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狐狸,是狐岐山人士才会饲养的上古异种,曾经有传闻一只黑狐就灭掉了一个村庄。大家赶快几人围成一圈,千万不要分散开来,这畜生怕围攻。”要说在座的谁道行高,这肯定谁也不服谁,但要说该如何组织这批弟子坚如厚盾御敌一时的话,那非铁山莫属。铁山此人为人十分低调,但当年也曾一人对敌多人,硬是凭着一身防御功法落于百招而不败,被传颂一时。
说罢,在铁山居中指挥下,混乱的落霞子弟子们还是显出了大门派的底蕴,五六人背对背收成个圆圈,这种阵型只要一人受到偷袭,身边的两人立即可以施以援手,一起绞杀黑狐。
战场的另一边葛云同铁如芸陈溪等人也背靠背围成一圈,葛云从地上的尸体上顺了一把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拿着剑。
“葛师兄啊,这把应该是单手剑,你两只手握着干嘛?”葛云身边挨着铁如芸,这小妮子倒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四处张望着,看见葛云哆哆嗦嗦地拿着剑。葛云连忙把另一只手放下,拍拍自己对着铁如芸说:“怎么你没有武器吗?要我给你去捡一把吧。刚刚还看到青谦的那把剑,现在不见了。”
铁如芸一笑一摊手说:“我其实有武器啦,呆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葛师弟,集中注意力,那一边就靠你保护铁师妹了。”沈義的声音从葛云背后传来,让他突然想起了姜右,也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师兄跑哪里去了。从刚刚的****开始,沈義就成了这伙人的主心骨,众人的一举一动都依靠着沈義提醒。
铁如芸身边的陈溪也是持着普通铁剑,一声男式劲装装扮让其看上去给人一种成熟的感受,她轻抿着嘴唇,身体倾向于沈義,少女心思虽未明言却以暗属。在她看来沈義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他就像那种天塌下来也会对人轻柔地说“不要怕”的人。
沈義、傅盛、三才、火云道人、念霞五人分别守护一侧,几条黑影跃动而起,企图再次伤人之时,一道道剑光已经砍到了它们的身上,一只只黑狐被打落在地。正好一只黑狐被三才一剑拍飞,另一边的念霞红色宝剑出鞘,竟是一道两断。三才愣了一下,他知道这黑狐毛皮极其坚韧,所以采取了拍击这种手法,希望通过拍击让黑狐内脏受挫,就像铁山的第一次出手一样,直接靠力量传进其柔软的内脏,而念霞却是直接一剑将黑狐一刀两断,这种必然不是内力所能达到的,而是这把红色的剑定是有名字的剑。
“此剑名红云,出鞘时如日出东方、红云漫天,故而得名。本来是为了击败你们特意带出来的,那现在只好用来杀狐狸了。”念霞看出三才道人的心思,解释道。
“喂,那边的两位,你们要是再显摆剑的话,你们身边的人就快死的差不多了。”火云道人一掌将两头黑狐震开,此人竟然吸引了两头黑狐的围攻,还能如此干脆的解决战斗,足可见火云道人也并非道行浅薄。
“那边两个从天上掉下的怎么办?”沈義指指两个缓缓下落在落霞大殿上的通天和小鹤两人,问着念霞说,说话间把一头黑狐狠狠踢开。
众人眼光向落霞大殿望去,落霞大殿在微暮之中看不清雕梁画栋,殿内的弟子按时点起蜡烛,烛光慢慢地从大殿的门口透出来。两个人影缓缓得悬浮在大殿正前,矮瘦青年手中道诀一停,两人双脚落地,后青年毛毛躁躁就往大殿门里闯,老人模样的人一把拦在他的面前,并且谨慎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冒进。
老人将头上扎头发的纶巾放到手中,再往殿内抛去。纶巾似是有灵性一般旋转着往前方飞去,刚刚进入门口,青白色纶巾颜色慢慢被浸染成红色,红色如同血滴一般慢慢腐蚀棉布,然后整块棉布彻底变成了深红色,掉落在地上。
正在老人给青年使眼色之时,一把巨刃直接大殿里飞出,力道之大甚至其气势将门槛都直接豁出个口子。老人将矮瘦青年向另一边一推,两人往两边闪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而这一击的直接把巨刃插入大殿门前的花岗岩中,顺着插入口子处几条裂缝七七八八地向外延伸开来。
而这一击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大殿正门之前,透过门看去身后正是那个殿中央挂着的“道”字,道字下面烛火通明,更显道法庄严。
老人一笑说:“原来是梦德老弟啊,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北方牢里吃牢饭吧。”梦德揶揄道,浑身的血色气势不散,如同一个刚刚从炼狱里出来的屠夫,跨过木茬纵横的门槛立在台阶之上,手中一招,巨刃从花岗岩中脱体而出,飞回梦德手里。
“梦德老弟,打人不打脸,你一开口就说我痛处,这样未免太伤和气了吧。”通天老人似是被戳中痛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笑意不再。“小鹤,你进去找吧,这个人我来对付。”
小鹤调笑说:“要不你进去找吧,我来撑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一道血光快过光影,直奔小鹤而来,他赶忙以一个倒立马的姿势来躲过这一刀。手指尖,一道气流瞬发而过,擦着梦德的脸颊过去。通天捻指,腰间竹条的编出一道道绳子,一条条像竹林中常见的青蛇向梦德袭去。梦德连忙跳开,持刀荡开身边的竹状青蛇,这青蛇也是如竹子一般坚韧,不仅不会被红色血气所沾染上,而且在梦德用巨刃拍击下依然保持不断,梦德竟被缠绕一时。
小鹤趁机一个闪身就溜进了大殿之中,如同一只白鹤。
梦德巨刃再一次荡开竹状青蛇,眼看着矮瘦青年进入大殿,看向通天老人眼里泛起了嗜血的光芒,这种光芒绝对可以说是大凶之极,绝不是修道之人应该有的。在平时梦德的身上的血色就多受人非议,但三才总是帮起解释这是除魔卫道而沾染上的血色。现在他真实的样子若是在修道之人看来,分明是嗜杀之人大开杀戒之后才会有的气味。
“看到如此才明白你为何会获得如此力量,原来你与所谓的杀人妖兽之辈也相差无几了。”通天老人手中笼罩着青色竹蛇,轻蔑说道。
“你懂什么,你又没有经历过被妖兽屠杀过的村庄。我从血肉堆里爬起来,全身都沾着血,一缕不知是谁的头发贴在我的额头上。一不小心地踩到一块石头,在我的脚下发出了破碎的声音,这才发现这个石头长着我爹的面孔。”梦德全身血色更甚,靠近的青色竹蛇扭曲着尖端纷纷冒气白烟,这已经不是原先的血色氛围,而是一种极其具有杀戮性的氛围。其手中的巨刃也渐渐长出了血槽和锯齿,看上去十分狰狞。
通天老人手如利刃,将竹蛇前端红色的部分斩去,让竹蛇再次生龙活虎起来。他一脸淡然,如同看惯了世上沧桑一般:“别多说了,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人,从此没有身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