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有一些记忆沉淀已久了,会逐渐淡出,可是最近这些人和事情却常常丝丝缕缕地纠缠进天鸣昏昏沉沉的头脑里,或是泛上心头夹杂不清,特别是天鸣第二次踏上纽约街头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一切仿佛都不那么真实。
1998年8月的美国东海岸已经相当的闷热,身处美国东海岸东北部纽约市的纽约大学校园内,高阳阳正在无精打采地从宿舍走向医学院的中心实验室,实验楼处草坪上趴着一只不停吐着舌头的拉布拉多,看见阳阳就从远处跑了过来。是医学院客座教授老肯特的狗,年纪已经和它的主人不相上下,可是一双色眯眯的狗眼却是有别于它的主人老肯特,年迈的肯特尽管行动已经相当的迟缓,可是那一双锐利的鹰一般的眼睛却仿佛能够洞穿地球。
老肯特是纽约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同时也是这所医学院最大出资人美国黑木投资集团的董事长,是那个魔头兼都市销魂掌掌门的顶头上司和叔爷。
而离开纽约市中心不到30分钟车程的长岛却是凉风习习,别有洞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被阳阳大小姐称为都市掌门混账的方天鸣就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金爷爷带着自己在小叔的那个小而破旧的院子里晨练的情景,那时候电影《少林寺》还没有上演,习武健身通常被人海津市的老人们看做是不务正业,不过在大家都不读书的日子里,健健身,习习武不去外面招灾惹祸已经是做父母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天鸣算算自己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给老人家打电话,如果敢再晚几天报平安天鸣就又要挨老人的骂了,可是您老人家怎知宝宝心里的苦啊!
这些天天天从沉淀的记忆中浮起一个名字,那就是是天鸣的小叔方文华,这个名字在方家目前是不能提及的禁忌,一旦犯禁,天鸣的母亲就会没头没脑的将天鸣骂的狗血淋头。平日里温婉的母亲会像村妇一样指着方韶华父子涕泪齐下的控诉:“文华就是你们父子给拖累死的!方韶华,你在牛棚里躲了十三年清闲,方天鸣,你在花园街折腾的浑天浑地,是文华里里外外地为方家当牛马。数九寒天下着大雪,17岁的孩子啊!却要拉着煤车挨家挨户给人送煤、收脏土、收破烂,铁道上帮工,委托店里打杂,养活全家。方天鸣,你和李大庆可好,还要天天坐着文华拉的车去上学!一个没娘的孩子,还要帮着老张家,护着老赵家,整个花园街都亏欠我家文华的!”每当听到母亲的血泪控诉,整个花园街静的听不到小孩子的夜啼声,谁家里要是不小心掉了一根针,会让大家念叨一整天。
回忆据说是步入老年的专利,可是渡劫成功、涅槃重生的天鸣难道有两世的记忆?
前些天在美国黒木基金的投资年会上,刚刚完成基金对联和航空的波音B787最优投资企划案的方天鸣,突然宣布辞去所有职务回国。
老董事长肯特先生以及他的小伙伴们(所有的董事们)当时就惊呆了,你这不是把大家撂旱地上了吗?好在有董事会董事兼总经理小布施在,要不是眼疾手快的从老头手里把本来挂在墙上做饰物的雷明顿猎枪抢了过来,竟真要出大事了,后据纽约大学医学院博士全美MCAT考评人之一阳阳估计,从天鸣185公分的身体里全部发掘出六号霰弹所包裹的30余颗弹丸应该有一定的难度。
听到天鸣辞职消息的大姐方方愤怒以及的表示:“方天鸣,给脸不要脸是吧,你把布施叔叔和老肯特都得罪了,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高阳阳小姐则表达了自己独特的观点“方天鸣,是不是你这个癞蛤蟆想登月了,刚刚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蒙对了几个策划案,要不是你小叔祖的荫德,代表腐朽资本的黑木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样一个小助教?连个老和尚都看出你是个痴儿,现在由权威带着你参与了三两个策划案,捞了个名不副实的专家名头,美得你要单飞了是吧?告诉你方天鸣,这次回国充你的大瓣蒜的时候,可不要装蒜装破了!”
收到消息发来慰问电的还有李大庆:“天鸣,别看兄弟我征战海津无敌手,可是从小我就服你一个人,是不是你从前带着我们干的坏事太多,东窗事发了?老肯特逼着你主动辞职?哥们想了半天也不对啊,难道说歪果仁管得宽,要干涉我国内政不成?”“呃,天鸣,我知道了,你们董事长的女儿……老肯特的女儿不得有六十了?兄弟,你的口味可真够重的!”在天鸣摔掉电话前,这哥们还在电话那边还在“啧啧”有声那。
老一辈领导者们这一次集体失声,出人意料的是天鸣母亲并没有发来特殊指示,不过学成归来应该是他们这一辈人对子女的愿望。
比较特殊的信号是姐夫启世同及其党羽福根则选择了双双失踪,尽管姐姐方方冷嘲热讽,可是作为姐姐的狗头军师怎么也要冒出来敲一敲边鼓,拍拍马屁啊?特别是福根哥更是悄无声息,这两个人给天鸣的感觉咋那么怪怪的?
自己真的要从背景深厚且行事风格独树一帜,一贯与高盛、穆迪这两个同业巨头为敌的黒木基金辞职了?放弃多年的打拼?放弃超一流的薪酬,超一流的名望?特别是要暂时放弃豪宅、香车和美女,除非天鸣是个疯子,可是天鸣知道自己不可逆的选择,这一次的表象还就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刚刚病愈的方韶华亲自给已经进入梦乡的儿子方天鸣打了一个很长的越洋电话,天鸣在其中感觉到父亲从没有过的急切,电话的内容归纳为五个字:父病愈速归!!!
在第二天晚上的同一个时间,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打到天鸣在海津的家,“Mysister-in-low,Ineedyouconfirmation!”经过方母的一再确认,冯布施才无奈的向嫂子道了晚安。
三天后的清晨,完成了所有工作交接的天鸣正在懒散地往两腮上涂着宝格丽剃须膏,福根哥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夹缠不清地说了好一会子,天鸣听到心烦,就对着话筒说,“哥,你那里现在和是晚上吧,是不是我嫂子又不让你上床了?有什么话快说成不成。”听筒那边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听说你小子要回来了,可是老首长要我安心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不让哥去接你,都愁死我了。你小子不地道,说什么你嫂子不让我上床?这些天你嫂子让方方接走了!”
“哥,你不是想我,是想我嫂子了。好了,小布施马上到,我挂了!”
“喂,喂,天鸣,哥还有别的要紧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