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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次收徒(1)

自从那个蔡经老头走后,二狗子的生活不仅没好起来反倒更加倒霉了些,首先他本来想着靠黑猫来赚点小钱,然后落空了;第二,由于老想着这桩事情,和隔壁卖番茄的大叔的一场戏没有演好,台词说成了“大叔你家黄瓜真好吃”,结果中午饭没了着落;第三,遇到隔壁街的“不世高手”王二麻子,本来可以逃跑,因为没吃饱饭结果被抓住胖揍一顿,还抢走了身上的几个铜子的积蓄。

这下二狗子只好盘算着趁农忙到乡下去打个短工,把这一阵混过去再说。

而就在此时,江州街上流传着一个重磅消息:

落霞派要收徒了。

这个消息首先是从一个卖糖人的嘴里流出来的。

“卖糖人的,你怎么得来这消息啊,不会是假的吧?“一个闻风前来的富家子弟问道。

卖糖人的说道:“你们别看我只是一个卖糖人,但我告诉你们,落霞派长老的孙子就喜欢吃我做的糖人。昨天我才去了一趟落霞派,在山门口听那孩子和几个弟子谈起的,我当时还多问了一句,我家小孙子能不能去。”这卖糖人的在消失一天以后,竟带来如此重大的消息。

“就这些?”

“当然不是,你们谁买我的糖人,我就告诉他一个内部消息。”

“这简单,不就是钱么,这是10两。”一个富家子弟慷慨地掏出钱来,老头在他耳边悄悄一说,富家弟子听后脸色一喜,抱拳表示感谢后迅速离去。

在此之后的几天里,不少人或是亲自或是差人偷偷打听这则消息。一时间,这卖糖人的变得炙手可热,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等秋收结束回到江州城,江州早已贴出了落霞派收徒的告示,这卖糖人的所谓的小道消息也就此揭露:精通料理花草、茶艺、厨艺的优先。

二狗子一看暗道,这落霞派也是够奇葩,找花匠、跑堂和厨子,难不成是要开酒楼。而另一些早就得到消息的人,便已经在开始准备。比如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吕公子早早请城中最好的茶艺师傅来临阵磨枪;颇有才气的纪公子是早被人认定今年科举必中三甲之人,这几天也开始料理起花草;一些普通的青年倒是帮起父母做泡茶、种田、做饭这些活。

二狗子刚刚秋收打短工回来,他正好“顺应”了这几项“特殊要求”:短工收割水稻,给别人做饭和沏茶。每次去打短工,最大的感受就是农人家的饭都透着丝丝香气,不过就是茶叶差一点,滚水里把茶渣一撒就称作“满天星”了,一口喝下去倒是非常提神解乏。

再细细一想,其实符不符合也一样,到时候该查户口的查户口,该摸骨的摸骨。由此大胆假设两件事:第一件,所谓落霞派的特殊要求本质上是为了招收记名弟子所用,所谓记名弟就是为一些修仙门派“以凡入道”,即干一些杂货,美名曰来体会凡的生活,有些根骨惊奇弟子的会立即脱颖而出成为正式弟子,如同现在享誉江州的沈義,而大部分人则是在此中活上多年不得道,在安逸中死去;他非常小心地推论的第二件事是,落霞派顺应天道而行,遵循了秋天收获这一天道,并且教化民众践行了孝道。

至于假设的根据,很简单,要是说落霞派真的需要找什么精通种花的、适合做菜的、会泡茶的,它为什么不改名叫职业技术学校,帮助教出人才建设江州。它首先是一个修仙的门派,最重要的评判标准还是根骨,要不然为什么不找些做了一辈子的厨师、花匠、茶家当记名弟子。那些富家子弟妄图走那捷径,但世间本就没有捷径,所谓的捷径只是正确的路而已。

二狗子想也不想,内心早就拿定了主意: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选上了,可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啊,天下有这等好事,怎么不去做。再说那蔡经老头不是说了修道不一定要靠根骨。

三天后,天刚刚破晓,一大批青年才俊已经来到落霞派的山门。落霞山峰耸立在江州城的东北角,长江在其山前流汹涌而过。远远看去巍峨耸峭,连绵百里,势呈虎踞,镇守蜀中CD之地,若是在地形上看更是多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渡过长江,来到山前。只见山门前立有一碑,碑上似是有人用墨迹写下了“落霞”二字。这两字粗略一看工整淳朴,但若有修道者路过则是另一番模样:笔风藏而不漏,暗藏凶狠执着。在碑的背后,则是同样字迹的落款一个“西”字。

而二狗子刚刚在碑的背后吃完一个饼,这些人一看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一个个靠仆人或是家丁搀扶着,谁能知道这落霞山这条路如此盘根错节,还是先渡过颠簸的江水,要是如二狗子这种老是天蒙蒙亮就帮人收水稻的,哪里会忘了吃饭啊。看着一帮低血糖的人,然后大声兜售:“横扫饥饿,活力无限,就买江州老婆饼!”

且说这饼刚刚烙好出炉,外酥里脆更是香气四溢。虽然许多富家子弟纷纷表示不屑,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卖东西似有伤大雅,但一些只是来碰运气的青年纷纷掏出两个铜板来买饼吃。即时,在山门前,一股饼的香味蔓延开来。

无意中在人群中发现了陈溪,她着一身男儿装扮,眉目清溪浣洗过一般清纯,好似一个俊美的侠士,要不是因为正站在这落霞山下,恐怕不知多少人有心人前去和这位海棠春睡般的少女结识。

但二狗子本着厚颜无耻的态度,装作不认识般地凑了上去:“请问,你们要吃……“旁边的侍女金钏儿连忙摆手把他驱开:“不吃,不吃,没看见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弟子么?”这陈溪皱了皱眉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认出他来的样子,二狗子叹了一口气,也不自讨没趣,继续去旁边卖饼,只是声音轻了些。其实这是也不是二狗子自己想卖,而是和他熟识的早餐铺老板让他帮忙卖的,辛辛苦苦一早上,也就赚个五十几文铜钱,但每天他去吃早饭,老板都乐呵呵地给他留个油条或者饼。

得知二狗子要去修仙,众多街坊还是满心祝福的,早餐铺的老板亲自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更是说,要是选上了,那卖饼的钱就自己留着用。其实他哪里知道修仙者哪里用得着俗世的钱财啊,就连俗世的关系也是该断则断。而他的合作伙伴卖菜大妈也是眼里挂着泪珠,默默地劝他多吃点。

“嘿,来个饼吧。“

正在二狗子卖得不亦乐乎之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颇有中气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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