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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处

“几个乞丐,也敢胡吹大气,哼!”老人慢慢走了过来,蓝色的魔法师袍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庄重,老人自然是庞步思大魔导士。庞步思察觉了公会门前的魔法波动,自然走出来查看一番,看到公主要教训这帮乞丐,本想呆在暗处,谁知公主竟被乞丐制住,不得已庞步思只得动手。

戴尼公主终于在惊吓中回过了神,尖叫着从猴子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反手给了猴子一巴掌,尖叫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维埃里!”

猴子脸憋的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劲,可是身体依然纹丝不动,这层冰看似脆弱,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刚才还像俩个娘们似的莱让和钱多看见局面得到了控制,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他们对着猴子耻笑道:“臭小子,别挣扎了,这是师父的冰之牢狱,就凭你?再给你一千年,你也挣脱不出来。”

猴子没有放弃,他们这帮小乞丐从来没有放弃的习惯,在饥寒交迫的乞讨生活中,他们生存了下来,任何情况下,他们都绝不会坐以待毙,求生本能是如此的强烈,很久前他们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动也许会死,但是不动,你就死定了。

维埃里暴虐的指着地上的野狗对猴子道:“你不是问他死没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说着一脚踏下,踩在野狗的喉管处,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野狗的脑袋歪倒在肩膀上,真正的死了。

“维埃里,不得伤了他们的性命!”庞步思惊叫道,可是为时已晚,维埃里一脚踏下,一条人命已经魂归天上。

“野狗!”众乞丐大叫。

当维埃里脚掌落下的那一刻,野狗的头颅像甘蔗一样,在小鱼的面前嘎嘣一声折断在肩膀上。小鱼的心里刹那间出现了一丝停滞。死了?死了?曾经像哥哥一样照顾他的人,被他视若家人一样的人,如今就如同鸡狗一样,被维埃里踩杀在了面前。

小鱼望着野狗死前的惨状,鲜血渐渐充斥了他的双眼,小鱼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咬着牙发了疯的晃着头,披散着头发,他疯狂的想冲破身上的冰层,可是冰层依然不动。小鱼更加疯狂,状如疯魔。

本来要叫嚣的戴尼公主看见小鱼的样子,吓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山猫本来还在那瑟瑟发抖,看见野狗的死状,也忘记了害怕,抬起头,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我草你祖宗!我咒你不得好死!”

维埃里又狞笑着朝山猫走了过去。

庞步思刚要喝声阻止,只听一声尖啸,伴随着冰块落地的声音,一个黑影闪电般的撞向了维埃里。维埃里硕大的身躯飞了出去,还没等落地,那身影已经飞奔了过来,一爪子挠在维埃里的脸上,维埃里脸上的一块肉飞了出来,又一爪子拍在维埃里的脑后,维埃里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接着无数抓影在维埃里全身闪现,维埃里惨叫的声音还没停,那黑影又已经抓住了维埃里的头,向着地上砸去,这一下要是砸实了,维埃里的脑袋就会立马变成面饼。

“极度冰封!”庞步思惊喝道。那黑影瞬间全身被四棱形的冰块冰封起来,倒在地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众人细看,原来是小鱼,他整个人被封在冰里,脸上一副噬人的表情,两行血泪仍在腮边。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唯有维埃里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维埃里那凶狠的脸庞,半边血肉模糊,被鲜血染红,显得更加丑陋。戴尼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呆望了一下,又发出了尖叫。

“叫什么!汉普,送维埃里去疗伤。把公主也送回去”庞步思道。

汉普点了下头,闪身抱起了维埃里,对着公主道:“公主,请跟我来。”说完,飞奔回了魔法公会。

戴尼望了庞步思一眼,转身跟随而去。

庞步思震惊不已,虽说冰牢狱只不过是个低级法术,但也不是这丝毫不会武技的小孩可以挣脱的。可是这小乞丐刚才身形快如闪电,让维埃里刹那间就受了重创,哪里像个普通人。庞步思使了个中级魔法极度冰封才制住了他.但到底这小乞丐为何能挣脱?他哪里爆发出的如此巨大的力量?庞步思也不得其解。不过庞步思也明白,虽然这力量来的突忽奇来,可是毕竟不会长久,就算现在解开禁制,地上的小乞丐也应该再没有暴起伤人的能力了,刚才可能是生命力在危险关头的极度爆发。

庞步思望着小鱼和这一地的乞丐,很是头疼。他不想乱杀人,可是也不能这样放他们走,慑于这四人背后的权势,虽然庞步思是魔法师,也不敢过分得罪。何况维埃里算他的徒弟,虽然他对维埃里杀人行径愤怒不已,可是维埃里受伤了,他必须得有个交代,而且公主受了惊吓,这一点更加严重。到底怎么处置这帮乞丐,他确实有点头疼。

