“我喝酒真不行的。”
鬼儿大声说:“我妹妹和师伯一样,身体不好,不方便喝酒,她的酒也由你来替。我敬你一杯,你先喝自己的,再替我师伯喝,再替我妹妹喝。我喝一杯,你喝三杯……你先喝。”
范健分辩道:“老爷子确实今天不舒服,你们年纪轻轻,不能偷懒。”
鬼儿听了不服:“师伯身体不好,你可以替。师伯母身体也不好,你替不替。”
陈龙刚刚替陈去疾喝了一杯,却没有劝下对方的酒,怕她耍赖,不禁有些急眼地说:“太太哪天身体不好,我当然要替。你快把这杯酒喝了。”
鬼儿拦着虫儿不让喝,拿酒瓶给李桀的酒杯倒满,举给范健说:“刚好,李姐姐今天不方便,你喝吧。李姐姐告诉他,你今天是不是刚好不方便。”
李桀被她搞得霞飞双颊,可是毕竟与她俩是统一战线,虽在众人注视当中,也只能点头说:“是……不方便。”
陈去疾听了一愣,下意识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大伙闹哄哄不断来给鬼儿虫儿敬酒。后来说好,虫儿的酒都由鬼儿来替,而敬酒的人,则每个都要替陈去疾、李桀各喝一杯。
这样一来,变成了鬼儿每次连干两大杯,半斤左右,而敬酒的人需要连干三杯,足有七八两。
陈去疾虽然不喝,但所有场面都看在眼里,心想:鬼儿娃子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人多。拼着己方趴下几个,也要给她干倒,那时对付虫儿娃子轻而易举了。
于是向众人连使眼色,一批一批不断向上冲。
李桀在过来之前曾听鬼儿自我介绍,说她酒量很好,一定会把老头干趴。可是现在这种场面,一个对十几个,怎么赢得了。而且看鬼儿的样子,舌头都大了。
虫儿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想帮忙,又帮不上。
陈少中途在鬼儿和虫儿身边踱了几圈,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站了一会,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李桀挨到虫儿身边悄声问:“你鬼儿姐姐酒量怎样,喝不喝得过这些人?”
虫儿一脸迷惑,望着鬼儿说:“我们以前没喝过酒。昨天在北荡村玩,是她喝得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一杯不到。”
李桀立刻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