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卫晨来到了这个峡河一带最大的城池门下三丈高的城墙,黑色的石头上透露着沧桑。见证许许多多的厮杀。连绵四五里长。城池上站着一排排的兵士保卫着这座古城。城楼下有两排军士维持着城池大门的安全和秩序。
现在已经离洪灾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但是还是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往城池里走。进入城里看着人流如潮的人一阵头大。
“你听说了吗?在峡河下游的人现在吃的是官方发的米糠,有的连米糠都吃不上。”
“唉!这年头只要有点吃的就能保命就行了!我今天收到了征兵令了。也不知道去了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见几位贤兄了!”
“没事!兄弟我也收到了!大不了一起上路!来干了这杯酒!”
“都说宁做太平狗莫做乱世人,看来我们是投错年代了。来敬两位贤弟一路平安!”
卫晨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来人来人往的人流。突然看着一个无壁老人,在用脚写着字。附近有不少的人在围观,但少有人给钱。老人身边还有一个小男童蹲在那里,用树枝模仿着他爷爷写的字。看着老人和孩子突然让他想起了往事。一滴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桌子上。
“客官!你怎么啦?这是你点的菜。”店里的小二问道。
“没事!眼睛里进沙了。下面的爷孙两天天都在这儿摆摊写字吗?“卫晨不经意的擦掉眼泪,然后转头对店小二问道。
”是啊!那老头的儿子在战场上被杀死了。他自己的手也是当年自己当兵时被砍掉的,当时运气好命保住了。不过那小孩可就惨啦!母亲病死了,估计这老头也就是最多熬个三五年的样子。“小二对着窗外的爷孙俩说道。
之后卫晨又叫小二拿了一盘牛肉和急肉送到爷孙两的手里。自己拿着酒喝了起来。片刻后无臂老头看向这里弯腰致谢。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两盘菜小二又端了上来,说那无壁老头说自己和孙儿是穷人有上顿没下顿。如果吃了这些牛肉和鸡那以后连糠都会不想吃了,天天想着吃肉对小孩不好。他还让小二转达对卫晨的谢意。
看着又顿在哪儿写字的爷孙两,卫晨一阵动容感慨。随后他叫小二送了一笼素包子。然后,不在看那爷孙俩了。因为他怕自己在看就要心软答应带那小孩了。
吃过饭后,卫晨来到东城,一家家的客栈找庞素雅。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庞素雅住的客栈,不过人已经好几天前就退房走人了。”唉!“卫晨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世界没有神器找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卫晨又问她们有没有留下纸条或话,在确定没有后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住在这个客栈。不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把他安排到了和庞素雅以前的房间。刚放下包袱小花生就留了出来,”吱吱!“的叫吃的。卫晨把酒楼里点的两只鸡拿来出来。
当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那吃货小花生吃东西的声音时,慢慢的他想起你第一次和庞素雅见面时的情景。那时他在梯子上表演各种惊险优美的动作时,就像宛如晴空下,一朵在空中要拽的兰花美丽而淡雅;之后则是被欺负时的无奈,恍惚是在暴风雨中苦苦挣扎的兰花。让人怜爱,恨不得跑过去保护她安慰她呵护她;还有就是那晚凉亭里自己喝醉了,第二天早上,自己抱着她醒来时看着如清晨沾了露珠的兰花,清纯干净犹如不染尘俗的仙女。去守护她一辈子也愿意。
忽然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越来越在乎她了,心中的那个身影也越来越向内心里的河底沉落。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了。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而她又是为了自己才来这里找自己的。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睡一觉就没事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清晨,阳光照着他的脸上,风呼呼的在耳旁呼啸而过。小花生今天也没有待在包袱里,而是趴在卫晨的肩膀上。紧紧的抓住卫晨。一路上时不时的看到有灾民往城里走去,路边还有不少新坟。
中午,来到峡河下游的第一个村子,只见现在还有不少淤泥冲在岸上,往前望去离自己十丈的地方似乎被整个洪水浸泡过,瓦片上留下来很多垃圾和洪水过去的橙色的水渍,再往前着倒塌的房屋。一路走来整个村子里的房子毁了三分之二的房屋。状况相当惨烈,看着洪灾留下的淤泥。卫晨似乎看到了当天洪灾来时的情景。
暴雨在晚上时没过了河岸,因为连续的下雨,在河坝已经在这几天很脆弱了,在久经冲刷下终于崩塌了。洪水顺着崩塌的缺口一日千里的速度倾泻而下,缺口也逐渐变大。暴雨还在猛烈的下着,时不时的惊雷落下。当洪水顷刻间就淹没了很多人的房子,有些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洪水冲走了。片刻后,一片叫喊声,人们爬上屋顶树木躲避洪水。随着洪水不断的变大,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被水卷走,却无能为力。天亮了,雨慢慢的变小了。留下的是满目疮痍。此时的卫晨似乎能感受到这个村子冥冥中的哭泣。
上午,他没有找到她们的任何的线索。下午又去了几个相邻的几个村子。今天他一无所获,如果真的要细说的话,那就是对署国的官员充满难以压制的怒火和对村民的悲伤。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找来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子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刚才遇见一位不愿离去的老伯说;”几天前有几个外地人问过他有没有见到一个外地来的胖子。我跟他们说没有。然后他们就往下铺村去了。
又过了两天,在一个沟渠旁卫晨跪在前面。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后悔。手里的拳头也捏的吱吱响。卫晨前面几尺的沟渠里躺着两具发臭的尸体。尸体上穿着卫家仆人的衣服。他在路过的时候很远就看出来。不过没有找到庞素雅的尸体,说明她还活着。卫晨把他们就地埋了,立了木碑以后好他们的家人过来祭拜。接下来的几天里卫晨找了方圆五十里的所有的村庄,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都说没有见到一个和庞素雅相貌差不多的。
“啊啊啊啊啊!”卫晨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叫着。小花生站在他身边出奇的安静。只是静静的陪着他。以前在野外早就没影,找吃的去了。好像能感受他的愤怒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