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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世

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一个挺悲惨的人。

十六岁以前吧,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孤儿来的,我是被我师傅抚养长大的。我的师傅是河南一个小山上一个小道观里的老道士。

听说在我两岁那年,平日里常年都不见人影的道观里来了一对小夫妻,这对夫妻,就是我那对不靠谱的爹娘了。两人的到来对我师傅来说,这可是个了不得事情,那简直比平日里偷偷的吃一口肉还要开心。

我师父为了讨个吉利,就巴巴的凑到他俩面前说了两句吉祥话,无非是些“这孩子看着真讨喜,贫道预感到这孩子跟我有一段不浅的渊源啊。”

这句话说出来也没什么,若是正常人家听到了,随手打发个几块钱香钱给他也就了了。

然而我爹却眉头一挑,很高兴的跟我师傅说“你也觉得这孩子跟你有缘?真巧!我也觉得!”

我师父一愣,没弄懂我爹娘是几个意思,一下被他们跳跃性思维给带进了沟里。直到我爹娘上赶着把我甩给他做了徒弟,然后又下山走了再也看不见人以后,我师父才明明白白的反应过来:他没要到香火钱,反倒留了个祖宗给自己。

看着我不停哭闹的脸,我师父鼻子嘴都拧到一块儿了,一下子头发都白了一半。

从那以后,我就安安心心的在道观住下了。师傅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白天儿,很不走心的名字。每每要是能下山买一次东西,都会有人问我说“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白天儿。”

“白天啊,好名字啊!”

“不对,你少了个儿字!”

“我少了个儿子?”

“嗯!”

如此对话进行了几次以后,我总觉得我有点缺心眼儿,后来就索性叫白天,师傅他老人家死活非让我在后面加上的儿字,到了也没保住。

我师父本来就穷,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儿,再加上个我,我师父每天都能眼瞅着空荡荡的米缸把自己的胡子揪的直掉。

每次等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师傅就教我念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扒来的课本,也许是我太饿了,也许是其他的理由,靠着师傅我居然生生的自学完了到高中的课程,这大概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我十六岁那一年,我师父下山去买吃食,不知道从哪个龟孙子嘴里听到说,把一孩子养到十六岁以后,就算达成自己的义务,不用再养活他让他自力更生了。

我师父信了他的邪,从那以后每天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笑意的。我十六岁生日那一天,他笑吟吟的过来问我说“天儿啊,你十六岁了吧。”

我点点头,师傅什么也不说,当天晚上就不见了踪影,和他一起消失还有大殿里唯一一座之前的一座小的太上老君雕像。

我守着又破又小的山门干坐了两天,坐在大门高高的门槛上,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知道饿的受不了了我才起身去翻吃的,结果翻遍整个道观,就翻出来半个馊馒头。我一边哭一边吃馊馒头,一边拿着锁锁了门,一边准备下山去要饭。

就是这个时候,我那对不靠谱的爹娘站出来了。他们手牵手笑眯眯的在山脚等着我“白天儿啊,我是你爹啊。”

后面的事情就是,他们带了我到了郑州,给我上了户口办了入学手续,让我开始接触社会,不再挨饿。等我安顿好了,他们才告诉我说,他们给我改了名字,以后我叫白乔。自此,他们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公寓里,每个月打点生活费给我,然后两个人就消失在前往大西北的火车上,让我自生自灭。这种父母,还真是心大呢。

也正是因为对爹娘的映象太过深刻和负面,所以当何立强告诉我说,我那对不成器的爹娘其实是某某大家族的族长,背景深不可测,我是这个家族唯一一个儿子的时候,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你是不是不信?”何立强问。

我点点头“故事不错。”

“也不怪你不信,你爹这么多年为了藏好你,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功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把你藏的这么好。”何立强叹了口气说。我一个劲儿的吃着桌子上唯一一个肉菜,一盘梅菜扣肉,没有搭理他。

“反正现在你也暴露了,有些事情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不过你记住,你是我白家少爷,无论以前你受了多少苦,从现在起,都不会有人能再欺负你了。”何立强郑重其事的说,说着,还瞥了大栓一眼。我低着头吃饭依旧没有搭理他。

何立强用了一顿饭的功夫,给我讲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故事。他先给我阐述了,当今社会分内外八行。内八行是所谓的七十二行三百六十行的统称,不做多解释。而这外八行便有点门道了,外八行囊括了所有非正当职业的行当。

盗,蛊,机,千,兰,神,红,索。

八大门八大家,牢牢的掌控着整个地下世界。我老头子白启明,便是当今盗门白家掌舵人。

而我,则是众所周知,一生下来就夭折死亡的白家大少爷。神转折是,其实白启明因为某些事情,为了保护我,找个由头把我藏了起来。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心照不宣。

“那好啊,那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又为什么把我老头子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儿子,又活生生抓出来?”我吃完饭,有了力气,开始有兴趣听何立强忽悠我。苏荻看我吃完饭,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要给我擦嘴,我下意识的抱着头躲开来,苏荻愣了一下。

我尴尬的笑了笑,自从醒来以后,这个叫苏荻的女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鬼上身还没有清醒过来,温柔的像是演戏。

何立强在一旁哈哈哈哈哈的笑的开心,大栓也嘿嘿的笑了两声,可是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立刻变了脸呲牙咧嘴的直抽抽。

我没来由的一阵暗爽。

何立强笑了一会儿,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门外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就冲到了我们的桌子旁。

“当家,阿大带人下地,好像炸盘子了!下面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人说,我记得是木排上被称呼为阿二的人。

“走,带上家伙跟我去看看,这个盘口盘了半个月,今儿看来有戏拿下。”何立强眼中精光一闪,起身说到。

我愣了一下,这老东西是要放我鸽子的节奏?不是说好了要给我讲故事吗?

“瓜娃子,跟老子走,今儿带你去练练手!长长见识!”何立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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