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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的悄无声息

天渐渐暗下来,今天是周五,才上一天班又要休息。周五的晚上大家总是走得比较积极,诺大的办公室一下子空落落的。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姐姐那边吃饭,今天姐姐给我做了最爱的糖醋排骨。到了店里天已经漆黑一片,和所有人打完招呼,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开饭。

“你好,问一下你们这里有不用的碎布条吗?”辨识度这么高的声音和脸,我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方皓。

“你等一下,我问问。”

“田晓微,出来一下。”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异常积极。

出来的是婷婷姐,她问我怎么了。我问她有没有不要的碎布条,指了指门口的方皓说他要。婷婷姐看了他一眼转身又钻进里屋。我有点尴尬的站着没动,不知道婷婷姐什么意思。

而他笑着看我,和我一起站着。大概两分钟的样子,婷婷姐捧着一堆碎布条子跑出来往我身上一放,问我够不够,我看了看方皓,他笑着点头。

婷婷姐接收完讯号,转身进了里屋。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问了他一遍够不够,他说太多了。

太过安静,他便问我是在这里上班吗?我摇摇头,告诉他这是姐姐的店,自己来这里是蹭饭的,他乐呵呵的笑了几声,转身离开。整个交流的过程我几乎是崩溃的,手心全是汗,尴尬到手足无措。

周末的早晨本应该来个足足的睡眠,可惜一大早电话就没停过。我收拾利索来到晓微的店里坐下准备吃早饭,婷婷姐拽着佳音又拉起我坚持说是要去做头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硬生生的被拽出门,嘴巴里还咬着一口没咽下去的包子。

门口蹲着两个人背对我们在抽烟,听见动静转身接待我们。看那背影已然认出来有方皓,他熄了手里的烟站起来一脸灿笑。婷婷姐笑着直奔主题问他能打折不。他保持一脸的灿笑领着我们进去。

这里布置的很精致,颇有点南方小桥流水人家的氛围,温婉娴静。正门的左侧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吸引着我的眼球。树下一张圆桌四把木椅孤独的立着,应该很久没有人坐在那边了。

我过去坐下,很冷,古色古香素雅淳朴的风格闯进一个我,显得格格不入。

“晓蜜,愣着干嘛呢,快进去了。”婷婷姐催促着我。

“你们进去吧,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虽然冷冷清清的,可是我更愿意待在这里。

“拉你过来就是要你和我们一起的,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那乱糟糟的头发,是时候整理整理了。”婷婷姐的心直口快倒是让我心里有了芥蒂,的确很久没有收拾过这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的头发了。

缓慢的跟着进去。里面很明亮,现代感十足。我径直找了面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的确有点对不起观众的意思。

“美女,你做什么发型想好了吗?”一个金发小伙子,看上去年纪很小,双手搭在我肩膀上问我,我吓了一跳。

“我只想把发尾的黄头发剪掉,然后把侧分改成中分。”大学四年,别的女同学头发越来越长,而我的是越来越短,好不容易长长了一点,还因为营养不良发尾发黄。看上去很不精神利落。

“行,你先去洗个头,回来我给你弄。”黄毛小帅哥阿俊特别自信的和我说。

“不用,你来给佳音做直,晓蜜的我来剪。”方皓站在隔壁的椅子旁边,我看了他一眼,依然是一脸的灿笑。

从来都不喜欢理发屋,因为气味着实不好闻,等的时间还特别长。但这一次不一样,是我感觉有史以来时间过的最快的一次,尽管在方皓的建议下我还做了个卷,历时三个小时。整个过程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他,关于我以前的很多经历,我意犹未尽的任凭他说了很多我不那么感兴趣的话题。心里莫名的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骚动。

镜子里的我和刚才完全像变了个人,凌乱到没有分界线的头发有规律慵懒的散在脑袋上,十根手指再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根发丝。文艺气息随每一根发丝洋溢出来,自信大方。

“怎么样?喜欢吗?我发现你还挺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的。”方皓很满意他的新作品,双手托着我齐肩的中分,一直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端详着。

“特别好!”以前和造型师说,他们好像都不能理解,总是缺点什么,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这次效果会这么好。我只是盯着方皓会笑的眼睛,心里喜滋滋的。

婷婷姐和佳音还没有弄好,她们头发都比我的长。我在发屋里转了一圈,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都是刚忙完休息的,我坐过去和他们聊天。

他们倒是都比较健谈,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八卦新闻都能聊的来。最大的收获要算从他们那里知道了方皓酷爱造型设计,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决然放弃学业投身造型行业,父母因为觉得他不务正业和他冷战中,据说这种冷战方式的相处已经持续一年。我承认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心里对他又多了点崇拜。

等大家都结束已经是下午,外面的风比早上出来时刺骨些,裹紧外套瞄到角落里的梧桐树下坐着方皓正大口的抽着烟,和梧桐一起孤零零的显得那么和谐。

原本想笑着说再见的我不想打破这一切,只轻轻摆了下手转身离开。也许就是这一天我爱上院子里的这棵梧桐树。

回到住所,天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掏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今天刚存的电话里,赫然写着方皓。尝试编辑了很多遍短信,想感谢他,其实是想距离更近点。没想到他先给我发了信息,大致的意思是要和我做朋友。

我头脑空白,除了开心别无其他。思考着他为什么和我做朋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好感,心满意足的回了短信,只有三个字“可以啊”。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睡,因为第一次有这种情绪波动,第一次满足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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