正在这时,一帮巡逻的士兵闻讯奔了过来,庞步思松了口气,交给官兵,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既能不伤乞丐的性命,在维埃里和公主那也能有个交代。

那一丛官兵本来以为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浑不在意,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问话。可是近前看见了庞步思,看到了他的魔法师袍和绣着的腾飞的天鹅,不禁深吸了口凉气,赶紧立正,给庞步思行了个军礼。

庞步思摆了摆手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些人偷盗东西,还打伤了我的徒弟,把他们都抓起来吧,但莫伤了他们的性命.“

庞步思挥手解开了小鱼的禁制,维埃里和戴尼公主已经离去了,小鱼软软的躺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看到野狗死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变的一片血红,他只感觉小腹处仿佛有一股热流被唤醒了般,突然充斥了他的身体,在那一刻,他的四肢支配了他的大脑,他的脑海里全是维埃里的影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撕碎他,为野狗报仇。他震碎了冰层,冲了出去,干下了他自己都惊讶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全身酸疼,有如针扎,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了。果然如庞步思所料,这只是一种短暂的爆发,小鱼现在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士兵们听完庞步思的话,连忙点头称是,上去拽起软软的小鱼,又招呼手下,绑起其他的乞丐,就要离去。

“慢着。”刚才一直没出声的莱让,走了过来。莱让从衣袋里掏出块腰牌,那士兵看了看,连忙谄笑道:“原来是行政部的高官,不知您是哪位?”

莱让轻蔑的一笑道:“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告诉你,这帮小乞丐袭击了公主,又打伤了我的朋友,本来要处死,不过既然庞步思老师想饶你们一命。”说道这里,莱让回头对庞步思行了一礼,庞步思微微颔首同意。莱让接着道:“我也不能拂了老师的好意,但是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关他们个一二十年也不为过,要重罚,你可听明白了?”

那头头点头哈腰道:“那是,就这种罪过就应该终身监禁,这帮贱民能活下来还是您老大人有大量啊,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庞步思听到这里,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叹了口气,闭嘴不言。

莱让心里得意,他这么一办不禁堵住了庞步思的嘴,而且进了监狱,就是他的天下了,到时候照样可以让这帮乞丐死去活来,他还不信了,凭他的权势,还整不了这帮乞丐。

猴子挣扎的抬头,大声道:“你们杀了我吧,我只求你们放了他们,整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你们杀了我吧!”

“放屁,猴子你给我闭嘴,野狗已经死了,你想让兄弟们看着你也死吗?进监狱就进监狱,有什么可怕的?”

“不错,咱们本来就一无所有,在哪里过不是过?咱们这帮人,除了从小一起长大得这帮玩伴,咱们还拥有什么?猴子,这样的话你莫再说。”

“是啊,咱们乞丐,本来就是天当被来,地当床,不就是监狱吗,住他一辈子又能怎样?还省了忍饥挨饿。”

莱让笑嘻嘻的道:“真是感人啊,我都快落泪啦,你以为你这一条贱命可以抵偿吗?就算他们答应,我也不答应。”

小鱼不说话,只是看着猴子,坚定的摇了摇头。

猴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乞丐的确什么都没有,可是却有一样弥足珍贵的东西,那就是自由。天地任*****管不着。但他们为了他舍弃了自由,他有一帮好兄弟,可是他又怎么能原谅自己,他内心充满了负罪感,如果不是他偷了东西被抓,如果不是他惹怒了这帮人,野狗就不用死,大家也不用进这暗无天日的监狱。

猴子望了望庞步思,眼里满是哀求,庞步思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说话。

莱让走到众乞丐面前,低声说道:“进了监狱,咱们再慢慢算账。”

莱让阴冷的笑着,望着小鱼和猴子念道:“到了那里,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让你爬着求我,舔我的脚,小王八蛋们。”

本来就有点惨淡的众乞丐心里更加的慌张,看来进了监狱,也未必能逃脱了死亡的厄运。众人的心里萌上了一层阴影。

小鱼躺在那里,紧咬着牙,咬出了血,他好想像刚才一样,再爆发出一股力量,用自己的命拼上一拼,拯救自己的亲人,可是身体已经疼的抽搐,那力量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莱让挥了挥手,官兵押起了众乞丐,莱让阴笑道:“咱们监狱见。”

官兵们就要动身了,小鱼望着天空,真的没办法了。他们已经身陷绝地,再也挣脱不出来。

惨蓝色的天空下,众乞丐被官兵押着,向城里的大牢进发,小鱼如一个死人般被人拖拽着,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高叫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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