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书院门前,退却的太师傅阁传带领着军队再次将浩然书院包围,只是这次不止是朝廷之人,包围浩然书院的还有山河宗以及释门之人。
山河宗主与那位结丹僧人并肩而立,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向着浩然书院的山门走去。
“不知我书院有何颜面能得山河宗主与释门高僧同时登山造访?”黄夫子从山上一步一步慢慢走来,脸上挂着微笑。刚刚还胆战心惊的书院学生看到夫子脸上的笑容,心中忽然安定下来,只要有夫子在,天塌下来夫子也能顶住。夫子不死,书院不灭!
“那秦木可是你黄夫子的弟子?”山河宗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不待夫子回答便讽刺道:“都说浩然书院夫子教人的能力很强,本座有幸见识了贵徒的风采。黄夫子,你可真是教出一个了不得的弟子!”
结丹僧人迈出一步,脸上挂着凄苦悲痛的表情,“贵徒秦木不但将我释门上下全部灭杀,甚至将我释门境内六十万凡人全部屠尽,最后以二十四名养神高僧的师兄献身请佛才将那邪魔秦木打成重伤。但他能力不凡,居然在我佛手下逃生,现在失去踪影,还请施主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那枉死的六十万无辜生灵,请交出邪魔秦木!”
此话一出,浩然书院一片哗然。距离上次朝廷围山才不过几天时间,刚被逐出师门的秦木竟然变得那么恐怖?释门上下?六十万生灵凡人?二十四名养神高僧?是开玩笑还是做梦?但眼前的山河宗主与结丹僧人不可能用这种拙略的理由来围攻浩然书院,那么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那秦木最多不过筑基的修为怎么能屠的了拥有十几名结丹的释门上下?怎么灭的了六十万凡人?恐怕让他杀杀了十天十夜都杀不完,还有那二十四名养神高僧?一名养神期的修者在越国便是顶天强者,若是二十四名直接将越国翻天都不是难事,就这样被那筑基期的秦木杀死了?
浩然书院的一干长老弟子面面相觑,很想说你们讲的是不是笑话,但众人却不敢说出口。
黄夫子收起脸上笑容,语气平淡道:“那逆徒虽然被我逐出书院,但终究是我的弟子。他的能耐如何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清楚楚。两位随便一个动动手指便能将他杀死,说这种玩笑好笑么?”
山河宗主脸色森然,充满杀机,“黄夫子认为我们说的都是笑话么?若没有在证据,我山河宗会倾宗而出?”
“出家人不打诳语!黄施主请看,这是小僧冒死留下的影像!”结丹僧人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一枚涅槃果,用力将果子捏碎,浓郁的佛气四散空中,结丹僧人轻轻挥袖,四散的佛气被聚拢形成一面平镜,上面开始浮现影像。画面中一个人提着一把重剑机械的砍杀这向他冲来的人群。
画面只有短短的几秒,却让看的人遍体生寒。在那人之后,已经是尸山血海,不知屠戮了多少生灵。
“你可曾看清这人是否你那徒儿?”山河宗主声音冷酷,“他灭杀释门我山河宗不管,只是那六十万无辜生灵的冤魂我山河宗不得不为他们报仇!”
“还请施主交出此魔,以还天下太平!”结丹僧人与山河宗主同气相连,“我释门二十四位养神高僧寂灭于此,释门上院必定追究到底。”
傅阁传此时也站了出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夫子,此种丧尽天良之人,恐怕坠入魔道已深,而且我越国六十万民众被屠,我为朝廷太师责不可免,还请夫子交出此魔,凌迟处死,以正国法!”
沉寂,空气变得压抑无比,若是此时交不出秦木,浩然书院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终于,书院一位长老站出身来,脸上带着怒气道:“诸位不要忘了,那秦木之前便已被夫子逐出书院,他与我们书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诸位要找,还是去别处寻找吧!”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演戏给外界看?本座查过那秦木的资料,自他出现便是被黄夫子收为弟子之日起。此人除了你们浩然书院,根本没有任何亲人朋友,他要养伤除了你们浩然书院还有哪里可去?”山河宗主此时哪里还有一宗之主的脸面?他的心早已被藏宝之地搅乱,只想着快点灭掉浩然书院然后去藏宝之地搜寻宝藏。
“你……强词夺理!”那位长老气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黄夫子面无表情,右手自空中一抓,一把君子古剑自虚空被他抓出。
“诸位今日是决心要灭我浩然书院?”君子无锋,其势自威。黄夫子目光如电,扫视着眼前众人。
面前之人无一人不低首,山河宗主面色古怪道:“你突破了?”
黄夫子持剑而立,“修为与我是浮云,招手挥来即破之。”
“突破了又如何?你难道想以一己之力抗衡我们联手?”山河宗主脸色阴狠。
黄夫子骤然一剑劈下,紫气浩荡,山河宗主仓促抵挡,却依旧被剑光逼退数米。衣衫破碎,发髻掉落,好不狼狈。
“你在找死,本座要灭你浩然书院!”山河宗主头顶冒出一方玄武黄印,脸色狰狞。
“你若再敢妄言一句我必杀你!”黄夫子面色平淡,语气也没有丝毫杀气。但对面的山河宗主却是一阵心惊肉跳,冥冥中感觉若是他敢再说一句,必将身死。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弟子之错,老师之过。以我之血,可换来浩然长存?”夫子目光看向傅阁传。
傅阁传只觉夫子的目光从未如此凌厉,他身为太师,又为皇家子弟,野心极大,这次联合山河宗灭掉浩然书院,一是除掉越国内部最大的势力之一,二是以后可以真正掌控那些儒门之士。假若真没有了黄夫子,他自信不需要花费过多时间便可以将书院掌控手中,真正成为越国皇室的人才后备。
心中犹豫了片刻,傅阁传便做下决定,与其灭掉浩然书院让山河宗一家独大,不如让浩然书院继续存在,与越国皇室联手足以抗衡山河宗。傅阁传点头,黄夫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浩然书院,全身绽放出浓郁的紫光。
“不可!夫子万万不可!”“夫子慎重!”“夫子,怎如此糊涂!”一个个长老这时才反应过来,面色急怒。只是,顷刻间一道紫色光幕散发出来,将整个浩然书院全部笼罩,同时也将这些长老拦在其中。
“我死之后,择一长老为院长即可!”黄夫子语气随意,既没有死亡前的畏惧,也没有进行死后的交代。就像之后的死亡仿佛去散步喝茶一般简单平常。洒脱,这是无法伪装的潇洒,真正的视死亡如归宿。
浓烈的紫气几乎笼罩了夫子的身体。山河宗主与结丹僧人对视一眼,两人却谁都不敢动作。那浓烈的紫气若是化为攻击向两人一击,两人谁都无法在攻击下存活。
紫气并没有扩散而出,而是化为一团紫色太阳融入紫色光幕之中。紫色光幕顿时颜色更深,想必其防御力也加强不少。只是,书院之人宁愿不要这靠着夫子之命提升而来的防御力。
紫色散去,黄夫子的身形依旧挺立,古剑上光芒减退,发出哀鸣,似乎在为主人的逝去而伤心。片刻后,这把古剑光芒彻底消失,变为一把石剑,与它已经变为石头的主人无比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