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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傲慢与偏见(三)

此刻方天鸣挽住老人的臂膀,同老人一起,迈步走近这栋欧式白色建筑的大门。从台阶下面向上看,整栋建筑的外表巨大而又简朴,迎面宽大的红枫木大门被侍者由外而内的推开来,如果你认为建筑内会和外表看起来的一样简朴那你就错了。只是单单看门廊里面的空间,天鸣感觉已经赶上父亲在海津办公室的大小了,“肯特爷爷,很震撼的感觉啊!”天鸣一边扶着老人通过门廊走向内门,一边调侃着。

分为三组的内门缓缓向外打开了,门廊两边的时间显示纽约时间早上10点,从老人脸上得意的表情上看得出,为自己的冷餐会老爷子可是煞费苦心。肯特爷爷想的很是周到细致,时间安排的也非常巧妙,现在国内大概是BJ时间除夕晚上的10点左右,天鸣想“此时此刻的国内,春晚想必已经进入到了主题部分吧”。

冷泉港的早上10点的阳光中充满了慵懒少了一些激情,远处间或传来涛声,虽然听不清楚,却给这栋建筑增添了一份安详宁静的色彩。

走在铺着米白色长绒波斯地毯的门廊里,听着时有时无的涛声,天鸣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展现出一幅画卷。“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懒散的冷泉港上空那懒懒的长岛的阳光,驾驭着不知名的海鸟的鸣叫,将空明透过三十七号别墅多彩的雕花玻璃,把五颜六色的光线散播进大厅内,将厅里所有的陈设、家具、墙壁和安静的侍者晕染得生机无限。

设计师没有在三层楼高的大厅中安装枝形吊灯来填补空间,而是独具匠心地将模拟自然光投射到每个角落,让精心设计的所有细节充分的展示出来,衬托出室内装潢极力迎合视觉的低调奢华,同时也更让人享受到家的舒适和温馨。

Y字型的大理石楼梯将大厅分割成相连的三个部分,楼梯迎面的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油画壁挂,画面中是三个身着戎装的军人,他们正一起回转头,不舍的望向一块被黑暗吞噬的墓碑,其中一个军人的背上有一个细小的用军毯打成的背包,在的一侧是血与火,另一侧则是歌舞升平。

画作所表达的内容本来很沉重,但是画家却通过色彩和强烈的立体感,让看到它的人倍感震撼,又完全能够在震撼之余感觉到画作中无处不在的勃勃生机。

“这幅画还没有名字,天鸣,去把你现在想到的名字写上去。”

天鸣至今都很奇怪,为什么当时脑子里冒出那样的几个字“你有过我的烦恼吗”。

递到天鸣手里的是一支善琏湖笔厂的“纯狼京抓”,看着调色板中的西方油画专用色,天鸣表情丰富地看看身边的老人家,老人却鼓励的抬了抬下颌。天鸣将右腕的腕表连同衣袖向上提了提,手中的京抓饱沾油墨,一行龙飞凤舞的行楷出现在油画预留的提拔处“你有过我的烦恼吗”。

老人赞赏的点点头,从调色板下抽出几份打印的文件,“天鸣,是不是想用油墨写出飞白来?可惜,这里没有预备中国墨汁。呃,现在需要在这些文件是签上你的名字,你的英文名字我已经给你想好了,就叫‘肯特’!”老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天鸣知道在美国,祖父往往把自己的名字写给最喜爱的孙子,“这也是经过布施的父亲老特纳活着时候的建议,嗯?”

老人看到天鸣毫不犹豫地在签字栏内工工整整的签下“方天鸣KENT”几个字很是诧异。

“不需要认真读一下这些文件吗?”

“临行前父亲告诉我,到了这里要完全听从您和方布施叔叔的安排,哪怕是要我签署卖身契。”

“KENT,哈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知道吗,KENT,你有一个好父亲!”

“是的,我知道。”

“不过,KENT你知道签署的是什么文件吗?”

“不知道,不过这样的格式应该是一份资产类文件。”

“是的,签署了这份文件之后,这栋别墅就归属到你的名下了。”

老人缓步上了楼梯,二楼的左手是书房,在足可以供乒乓球比赛使用的橡木书桌上摆放着一个不大的相框,单从式样上天鸣就猜得出,这是一张拍摄于1944年的照片,照片中一共有五个人。

天鸣扶着老肯特坐进写字台后宽大的转椅中,老人用一种调皮的神看着天鸣说:“KENT,作为这几份文件的受益人,我想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吧?”

“爷爷,我想您要说的是不是除了爷爷您之外,照片中的四个人中,约瑟夫.史迪威病逝于1946年,享年63岁;我的两位叔爷方特纳和方宝成去世的时候同样都是63岁;胡适享年72岁。”

天鸣边说边给老人倒了一杯咖啡,“您老人家肯定是受了行痴那疯和尚的蛊惑,当初你们在青城山悬岩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悬岩寺的主持大师德海有过一句偈语:三地两路,九九归一对不对?”

