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顾祈然在场子里被厉行灌了不少酒,空腹饮酒,胃里不由有些难受。
从陆进手中接过房卡,顾祈然沿着酒店的楼道慢慢走着,站在预定的套房门口,有些微微头疼,不由想起了那天靠在门被上强吻叶苏苏的场景。
这个女人……呵。
他不由觉得几分好笑,为什么这么多人,投怀送抱妩媚多情,却偏偏只记住了她?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随即将卡一插,抬步走了进去。
他今晚酒意微醺,房间里的灯都未来得及开,就迈着步子向浴-室走去。顾祈然站在梳洗台前洗了把脸,才觉得一颗脑袋略略清明起来。
他一出浴-室门,鼻尖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就像刚刚被那一群女人围在中间的味道,这种深深厌恶的感觉,让他不由皱眉。
他抬手按了房间的灯,才发现卧室的白色床铺满了零零散散的花瓣,中间蜷缩的那一团明显凸起,尤为刺眼。
顾祈然看着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的女人,按着太阳穴,觉得刚刚消退下去的头痛感一下子又都浮上来了。
最近是他太好说话了吗?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敢送到他的床-上?
他压抑着几分怒意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身子笔直挺立在床边,随即手上一掀,白色床单上的玫瑰花瓣漱漱溅落,只见床-上的女人不着寸缕,肌肤赛雪,双手紧紧捂住自己身上的紧密部位,却更添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在里面。
顾祈然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三秒钟后,淡淡吐出一句:“滚下去。”
躺在床-上的美女顿时脸一僵。
张总吩咐过,今晚这人自己可要使劲伺候好,虽然没有指明顾祈然的身份,但言语之中背景之大不言而喻。
“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看着呆若木鸡的女人一动不动躺在他的卧床,顾祈然不由火气上涌。至少,不要逼他对一个女人动手。
这女人受了张总不少好处,想着自己今天就这样回去,必定吃不了兜着走,虽遭了顾客厌烦,脸上依旧是硬着头皮浅浅笑了笑,吹-弹可破的肌肤慢慢挪向顾祈然,用着自己身上傲人的那两团蹭住他,口里软糯糯叫道:“顾先生……”
“滚!”顾祈然薄唇冷冷吐出,早在她起身前一刻便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显然怕沾上她身上什么东西似的。
前一秒还是温润如玉的公子颜色,下一秒便风云巨变,一双淡然的眸色里波潮翻涌,浑身散发出的阴鸷之色,顿时吓得床上的女人花容失色。
男人她见过不少,难伺候的也不少,却从未有过一个像今晚这个男人一样,俊美无俦,周身却弥漫住不可侵犯的高傲气势……
顾祈然定定看着面前又惊又怕的女人,瞳孔猛地收紧,压低着声音道:“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以前,滚出我的房间。”
这女人也是风月场子的老手,不然张总也不会放心让她来讨好顾祈然,自然也惯会看人脸色。她发现今晚这人的确是对她没有一丝情-欲,甚至连多看一眼都嫌弃无比,自然也不敢再惹顾祈然生气,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身上急急裹了床单就跑出去了。
顾祈然看着洒满玫瑰花瓣,四处凌-乱的床铺,只觉自己额上的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今晚睡意再无。
这让他不由火大!
他走到阳台的藤椅上坐定,拨通了陆进的电话,几乎是同时那边就响起了接通声,就像一直等着他似的。
“boss。”不等他兴师问罪,陆进先揣揣喊了一声。
顾祈然揉着眉心,语气简短而警瑟:“如果再有一次,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boss,我……”
不等陆进说完,顾祈然便利落挂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阳台边上,凌空几十米的距离带来一种华而不实的美感,他俯身撑着阳台栏杆向下眺望,这个城市的夜景繁华而奢靡,夜风吹得他酒意渐散,浑身也更加地冰凉。
这便是他的世界,女人、酒席、肮脏的交易,声色犬马,污秽不堪,只不过是一场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腐朽奢华。
他突然就记起在A大看见叶苏苏的第一眼。
干净的运动服,爽落的黑马尾,一晃一晃走在A大的柏油路上。
像是带着六月剪影的阳光,破空而来,刹那间,暖了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种执念。
他有时会想,将她拽尽,用来填补黑暗。
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