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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玄宁

狂风呼啸,阴云密布。

晚冬的烈风在大地上肆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沙石,草木,乃至房子都被大风吹卷上天空。

巨大的龙卷风宛如一座牢笼一般,将一座城市锁在了飓风之内。

黑压压的乌云压迫着龙卷风内部的世界,看不到一点阳光。乌云吞吐着闪电,雷蛇在天空中游走。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天空中注视着城里的一切,这眼睛就像一个血色的月亮,照耀着大地,把整座城市照成了血红色。

这座城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风月城,今天风和月全部聚齐了,可是这座城却将不复存在,城里的人全部聚集在街道上看着这异样天空!

乌云之中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天空的眼睛注视了好一会儿,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嗤嗤,这小子果然在这里,叶南山那个老家伙不在他身边!”

天地间的山海灵力顺着狂风,聚集到风眼半空,一瞬间遍凝结成了一柄擎天巨刃,倒挂在风月城的上空。

擎天巨刃大小如同山岳一般,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立于风月城的上空。

巨刃刚刚出现,街道上的所有人便被那无比强大的威压压倒在地上,从身体各个毛孔渗出了一股一股的鲜血。

毫无征兆的,这柄山岳一般都巨刃“哗!”的一声从半空落下。

风月城城主府,传出一个威压的声音:“阁下如此强者,为何要对我一个小小的风月城下如此狠手!”

“嘎嘎嘎!怪就怪你们这里来了不该来的人吧!”

“开启护城大阵!”城主府的那个威严声音再度穿出来。

擎天巨刃骤然猛降,护城大阵在顷刻间被击碎。

从城主府,还有各个分城的中心冲出了一道道人影。

冲天雕,龙鹰,雷虎,蝮蛇……

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妖灵透体而出,从半空中强者身体种窜了出来,带着妖兽们特有的怒吼声冲向了擎天巨刃。纵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使这巨刃减缓哪怕一分一秒,可是这些人依然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己的妖灵冲向了天空,化为碎片,甚至虚无。

有两三个自以为心思精明的强者没有让妖灵冲向擎天巨刃,反而脚踏妖灵飞向了风月城外,最终被笼罩着风月城的狂风卷成了碎片。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卷席着黄沙的龙卷风缓缓散去,笼罩在天空的滚滚乌云渐渐消散,那血色妖异的眼睛也随着滚滚乌云离去。

黑暗退避,阳光再度撒在这片大地上,偌大的风月城却化为一片废墟。

……

深深的夜色下,躺在自己小床上沉沉睡着的玄宁,猛的坐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

又是那个梦!

“为什么?”

“明明都过去十年了,却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玄宁发疯似的怒吼着。

“为什么还要我活着?”

“为什么唯独我活了下来?”

“那些想要活着的人都死了,我这个不想活着的人,上天却偏偏让我活了下来!”

“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全都死了!”玄宁窝在床上,用头不断的撞击着旁边的墙壁,眼里留下了泪水。

“那可是人,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眼泪如同雨滴一般不断地滴落,打湿被褥,也打湿了玄宁的脸庞。

玄宁还记得那些人,他们的脸庞,他们的音容笑貌。

那天,城主府里战城主家宴之上逗弄自己的场景还在眼前,可一切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战城主早已经不在了,在家宴的当天就不在了,那座城里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

玄宁一拳打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的拳头皮肉绽开,露出里面的骨头,流出了鲜红鲜红的血,却宛若丝毫不知一样。

玄宁是风雨城玄家的最小的公子,那一年他只有六岁。

他跟随着一个玄家长辈去参加风月城城主——战天刃的宴席,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一幕,令玄宁至今都刻骨铭心的那一幕。一把山岳一般的巨刃从天而降,一座城市在钦刻间化为了虚无。所有人都死了,玄家六岁大的小公子一样死在了那一刻!

......

“风云突变,月影留形;擎天之刃,大梦十年。”

玄宁自嘲的笑了笑:“言铭啊言铭,还真是准啊!真准啊!”

“难道,那些人在你眼里就不是人吗?”

“就为了让我相信你,就因为我的几句顶撞和不屑!”

“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神经病?”

“一个城的人都没了,那是一座城,不是一间屋子也不是一个楼!”玄宁冲着空气里不知什么东西怒吼着:“你怎么能这么干,难道在你们眼里这些人的命就是就不是命吗?”

十年过去了,他又活过来了,他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了。

可是风月城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却却全部死在了那次惨案之中——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那个血肉模糊却依然紧抱着自己孩子的妈妈,那个为就全城人义不容辞飞向天空的城主!

都死了,全都死了,他不懂为什么生命就那么的脆弱,更不懂为什么实力高强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

每每梦到风月城一个个人死去时的惨状,玄宁就痛苦不已,好像一个一个的冤魂环绕在他的身旁,死死的缠着他,让他不能忘记十年前那一天的场景。

他知道是什么让他活了下来。

但是他却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让他活下来。

是为了嘲笑他的不堪?

还是为了让他一遍又一遍地记住,那些人都是因为他而死的。

让他此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玄宁运转起了呼吸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十年了每当他被这件事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就会运转这个呼吸法,让自己情绪得以平复,把那些愤怒,仇恨,痛苦全部深深的压在心底。这些年来,痛苦越积越多,他对这呼吸法的依赖也越来越大。

可笑的是,这呼吸法却是那个言铭传给他的,那个他最痛恨的人,那个不把人命当做命看的人!

然而可悲的是,他却不得不依赖对方提供的呼吸法过活下去。

他觉得他人生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被那个人安排好了!

从他见到他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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