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两女孩围着棉花糖逗玩的时候,葛云的起先还想在给两女介绍棉花糖如何厉害,但两女一直捧着棉花糖戳戳它的腮帮子,或者摸摸它的大尾巴。棉花糖一开始还是不停地躲避,但铁如芸手里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些花生,然后这个吃货就被她们收买一样,任人抚摸。
暗骂一声,重色轻友的东西。葛云眼光却渐渐穿过人群,望向沈義。在他的印象中,沈義一直是一脸恬淡之色,身着宽身袍子,袖子很大,看去反倒不像是一个武者。一般制式道袍都使用了短短的袖口,甚至一些人会用布条扎紧袖口,因为肥大的袖子会影响手上的动作,而手上的动作往往影响一场比试的胜负。
沈義上台与人微微行礼,对手拔剑出鞘显然是选择了器斗,前者仍是站立示意可以继续。对手莲踏七步一剑刺来,沈義袖袍一挥动,正好罩上对面的剑,近身一转一掌印在其胸前,直接将其打退出去。当两人差距太大的时候,战斗就是如一招之合的简单!
葛云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落霞子说凝霞馆的对战就像小孩子打架,使劲挥动膀子去打,使劲蹬腿去踢,却不知道下一刻需要去击打何处,下一步将要踏向何处,这根本不是修道之人所谓的比试。而这两人的较量虽只有短暂的交锋,却给人一种惊艳、危险之感,如同在悬崖上对决,只要错一步就会被对手打下万丈深渊。
两人行礼,对手下台。又一位修士持刀上台,沈義伸手示意可以继续,沈義居然要在台上连续对战。持刀修士也不多说,快步向前劈出一刀。沈義侧身避过,袖中铁光一闪竟是袖中藏剑的一击,这一击不知从何处来,出手更不知是刺是撩是扫。持刀修士也是见到这一闪的危机,长刀紧贴身体掩蔽,另一方面快速后退,希望避开这致命的一招。
金铁之声铿锵,剑尖擦在刀身上,蹭出细小火花。袖中之剑,如隐没在影子里的蛇骤然出击,出时就要命中。持刀青年虽是避开了这一击的直接命中,却是当的一声长刀直直掉到地上,只见他握刀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蛇的吐信如何会那么容易就接下的?
周围无数人拍手叫好,其中更是有不少流霞峰的弟子为自己峰上的人助威,连败的两人大概都是来自丹霞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沈義,你这招应该是‘落袈裟’吧。”落败的持刀修士,捡起落下的长刀,微微失落地问道。
沈義点头说是。
“袖中剑法,落袈裟,落的是袈裟,出的是青莲。我上次输也是败在这招之下,没想到过了几年你也到了第三层的地步,看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云霞大比了。”持刀修士的脸庞也出现了些许皱纹,俨然一副步入中年之相。
这就是修道,许多人在道上停滞不前,眼前无路心中也无路,便无法走下去。每年落霞山都有一些人年龄增大心中仍是不得道,只好放弃下山。就像酒鬼王说过,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若是还是不能得到他人帮助得道,便只能下山去侍奉父母天年去了。
人说修道即修心,心不老则样貌不衰,所以有些修道之人上了年纪长出鹤发却一脸童颜,而此人修道之心溃散,样貌渐衰。坚持修道是所有修道人的一开始的道心,但走着走着迷失的人越来越多,坚持下来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坚持的人才有继续在道上走下去的资格。
就在持刀修士下台之时,沈義出言道:“你错了。”
持刀修士背对着沈義:“什么?”
“你太害怕这一剑了,我还没出剑,你已经失去了出刀的决意。你被你自己的失败打败了,你把我当作你心中的那个人了,其实你那刀我根本没有避开!”沈義撩起了左手袖袍,那袖袍的被刀锋绞得破碎,沈義的左手上留下了一条刺眼的血痕:“若是你当时不撤去刀意,我必然得用剑抵挡,一旦我的袖中剑暴露,我就已经输了。”
持刀修士默默无言,下台而去。沈義才明白不是这个人的刀慢了,而是这个人想离去了。
接下来,沈義靠着袖中剑连赢十场;除了遇到的那个刀客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逼他使出落袈裟这一招就被他打败。比起山下的比试,在上三峰的比试简直就是地狱模式,要进入下一轮,就要先打败十个其他人。陈溪上的第二场就被一个穿红衣道袍的男子打败,这人出招极其爆裂,直接用内力隔空一拳将对手震颤下台,毫不顾忌对手是女性。在陈溪跌下木台瞬间,葛云被铁如芸一推,正好在空中接住陈溪,弄得两人一阵脸红。
正在葛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陈溪从其手臂上挣脱,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葛云简直是心花怒放,正要叙述自己英雄救美不需要回报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也被打下台来,正好撞在葛云身上。葛云不免恼怒,是哪个混蛋那么不长眼的时候,才看见跟着他一样在摸头的是当日鼓励他的邢曲。
“哟,这不是葛云小弟吗?”邢曲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哎呀哎呀,真是不甘心啊,败给他了。”
“看来我们还是离上三峰有不小差距啊。”陈溪劝慰似地说。
“喂喂,你们不是上山两年了吗,话说怎么还不是上三峰?”葛云好奇地问。
邢曲解释说:“其实大多数修仙门派都有一个引导入门的时间,每一个弟子上山还是需要静心两年,来排除外界干扰的。两年之期一到,上三峰才会有人来收徒,所以这两年一直是沈师兄在教导我们一些入门。”
葛云忿忿地说:“靠,我们都没有人帮我们入门诶。”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第二天确实有一个入门仪式,不过是由古三贵来教授叫《霞光练气诀》的一个功法,跟姜右正儿八经的《云霞道》比起来简直就被甩去几条街去,所以之后葛云也没有继续练下去。
说道古三贵,葛云还真是在人群里发现了古三贵,而且这古三贵正是和把两人击倒那个红衣道人。此人的身边就是他们的老熟人云霞三杰之一的古三贵,两人看上去关系亲密,如同师徒,看来那个穿火红道袍的就是他师父丹霞峰的火云道人吧。
火云道人的这一招还极其耐用,不仅不被其他人看到其他招式,至少到目前也没人逼他使出第二招,二则其实那一招用的是巧劲,并不耗费多少内力。没费多少劲,火云道人三下两除二打败十人,也是走到僻静处盘腿坐下。
“看来你们败得挺早的。”
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看比试的心情,正好是凝霞馆的第三位弟子吕知先。陈溪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这个人说话都是那么费劲,应付说:“那么你是进入下一轮了咯?”
“其实我是被沈师兄踢下台的,他还说白交了我那么多天。”吕行先一脸贱贱地说道。
“切。”众人纷纷表示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