“行痴总是喜欢危言耸听,一定说什么您五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三地两路是说前面三位都病逝于63岁,后面哪,就会分为72和81两路。”“实则不然,我想三地两路,九九归一应该有其它的解释,小子要是扯旗打卦绝不输于行痴,依我看,老爷子您的面相九九归一准是应在您的身上,估计不是一百就是九十九,不相信您就长命百岁给大家看看。”

“天鸣,看你这张巧嘴把老爷子哄得合不拢嘴了。”方布施的声音从书房外面传了进来。

“走吧天鸣,我们下楼去。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接受了老肯特的股份转让,并且在备忘录中签了字,不过我怎么在你的脸上看不出惊讶的表情?我可是知道的,老肯特是绝不会提前告诉你的。”

“我只是替肯特爷爷代为保管而已,责任重于权利,叔叔,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应该感到高兴哪,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超出我意料之外的答案,相当的智慧。好吧,我们到下面去见见董事局的成员,他们这些老狐狸可是很想你啊!”方布施和天鸣边走边说。

“我天天和你跟肯特爷爷在一起”天鸣心想,别说老狐狸了,就是将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大象全搬来,能比你们两个的一半好对付我都要烧高香了。

黑木集团的董事会,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组合。向天鸣提出的常识性问题中往往夹着套路和陷阱,更不要说各种古怪刁钻了。

这样看来,经常给天鸣挖坑跳的方布施算是立下了未雨绸缪的大功,更别说狡猾的狐狸后面还有一位老谋深算的猎人。

“你肯特爷爷的智慧是宝藏,千万要记住,到了那里学习将是你唯一能做的。”

“如果他们要是把我卖了怎么办?难道还要让我自己去签卖身契?”

“要真是那样的话,签比不签好!”

天鸣顿时无语地想到了另一句话:如果不能避免的话,就去尽情的享受吧。

黑木集团董事局成员的组成,出乎天鸣意料的复杂,尽管考核一方不是那么情愿,不过初哥方天鸣,还是得到了老狐狸们近乎完美的评语。

刀枪剑戟的丛林一路冲杀出来,天鸣想,现在应该是尽情享受的时候了吧。

既然自己的冷餐会被冠以香艳的美名,那么除了香槟和老家伙们集体喜欢的一种被称为龙舌兰的劣酒以外,酒后的游戏么……

天鸣宝宝觉得自己已经城墙般厚实的脸现在应该是红红哒,一群七老八十的老鹰们在玩捉小鸡的游戏,要不就是……,反正从天鸣的角度看,冷餐会的气氛达应该是到了高潮,不过高潮中的人比酒后的人更容易表露出那一面……

这不,一个醉眼朦胧围着粗大的拉贾斯坦头巾的大汉,正踉踉跄跄的牵着一条爬行的金发碧眼的女郎走向天鸣(这里只能抱歉地用一条来形容),“来中国人试试这个”,说着把手中粗大的狗链递给天鸣,天鸣无语地歪头看了一眼方布施,只见方布施如同是《水浒传》的九纹龙一般,身上缠了几个浓妆的比基尼女郎……

“中国小子,看来这个不对你的胃口,听说你们中国的女人都缠着小脚……哈哈哈哈……”

“你听到的都是一些古老的笑话,关于贵国类似的版本我也是听过不少……”天鸣用流利的英国回答。

“支那人你才多大年龄,就听过那么多故事了?”一个外表谦和的RB人无理的打断天鸣的话。

说完这个RB人还不忘向着阿三鞠了一个近似九十度的躬。那个缠头巾的阿三得意的冲着天鸣不住的笑。

“至于我的年龄,不怕你们见笑,还真是记不清了。不过我只记得自己出生的那年,天下大旱,是仓也空了井也空了。老人们都说,这够日的,让舱和丼都空了!”天鸣看似随意的解释让RB人不停的翻白眼,好像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客厅中的一些客人暧昧的冲着这个RB人发笑。

“虽然咱年纪小记不得太多,不过听到两三年前贵国的一件趣事却没有忘。”天鸣边讲边从管家手中接过一杯鸡尾酒,坐到头巾阿三的对面。

“说的是贵国总理应联邦女王的邀请,出席数年一度的联邦运动会的开幕式,盛典中联邦女王为了招待尊贵的客人,将内急的贵国总理请到自己的御手洗中去方便。”大家听到这里又是一阵暧昧的笑声,只听天鸣接着讲下去“听着轻柔的音乐,贵国总理高贵的双脚刚刚踏上一块凸起的地板,就见地板上裂开一个洞……哇,总理由衷的赞一声,舒服!方便之后地板下喷出一股温度适中的水柱,贵国总理连忙就着温水漱了漱口,洗了一把脸,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非常满意地感谢东道主的盛情款待,并正式邀请联邦女王回访贵国。”

故事还没有讲完,方布施一众人就哄堂大笑。

“恐怕就目前您所在国家的食品安全状况来看,这种水应该比你们的日常饮用水还要卫生吧!”有一个声音在笑声中显得很突兀。

天鸣面无表情的换了个姿势,继续开讲。

“女王回访的日期临近了,贵国还没有突破全自动洗手间的关键技术,总不能让女王使用不对等的旱厕吧!”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皇天不负有心人,全自动洗手间的关键技术被刚才讲话的这位先生的同仁突破了!”

天鸣示好的向刚才出言不逊的人点头致意,然后接着说道“尊贵的女王陛下在回访的过程中完全享受到了对等的待遇,特别是在优雅的贵国乐曲中,享受到了自己在本国才有的待遇,只不过清洁过程稍显粗糙,女王禁不住向地板下面看了一眼。”

讲的这里天鸣又故意停顿了一下,打了个指响“去取一些热毛巾来!”天鸣向侍者吩咐了一声。

“是”侍者转身出去了。

“女王禁不住向地板下面看了一眼之后就惊叫一声,然后就倒在地上晕厥不起了。外面的安保人员听到了里面的尖叫声,当机立断大家破门而入冲进洗手间,除了女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外,洗手间里面空无一人啊!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是吓坏了,如果追究起来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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