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步子放得很慢,走走停停,时间就这样从步子里一点点悄悄溜走。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紧紧攥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信息。可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手机就像坏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脑袋有不知道被什么狠狠砸中的疼痛感,模模糊糊到了家。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也许睡醒了什么事都没了。我也记不清自己数了多少颗星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随手抓了件外套套上,从床底拖出行李箱,抱出衣柜里所有的衣服丢进去,动作娴熟。
我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就荒唐的经历了情窦初开,再到失恋,像梦境一样。其实没什么都没变,只是天气变得冷了点,我的头发长了点。
北方的天气不同于南方,午夜的寒风冷得刺骨。我揽了揽敞开的大衣,裹得紧紧的,一条红艳艳的围巾缠在脖子上,只露两个眼睛。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到火车站,那会已经凌晨一点多。环顾车站,风很大,人很少,能在勉强避风的角落里看见零星的几个身影瑟瑟发抖。
我是隔天早上八点多的车,要等接近七个小时。进站检票,我没有犹豫。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给Frank发了封邮件辞职,能想象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也能想象上司铁青的脸。原本就不是通过正常的流程进的公司,现在还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要是我,一定也会气吐血吧。
等待总是漫长的,当火车驶出这座城市,我已经睁眼发了七个小时的呆,但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车厢里回荡着很多熟悉的乡音。旅途很辛苦,可所有人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我没有。
邻座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我试着和她聊天。她是四川人,嫁来我的家乡已经有十八个年头,儿子今年上大学,刚刚看完儿子回家,脸上写满了自豪。我看着她,由衷的跟着笑了,笑的很真诚。在这样的环境里让我能暂时忘掉所有不开心,或许回去真的是我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我们聊得尽兴,电话响了,是晓微。
“你干嘛呢?听佳音说你--”
没有等她说下去,我便打断她“没事,我想回家,在路上了,那边的工作我也辞掉了。”不带任何感情。
我姐哭了,半天不说话,我抓着手机静静听着,等她说话。
她哭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我盯着屏幕看了一眼收进包包里继续刚才的话题。
再没有电话打进来。
下了火车,空气湿湿的,虽然冷,我还是拿掉围巾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归属感扑面而来。
不能直接回家,又没有地方待,给我同学打电话,要她收留我,没想到她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一会的功夫就看见她骑着电驴子颤颤巍巍的来接我。
虽然我是本地人,可我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老家距离市区还有一定距离,怕妈妈担心就只能先麻烦闺蜜了。
眼前载着我的姑娘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桌,叫李思乐,性格大大咧咧,因为我们性格很像,这段感情才得以维持到现在。
尽管骑车时风很大,坐在后面的我听不见她说什么,她还是扯着嗓子和我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她的房子是他爸爸妈妈给她买的,一室一厅,四十多平米。装修布置得特别精致。
“晓蜜,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终于找着同伴了。”她笑的特别阴险。
我咧咧嘴,笑着说道“这怎么行?这不是占你便宜吗?”
“你跟我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我要生气了。”
无论她怎么说我只摇头。
争了好久她实在拿我没办法就说“那你给我房租,反正你也要找房子住的,还不如便宜我呢。”
我深情望着她,感动的真想疯狂亲吻她。
电话总是在我忙碌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想起,是咚咚。接起电话就听见咚咚扯着大嗓门骂我没良心,一声不吭的弃她而去。我安慰了她很久,可并没有和她解释,挂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平静下来,嚷着要我一有时间就去看她,我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刚挂了电话,方皓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把手机放在桌上,没接。乐乐给我倒了杯水,看见我手机一直在响,问我怎么不接电话,我望着她简短的和她复述了事情的经过。
“我是不是很坏?”我这么问乐乐。
乐乐拉起我的手“爱情没有好与坏,你喜欢他没错,他和那姑娘两情相悦也没错,最大的错是你在不对的时间里遇到了不对的人。晓蜜,你要明白,纵使你再喜欢他,感情这种事也勉强不来的。在他的世界里,你做的再多都是徒劳,他眼里只能看见他喜欢的。所以给自己点时间,你会遇到更好的。”
我沉默着,乐乐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哎!谁叫我们是闺蜜呢,来了我的地盘,以后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我了!”
乐乐总是充满阳光,她的安慰虽然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却很温暖。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睡觉,真正的来了一次促膝夜谈,像要一股劲把这几年的喜怒哀乐全数吐尽。
离开那个城市,来到我熟悉又不熟悉的城市,一切依旧是重新开始。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在电视台,因为上一份工作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艳压群芳的获得这个机会。我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疗伤,迅速投身忙碌的工作中。
我喜欢我的新工作。作为一个专业的服装师,在专业和兴趣上我做的得心应手。每天都去得很早,然后深夜回家,很多时候会忙碌到隔天清晨,满足充实,最重要的是工作让我压根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
乐乐见我废寝忘食的工作,心疼的很,洞察一切的她以为我是想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帮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