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纽约充斥着躁动,随着外面气温的上升,曼哈顿黑木大厦顶层奢华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是空前的高涨,天鸣正在列席董事会一关于项紧急议追加预算案的表决。
位于黑木集团位于长岛西部昆斯的集团大厦新址所用钢材告急,钢铁集群的储备铁矿石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巨大需求,疯狂的美国国内市场迅速将黑木钢铁集群的所有储备钢材几乎消耗一空,尽管大量装满铁矿石的巨轮已经到港,但是随便上游铁矿石价格的飞涨,黑木钢构新址所需的资金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原来的预算。
黑木从英国金融市场获利抽逃的资金已经按照规划投入到港岛各级金融市场,短期抽调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将来抽调到位也将面临巨大的损失。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们开始对面前这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了,早在5个月以前,方布施练手天鸣一起向董事会提交的议案中已经明确提醒董事会对大厦增加预算,以备不可预知的原材料紧张。都是当时包括大头巾在内的多数董事,都举手否决了方布施和天鸣的提议,原因是面前市场的基本面虽然向好,但是铁矿石在港的大量积压,力拓和必和必拓的相互压价抛售高品质矿粉,让董事会的绝大多数人认为,二位方先生的疑虑多此一举。
在做空英国的行动中黑木虽然获利颇丰,但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近在眼前,想将获利抽逃的资金转为不上战场的预备队,这是与资本获利天性背道而驰的。不说目前根本不用顾虑基础原材料涨价的可能性,就是当时市场上充斥的各类型钢材可谓是多如牛毛,本国的钢企无一不向外倾销自己的产品,不发达国家的钢铁行业因此破产倒闭的案例比比皆是,让不知惯例的发展中国家暗自吞下苦果。即使这样,残酷的竞争已经让美国国内钢铁产品的价格跌入谷底,如果不是扶植自己旗下的钢铁产业,就黑木大厦的所需钢材是随便可以从市场得到。
以前苏联为首的华约,集体出手救助本应在地狱中期盼轮回的英国经济,让这个起死回生的老牌资本巨兽焕发出噬人骨血的兽性,这是无法预料的变数,英美的需求将北海布伦特原油的价格拉升到近50美元的天价,当前苏联误判经济形势,大量复产油井的时候,国际油价短时间内再次跌穿11美元,被反噬后的前苏联再无力对抗西方阵营的宣传攻势,当初维护世界公平正义的形象,愤而出手拯救欧洲经济的举动,现在看来反而成为了人家的垫脚石。就像一个想要拯救落水溺亡的英雄,刚刚伸出援手,却被人将自己拉到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被救助的人正一步一步踏着这块欲哭无泪的垫脚石回到了岸上。
更为可笑的是,当前苏联伸手向西方国家请求援助的时候,得到的答复非常简单又充满善意的回答,我们的援助是无私和无代价的,只不过要你自废武功即可。于是乎,这个不可一世的超级天真帝国一夜间土崩瓦解,连同自己的众小弟一起沦落到捡拾西方食品垃圾的地步,英、美领导的欧洲则迅速完成从危机到复苏的嗜血过程。当柏林墙被推倒后,东德人民在欢呼雀跃数星期后,天真呆萌的发现,自己被统一后的西德马克剥夺到和前华约兄弟一起捡垃圾的境地,望着手中一文不名的东德马克,破产、失业、沦落风尘,甚至一时间自杀成为了当时东德的时尚。
鉴于铁矿石成本的迅猛上涨,摆在黑木面前的只有增加预算一条路,但是自有资金不能及时抽调,外援?笑话!现在市场疯狂到有钱就数倍增值的地步,只要你有钱就马上买一张飞往莫斯科的机票,在去街角的垃圾堆捡一块被人扔掉的干面包,这样的话您就可以得到拯救饥饿中俄罗斯人的美誉,满载不等值的财富凯旋而归。所以西方国家这在样的情况下,亲爹都不会施以援手借钱给你的。
这个时候董事会的大佬们想临时抱佛脚?天鸣留给自己的只有苦笑。
个人意志扭转不了时代的步伐,时间不会停留在原地不动,天鸣的日子可谓是越来越清闲,随着大厦工程进度的放缓,方天鸣原来天天泡在工地上的境况有了极大的改善,在三十七号别墅陪着十月一起逗弄七月,或者同高阳阳一起泡在泳池里畅享人生,享受着马提尼家冰块的乐趣,如果高阳阳想要啤酒炸鸡翅了天鸣同样会举手赞成。不过每周与方布施约定的时间,方天鸣无论作为学生还是黑木的一员还是有责任要到黑木大厦的新址一游的。
今天早上,十月早早就吃完了早餐,抱着七月跑到车上等着天鸣,见到只有抱着资料的管家坐过来,方十月好奇地问管家“哥哥怎么不来?”
管家习惯地耸耸肩“方先生没有在车里吗?或者还在卧室吧,要不已经到工程的现场了?我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啊!”
“哥哥又骗我们”十月说着就要抱着七月跳下车,这个时候车厢前面的隔板放了下来,“是谁要找我啊?”
“哥哥你逗我!”已经少年初长成的方十月放下七月就要扑过去。
车子缓缓开动了,管家兼保姆看着车内的两人一猫其乐融融的样子,很是感慨管家学院的传统式教育已经不能跟上方家的快速发展了。
天鸣从车子里下来的时候方布施还没有到,吩咐了一声管家,看紧十月和七月,不要让他们到工程现场去,天鸣就一个人独自从接待室走出来,经过已经挖好的巨大深坑,这就是一个吞金兽啊,需要多少钢铁建材才能将它敞开的血盆大口填满?
天鸣不由得停下来,重新翻开手里的资料,这需要的是数以万吨计的板材型材啊?集团的钢铁集群手里的铁矿石,已经不足以应付黑木工程一家的需求,虽然大量的高价铁矿石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抵港口,可是原来的预算刚刚能够满足大厦的钢铁基础,“迫在眉睫啊!”天鸣想。
“用中文讲就是火烧眉毛了!董事会的那帮吝啬鬼当初如果不阻止我们增加工程预算的提议,现在的上层建筑已经开始动工了。”
随着方布施的声音,天鸣看到了不远处十月和七月一大一小相互追逐的身影,管家放弃了一贯学院派的正统形象,坐在一旁阴凉处的垂钓椅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个耐热的生物,不知道怎么,十月追逐着七月爬上了高高扬起的传送带,管家紧张地站起来,大声让七月快一点爬下来,不过在采石场和热带丛林养成的天性,十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乐园,此时的他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从传送带高高扬起的顶端“哧溜”一下滑了下来,甚至背后还背着跟他形影不离的七月。
看到这里天鸣的脑子一动,不由得看向方布施,正巧方布施也在这个时候看向天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