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出来了,自己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感觉。现在的路比以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车子颤动的很轻。
一路无话,我到终点站下了车,这小城市确实不能和大城市相比,偌大的车站除了一排排停靠的车子,几乎没什么人。我斜跨着粗布小包,出了车站便开始寻找卖香火的地方。这年头经济都搞活了,各种各样的门店满目皆是,见过的,没见过的,不由得让人感叹时代进步之快。
香火这个东西和普通的日常消耗品不太一样,局限性太大了,我四处打听后才在一处幽深的街道上找到一家,这时我都快绕了小半个小城了,太阳也快升到头顶上去了。
把该采购的采购完,我便找了一家小旅店落脚,我采购的都是原料,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配出来。进门一问价钱才知道,这时代进步的同时与之增长的是消费水平,二十三个小时五十块,我不由得的心中感叹,又有点意识到自己的经济危机,我的那间小铺子看来是够呛能让我安心养老了。
我不由的想起老家里的一句话,闲思杂念一瞬间,混了今天有明天。这是一句惊醒的话,意思是提醒人们,这白日做梦的事情也就是偶尔想一想,现实中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生活是要继续下去的。
我用钥匙开了门,把挎着的东西放床头柜上一放,坐在床上歇脚。中午的午饭是泡面,因为还有工作要做。吃完面,然后配好东西,再把配好的东西放到我的粗布挎包里。看一切妥当后,我就出了门,还是要实地考察一下的,毕竟那地方我没去过,而且现在不知道改建成什么模样了。
我到楼下问老板娘那地方怎么走,老板娘给我七讲八讲的说了一通,表述的很是杂乱,我又问了几遍,心中才大体有个路线。现在的五里铺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城的中心,是这个小城里最繁华的一个地方,吃穿住用应有尽有。五里铺这个名字是来源于当时改建的时候,当时上头要把这个地方规划成一个商业区,秉承前人的遗风,并且选的这个位置正好离着小城的东西南北四门约五里,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城,直线距离差不多都是五里远,所有就起名为五里铺了。
老板娘给我说了一个最明显的标志,那地方的四个街口都各有一个石碑,离好远都能看的到。我点头谢过老板娘,这和前两天老伯讲的一样,只要有了很明显标志物,就不难寻找,于是便动身前往五里铺。
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大概是一天中最闷的一个时候了,街道上人很少,显得很清静。我按照老板娘指点的路线,沿着被蹭的已经有点发亮的老旧柏油路,边靠着阔叶树躲避晒人的太阳,边四处观看,很有傻瓜进城的感觉。
转过几个街口,我就看到立在路口的石碑,石碑是立在一个花坛上的,上面爬了一些绿色藤蔓,很有古意,由于现在距离还有些远,只能隐约看到上面雕着字画。
其实不用看我都能差不多猜出这上面雕的是什么,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辟邪,古代王宫贵族一般用辟邪的石雕像压墓。古书对于这些事情有很多记载,现代人绝大多数都把辟邪、麒麟和瑞兽混为一谈,其实这三种古代神兽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
辟邪是根据狮子演化而来的,头上无角,寓意为辟邪镇妖,一般只会出现在古代大型陵墓的陵门旁。麒麟大多数人都知道,乃五兽合一,头上单角,寓意为吉祥平安,老百姓家里很多放这个的。瑞兽和麒麟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头上是两角,寓意招财、镇宅,在经商之人的家里很常见,尤其是家里宅子比较大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近那石碑,石碑绝对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了,颜色整体都透出一种土色。出我所料的是,石碑上面雕的是花草辟邪图,而非单独的辟邪,在辟邪的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我看了一下,都是些浩然歌赋一类的,也是用来辟邪镇妖的。这石碑是直插至土里的,并不是像传统的那种立在石案之上或者被赑屃驮着,为的就是能够直通地气。这把石碑放在花坛里还有个讲究,就是借此地未散的阴气荫福此地,看来当年的那位先生的确很有水平。
看完石碑后我就朝街里走去,满街都是错落有致的商铺、饭店,招牌横幅满目皆是,可以想象饭点时候的热闹程度。这些房屋都不超过三层的高度,能保证阳光对主道的长时间照射。整条街道除了主道是柏油路外,宽四米左右,左右各两米的人行道则是青石板路,在靠近商铺一米的位置,每隔四五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小花坛,里面种着万年青,各个叶宽饱满,简直是赏心悦目。
我心道果然是好手段,这万年青种在这里对此地来说简直就是绝配。万年青又称为喜树,可纳气接福,虽然各地都很常见,但多是用来作盆景观赏之用。这个位置全年的气候、湿度、日照时间都极适宜万年青生长,再加上来往行人终年不灭,种在这绝对是万年长青。
我心中已经开始佩服起来当年那位先生了,想必那位先生必是世间大才,而且阅历极广,把天地人文风水巧妙结合,然后运用到阴阳之术上,高,实在是高,我扪心自问自己现在真没这个本事。所谓阴阳之术,不过是惩邪除妖保一方平安,这天地人文风水乃是用妙法求一妙地,从而造福后代。又所谓生生不息,福来而祸止,不正是这个道理么,一地人民永享太平安乐,真是莫大的功德。
我心中不禁感到惋惜,可惜不能与那先生见一面,若能求他赐教一番也是好的。
看完这些其实已经没必要再看下去了,晚上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的,那位先生的道行之高是我望尘莫及的。但我这个人信奉一个道理,行与不行,一定要自己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