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既然你要死了不如就把这幅身躯交给我吧。”
一个声音从葛云内心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你是谁?”葛云惊讶地问道,细细循声发现刚刚的声音似是从腹中丹田处发出的。
“我是谁?要不是我帮你,那日的劫雷早劈死你个小鬼。”这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子资质太差还妄图追寻道因、一步登天,真的是痴人说梦,要不是仙长我帮你化解这一道劫雷,你现在早成一堆烤肉。就这样,你就得好好感谢我吧,快快快,把心神放开这副躯体给我吧。”
“且慢且慢且慢。”葛云心里一动,什么道因劫雷他倒是一律不知,只是一扫之前的绝望之色,若是说道行他比不上别人,但要说阴人算计,无论仙长妖魔谁都敢斗一斗。于是正色道:“那仙长请先告诉我,你为何在我的丹田内呢?”
声音回答:“我还不是因为那道劫雷的缘故,为了防止你受伤,怀着悲天悯人的想法暂时在你的丹田内保护你而已。若是你让我掌握了你的身体,驱除这道劫雷简直是易如反掌。”
葛云心中暗想道,我相信你才见鬼嘞,但面上仍是一副无奈之色:“交给你又如何,这个地方没吃没喝的,给了你也是死路一条啊。”
“不不不,小兄弟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是谁啊,沧浪大仙啊,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我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上去……”
“那你教我呗,你看你教了我,我就能上去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葛云出言打断了这“沧浪大仙”的话。
这白色狼妖一下子就无语了,明明是自己在算计这个小道士,结果反倒被他反过来算计。只好说道:“要不是你现在腿上受伤,我可以教你一招‘踏雪无痕’的步法。不过我可以教其中有一招‘踏壁’,这招特别适合在这里使用。”
于是白色狼妖开始详细地讲解这招“踏壁”:这踏壁的技巧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内力,只是要求墙壁必须是圆弧形,起步时必须要加速,在速度达到一定时形成圆弧状,一圈一圈得绕行上去,这招就是利脚下的蹬踏而行走而上。
“你这太难练了,光光这跑起来就需要很快的速度,有没有什么让我一飞冲天的功法?这样我又不用跑,又可以舒舒服服地练成。”葛云听了这方法就头大,懊恼的坐在地上,摊手表示根本不想学。
白色狼妖也是无奈地说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一飞冲天、扶摇而上‘这些个传奇步伐我见倒是见过,具体怎么样我也不会,你要是趁还没被饿死倒是可以悟一悟,万一悟出什么来呢。反正你要是死了,我趁你身体未冷直接占据你身体就好了。”
“我靠,你们这种正派人士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呢?”葛云打算打个舆论牌,看看这沧浪大仙有没有其他办法。
“谁说过我是那些狗屁的名门正派了。“谁知这沧浪大仙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然后似是意识到说漏嘴什么,马上闭口说道:”你爱学不学,路就摆在那里。“
学,再难也得学。现在的葛云就像一个快溺死的人,拽住一根稻草也死死不放。以前他和街上的乞丐一起乞讨,就是这样唱道:“身为一个乞丐/就不应该挑三拣四/你给半个馒头/绝不要一两面。“其实,当时的二狗子经常反过来念,你给我一两面绝不再要半个馒头,因为面吃起来比馒头香。那时候想到的修仙便是整天有面吃,有饭吃,每顿还有几块肉。以为修仙之后,从此鱼入大海、鸟上青天,现在再看今天的自己,却又落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三天,整整三天过去了。如果说葛云第一天还走得动道的话,第二天他已经只能靠打坐来节省体力了,这光滑的石壁和洞底一览无余,明明呈一片土色却硬的跟岩石一样,根本挖不开更别说有什么可以饱腹的东西了。期间他想到过棉花糖,但当日放他离去的时候一样,他没有后悔,即使它不会回来了,那也算是救了一条生命。
他这时候却是连土都吃不上,看来真的要被饿死在这个破地方了。
而在他丹田里的白狼妖兽也在暗自盘算着:“要不然我就提前将劫雷放出,一下子刺激一下他的全身估计,让他产生休克,之后我再趁虚而入夺舍之。不过这成功率才不到一成,若是成了,这劫雷也够我喝一壶的,凭他这么虚弱的身体,我根本对付不了这劫雷。唉,看来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正在两人都灰心丧气的时候,上面突然一颗野果砸在了葛云头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把葛云的脑袋砸出一个包来。这时候,葛云哪里管的上疼啊,捡起来就是一顿啃,三口两口就给咽下了肚子。
“吱吱!吱!“葛云朝洞口看去,那棉花糖正在洞口吱吱地嘲笑被砸中的自己。葛云向他比了比手指,大喊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见到棉花糖回来时,心中十分欢喜,把这三日对其的一些怨念也全消了。
其实这三天,在洞外的棉花糖也是十分不易,它拖着一条伤腿,爬一颗树都很困难,只好在逛遍的小半个树林,凭着天生的识毒能力找到一些低灌木的野果。只是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先的它出来的那个洞口竟然消失了,也查询不到踪迹。幸好一些灵兽的感觉常常好于分析,这棉花糖一边寻找野果,一遍寻找洞口,在误打误撞之下终于在第三天找到了这变幻的洞口。
棉花糖见到葛云也是有些兴奋,又有些自豪的神情。闻言,也不从哪拉了一袋子的果子,就哗啦啦地往下面倒。
葛云一边接,一边往自己嘴巴里塞,再加上衣服身上破破烂烂的,倒真像个几天没吃饭的乞丐。几日来的饥饿确实让他仿佛回到了没修道以前的那般日子,什么功法道心全然忘却,反倒轻松自在。
而这洞口突然变得越来越小,看似又要消失。棉花糖一看情况不对,大尾巴一卷准备好的树枝,一下子从洞口跳下。
此时葛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呢,一个黑影就掉到了胸前,一下子把他怀里的一捧果子给打在了地上。看了看怀里的棉花糖,再看看地上的果子。葛云果断地做出了一个有义气的做法:把棉花糖一扔,趴在在地上继续捡拾果子往嘴里塞。
棉花糖眉头一皱,叽叽喳喳的哼了一通,似是在责怪葛云不管自己。但一看葛云并没有理睬它,也是趴在地上闷头吃起野果来。白狼妖兽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心性如此相像,也不禁被这一人一兽给逗乐了。
当两者吃得肚子里都快装不下的时候,一个明明肚子已经吃得快鼓起来,嘴里还嚼着不知是什么果子,另一个连腮帮子里都装满了果肉,还试着往里塞。两者相视一笑,就像什么默契好友一般,纷纷嘲笑对方的不讲究。又有谁知道,这两者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情谊,就是这深井里结下。
吃饱之后,葛云用仅剩的上衣布料,给两者的左腿都用树枝固定了起来,这一看上去,蓬头垢面的两者就更像一对难兄难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