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在就要失败的时候爆发,这难不成就是杀戮体质?”铁山出言问道。
“也许并不是是你所说‘杀戮体质’,”落霞子漫不尽心地看着台上,抿了一口茶:“有些时候人体为了保护自己,在情急之下总是会迸发出一些潜能的,这葛云只是修为到了那个程度却没有能力去引导力量,而在情急之下,他的身体本能地明白了如何控制身上的这股力量。另外仅以我见过的真正杀戮体质而言,他这种力量简直相去甚远。而反观钱宁贤侄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任何道诀,看来只要使出‘忍’字道诀的功法进行长期缠斗,这个弟子不会讨好。”
“你可别这么说,你们的一个普通记名弟子能修到你们所谓的云霞道第二层,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钱学坤看着竹台上的两人,一人全身肌肉的控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状态,发出狮虎一样的气势;而另一边的钱宁反而双手负于身后归于平静。
一时间两人攻守交换,葛云再次出击,双拳并出,如飞扑的豹子直奔钱宁胸膛而去。钱宁面对拳脚,不慌不忙地点地快退,等到葛云一拳到时早已失去了目标,钱宁再一脚踢去,葛云再次挥起一拳打在钱宁脚面上,后者的脚腕一拧卸去大部分力量。多个回合下来,葛云就累得气喘吁吁,身上的内力也渐渐枯竭,身体一阵酸软,而他的所有招式都被钱宁轻描淡写地接下,有些拳头甚至擦着发尖而过,而钱宁仍是一平静模样。
忍之一道讲究内心波澜不惊,才能见招拆招。外功有“手比头快,手比手快”一说,就是说小臂比脖子细,因而一拳过来的时候千万不可晃脖子躲避;而手与手的对决里,防御的手总要比进攻的手要快。
“我认输了。”葛云气喘吁吁地说道,并不是他不想继续下去,实在是他的身体早已超过负荷,就差一股脑地坐在地下了,就像落霞子所料的一个人不可能长时间的处于应激状态,只要钱宁将时间拖长就能取得胜利。
白狼妖兽邪邪的在腹中问:“你其实知道怎么赢的对吧?”
葛云笑笑说:“简单其实还是简单的,我只要在关键处喊出铁如芸的名字,他必然分神,我就有取胜的把握。至于我为什么不做,只是因为我把这切磋当成我的一次磨砺,以后想得到这种无关生命危险的比试就很少了;再说靠小聪明获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
白狼妖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这一次莽撞出手让他损失了不少妖力,然而葛云却只能止步于此,让其很是失望。但他失望归他失望,葛云其实对自己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次失败输在了修行时间上,只要经历更多的修行与历练之后,就可以迎头赶上了。
被走上竹台的姜右搀扶下台后,葛云一股脑坐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喂,葛云小子,快点运功疗伤。”葛长老走了过来,“啪”的一掌拍在葛云背后,葛云身上的功法如同被按下开关一样自行运转起来。于是葛云盘腿坐了起来,运功修复身上一些劳损的筋脉。
就在葛云恢复之时,木桥被吕宣几剑击败,赢得轻松漂亮。落霞子甚至问询了不少吕宣的信息,其他两位一派之长也是对其剑术啧啧称好。
而在这之后,另外铁剑门的弟子全部败北,只有金钱帮的钱宁还在台上,只是这次他的对手成了云霞派最强的酒鬼王。酒鬼王也是一场激烈的大战之后,他终于战胜了古三贵,成为代表落霞派出战的人选之一,第二人就是持宝剑的吕宣。
钱宁与酒鬼王两人的战斗仿佛是推手一般,两人都是粗粗浅浅的互相出招,因为两人的风格相似,出手处处小心竟然打了二百多招仍是不分胜负。最后两人互相对怼一掌,钱宁后退了三步,酒鬼王退到了第三步后,又多了一小半步。
两人在最后这招之下,输了这一小半步。
酒鬼王在无人教导之下,也算与这有良师辅导的钱宁打个平手,足以自傲了,但此时他面沉如水,这是因为落霞派即将输于金钱帮弟子之手。虽说只是落霞派山下弟子败北,落霞子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修道之人从来都极其看重脸面一说,输了排场不要紧,输了本事才是真的丢了人脸。
钱宁略微以拱手,以为已经赢得了这场切磋。他压根没有将这个一直依靠外物而走到他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吕宣持着宝剑说道:“这样吧,我只出一招,这招你接上了我就认输。”
“那就来吧。”钱宁将气息重归平静,心平气和地伸出一手。
吕宣拔剑刺去,剑光如洒落的水珠。
一剑过后,剑尖上一抹殷红。
吕宣一抹面颊,一道血口子流下了一滴血液。
钱学坤也是对着落霞子看了一眼,落霞子也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地喝了口茶。
“你作弊了吧。”钱学坤也是假装喝茶地说道:“逼音成线地教人下黑手这样的手段可是不太地道啊。”
“我确实用了这种方法,但我只是跟他们说‘一定要打败他’,这样的话,这可不算作弊的吧。”落霞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好久不用了,喉咙有些哑了。这茶不错,葛老等会儿给我备一点在上山。”
“别跟我打哈哈,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都看到了呀,我对他们两人都下了必须赢的命令,但他们两人的做法你也看到了。这个姓王的偏偏要跟钱宁打上几百招,而不是利用他脚步的优势旋转地偷袭。他理解我的意思是要正面彻底地击败打垮对手,这才是完胜的意义,然而,他怎么能比得上你精心教导的宝贝儿子呢!说到底他也只是我们山下的一个记名弟子。而这个用剑的弟子,他用剑完全是为了取巧,省掉浪费在别的对手身上的体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所以我的话在他耳朵里,就是意味着不择手段地获胜。他其实刚才偷偷听出了你儿子的有喜欢的人,你儿子心中就有了道痕,而忍字一道都是得心无旁骛才能修行。于是在拔剑一刺的时候,轻声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他自然心神晃动,才没躲开那一剑。”落霞子的眼光果然老道非常,其实他一直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仅仅是普普通通地瞄了几眼竹台就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吧,比试结束,最后吕宣和钱宁的比试中,获胜的是……”
“师傅!”一个持红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竹园门口,他的神态气质就如同另一个落霞子一般,只是面庞十分的年轻,侧影看去仿佛一块俊秀的大理石。这就是当日在落霞子门前拦住白胡子老头云霞子的念霞。
“您好像忘记了,今天无量山和云门的客人早已在山上等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