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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云亭内进修

舍利按照师傅所指路径前去取水,下了石阶,约刻钟便来到有水处。只见此处风景更胜其他,与石阶相连的是座一悬空石桥,长约百米,通向另一座千米高山的幽壑处;悬空石桥正下方便是深渊,极目望去,深不可测。有奔泉自山顶左右绕转而来,水势细长,直直的上下飞奔;中途流在一水涡处,正好在这条石桥路径的尽头。舍利观此天地,不由心生感慨。他大步跑向那水涡,将钵盂放在身旁,也顾不得周全衣帽,双手捧了一把水。然后把脸凑到拘出来的水里,美美的舒服了一回。接着便一捧一捧的饮起水来,直喝到衣襟全湿,肚中饱满方才伸腰扭身。舍利顿觉舒畅,于是乎,兴之所至,便蓄势吟了首诗:“

娇娇山河,

壮乎哉!

予行此乎,

徜徉天地。

娇娇山河,

异乎哉!

且观且行,

独赏乾坤。

娇娇山河,

丽乎哉!

逶迤威仪,

百景交融。

啊!美呵!想我蜀川,美景频出,没想到天地间更有如此佳处,实在是令人舒适!”。舍利拿钵盂拘了一盏,怀揣着这随口拈来的诗依依不舍地回转,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舍利沿途返回,一路上对着山上的风景:又是夸赞又是品评。他一忽儿指这儿,一忽儿又指向那儿;一忽儿摘草,一忽儿又噙叶,忘记了一切。他畅游在这山泉水涧之中,找到了自己儿时在蜀川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只能用他说的一句话,来表达这丽景美物,舍利说:“此已极矣!”。

自老翁和舍利来到这回云亭,顿觉时光似不前,忽然间便已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以来,老翁只是让舍利扫房打柴,拔草浇菜,之余便是温习以前的功课。这和以前在青梗山大不一样,也打破了先前的规律。舍利时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向老翁请教,忽有一日清晨,老翁从东房把舍利叫起来说:“利儿!你今天要做的事很多,在第一注沙漏漏完之前你要从此处下山,然后到山脚下折一束狗尾巴草回来!回来之后,来我房中,我会告诉你第二件事情。快些去吧,现在开始计时了。”,说罢将沙漏放在南房正中径自离开回北房中去了。只见那沙漏“沙沙沙沙沙”流的很快,初看时好像是刚发出的利箭,再看时便已在靶上了。沙漏无声无息计算着极为神秘的时间,舍利正睡眼惺忪,听到师傅的吩咐,心里虽说懒洋洋的不想动,仍然忽闪着朦胧睡眼爬起来,着了衣帽,就去东面的隔山涧,洗了脸漱了口。

回云亭的早晨常是雾蒙蒙的,但是亮的很早。“因为是在半山腰上,所以能够及早的看到日出。”,这是舍利回答他师傅的话。山上没有雄鸡,但是山下的村里却有雄鸡,所以,晨起以后,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到鸣鸡的声音。山中的露水很重,杂树丛生,树下附有很长的野草,早晨起来后就能看到:露水从较高的树上落到草叶上,时不时会将草叶压弯。这情境非常好看,也是舍利和他师傅最喜欢看的景色。

舍利从隔山涧那边慢悠悠的晃到住处,本想去拿斧头木桶之类的农耕器具。眼睛一闪,瞥见南房中的沙漏,才醒悟到自己今天的安排有了变化。于是,他慢慢走近那沙漏,盯着它直愣愣的看着,只见那沙漏嗖嗖往下落,舍利心想:今天看来是不能欣赏那露水压弯草叶的魅力了。想着想着只见他嗖的一下窜出一丈多远,随后大窜起来,先是穿过了龙抬头的垂藤门,接着又穿过两个小矮洞口,跐溜跐溜的往下窜。原来舍利发呆是在估计这下山和上山的路程,并估量在这样曲曲折折的来回路程里,他能不能在一注沙漏漏完之前,将师傅说的狗尾巴草给弄回来。舍利想: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和师傅用一般的步行速度,足足走了有三注沙漏的时间,这来回就是六注沙漏的时间,六注耶!!怎么可能吗?想到这里便跐溜一下窜了起来。

路上虽已踏出了一条小路的痕迹,但是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轻的不能再轻了。而且途中遍地都是碎石,想要在这条小路上,走的稍快一些都是不能的,何况要跑起来,那就更不用说了。舍利在下山的途中,因为着急赶路,所以每次都是刚刚站起来走不到两三步便跌倒在地。如此反反复复,与其说是跑下山的,还不如说是滚下山的。

当他下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筋疲力尽了。舍利嘴里喘着粗气,不停的用手在受伤的地方来回抚摸着。他四下寻找,终于在离山脚百米、平坦一点的耕地里找到了狗尾巴草。他欣喜万分,把一束小的不能再小的狗尾巴草,贴在鼻孔处用力的嗅了一把。嘴里不停的说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此时,他只顾着找到狗尾巴草的欢欣,竟然忘记找它是用来干嘛的了!于是手里拿着那个:他自认为是珍贵异常的狗尾巴草,一路悠哉游哉的爬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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