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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大搜刮

对于搜刮钱财,前有泉州、福州的经验,王道夫和刘师勇只需参照着执行就可以了。

一时,满城血雨腥风,许多投降蒙元的官员被杀被缴了财物,民愤小点,罪行轻点的官员,也被罚了款而赎回了自己和家人。而那些罪大恶极的而又投靠蒙元的商人,更是被刮得家中的地皮都下沉了三尺,尤其是伯颜攻打临安时,部分甘心做汉奸和内应商人,勾结敌人的下场就是身死财亡。这种比较恐怖的手法,一时,深深震动了那些汉奸,也对临安城里蒙元的统治给予毁灭性打击,给以后的投降派极大的警示作用。

临安城里常平他、平翟仓、原左藏库、碧香库、御酒库等地所有的府库公仓,全部登记清理完毕,连原南宋太医局都不放过,那些库中的药物和全部的医生大夫,都变成了两大舰队的财产。同时,临安刚收上来的夏税也成了赵昺将要笑纳的财富。

看着整船的粮食通过城中的河道运送到钱塘江面上的大船上,看到整车的金银丝绢,被拉到城外停靠在江边码头上运输船上,城中的人心中暗暗议论,这大宋军队什么时候变得比蒙古人还要更像强盗得多?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大宋的官兵只抢那些降元贪官污吏的钱财,只抢那些投降蒙古人或与蒙古人勾结的商人。平民百姓他们连正眼也不瞧一下,而那些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商人,也渡过了最初的担心,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个穿戴奇怪,手里拿出精良武器的军爷,更有胆大的重新经营开了自己的店辅。于是,这些守本份的商人和小贩们发现,军爷们买东西,出手大方,说话和蔼,买卖公平。

接着有心人又发现,这些军爷只收金银铜,对于元朝发行的“中统宝钞”看也不看,还大量地从府库中拿出来分发给周边的贫困家庭和街上的流浪汉。本来这“中统宝钞”自蒙元朝廷强制发行后,百姓并不完全认可,他们还是觉得黄金白银来得实惠,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要比那几张纸币更有安全感。但这纸币也是钱呀,也能花不是?白给谁不要?反正赵昺现在手里的“中统宝钞”有的是,足可以满足那些散布在各处的谍报人员的花费和买通官府所用了。

在百姓纷纷的议论和贪官污吏汉奸哭叫声中,整个临安被翻个底儿朝天,所有的贪官和差不多的降元官员**商家中财宝都被搜刮一尽后,大宋军队又开始沿江边搜罗造船用的大木料。一般人家的还可以付金购买,但朝廷和降元人家的造船厂及木料,统统罚没,就差连造船厂都给拆得只剩下墙了。

临安过去就是江南最富余的地方,又是南宋首都,所以,在这里聚积了很多财富。而蒙古人占领后,这里仍然是钱粮的聚积地,再加上东边临安的澉浦港口,又是对外贸易的大港,中外商人聚集,货物堆积如山。所以,临安想不富都不行。

宋军这里忙着起征钱财,搬运粮物,元军肯定不会发呆闲看着。但江西的兵力很大一部分都聚集在福建边境,以防陈吊眼,两淮军队又有长江隔着。而且,临安攻下后,刘师勇留下运输船后,战舰主力早就顺钱塘江出海,然后北上长江口,几艘大舰更是逆江而上,到处放炮,展示肌肉给沿岸守军看,那里本来就是他的防范之地。

两淮元军想过江,还得经过刘师勇的战舰同意才行,但元军要想大规模调动部队,也得上面批准才行,最起码也得各行省统一布署。等这消息传到各地行省或到大都时,临安已经被淘得也差不多了。

而浙江的行省就是临安,范文虎又远征日本,阿塔海还在庆元,浙江北部一时大乱,可惜大部分兵力被抽走,留下的守备部队哪里是两大海军陆战队的对手,不等他们动手,左大就先领陆战队二旅的一个团就先找他们的麻烦了。

浙南的军队集结得比较快,他们不再理会陈吊眼的战略动作,迅速整军北上,但也只能走到钱塘江南岸,就被巡江的南海舰队一顿炮火打了回去。再加上附近的大小船只都被宋军征用,来运输临安的钱粮财物,这些部队只能在梦中游过江去支援临安了。

等八百里快马把消息送到大都时,忽必烈一听,气得差点晕过去。

自己发动举国之力,打造战船,集结了四千多只大小战船远征日本,不想,那边战事如何还没传回消息,自己的后院就被人家给抄了。他也顾不上日本那头了,立即下旨,传令还在庆元停留的阿塔海为浙江行省总军,节制江淮、两浙、闽北所有军队,迅速调集五万人马,全部压向临安,对临安呈半包围之势,等各处兵力布署展开后,这已经是临安被攻占半个月以后的事了。

阿塔海本来是受命接替病死的阿剌罕,作为东征日本的总督,结果被急于立功的范文虎给放了鸽子。正气得打算回大都复命告状,不想忽必烈又重新委以重任,消灭来犯的宋军主力。

别看阿塔海现在才三十七岁,在元军中,这阿塔海早已是骁勇善战,才略过人,身经百战,胸有大度的大将。

他本就是蒙古国开国功臣塔海之孙,随忽必烈东征西伐,一步步升上来的。他曾领兵大败宋朝名将李庭芝,在焦山又胜了张世杰和刘师勇的水军,后和伯颜合军围攻临安,至使谢太后诏书降元,并亲自解压宋恭帝和谢太后北返大都入觐忽必烈,拜光禄大夫、行中书省左丞相,移治临安,本就是范文虎的顶头上司。

所以,就忽必烈用人来说,这阿塔海是最佳人选,不论是临安周边地形,还是临安附近兵将,他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可阿塔海吃亏就在于他现在领着一帮子老弱之兵,毫无战力,更无战船。虽有几千蒙古骑兵,但也无法骑着马游过钱塘江去攻打临安。

阿塔海到底是能人,他首先命令骑兵西行,找到渡口后过江顺江边攻打临安城南运送货物的宋军,掩护自己渡江。自己连夜赶制回回炮,并传令浙江沿海所有能跑得动的海船汇集在钱塘江南岸。

那回回炮攻城可以,但钱塘江江面宽广,尤其是越往东越宽,回回炮投石攻击江北的大宋海军船只,只能凭空给江底送一些防潮涌的石头。反而王道夫派五艘“黄河号”级别的驱逐舰在江心发一通火炮,就把立在江边的回回炮打成烧火柴,连投掷炮手也损失的差不多了。

那些过江的骑兵好容易顺江边到了临安城附近,却被埋伏在凤皇山下的苏景瞻指挥着海军陆战队一旅的官兵们,一顿炮火,打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蒙古骑兵的指挥是一个叫合本那错的千户,这家伙是族中的勇士,跟随阿塔海多年,常常是身先士卒,攻城掠地,戳城杀人,绝对一猛人。作为千户,却受命领了几千人的骑兵,心里暗自高兴,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大大地立一个战功。不想,现在的宋军早已不是过去的那种打法,远远地刚刚开始冲锋,就迎头撞在炮火网里。

宋军陆军炮,为便于快速行军,火炮比海军的小很多,射程并不远,但打一里之外的骑兵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那滚烫的小铁球撞进马队中,打穿前排的马队,再往飞跳动着,又扫断后两排战马的马腿,幸运的人可能直接就被当胸洞穿,打飞出去,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等骑兵冲到二百米时,那排成横列的队伍已经七零八落,再往前冲,佛朗机又开始快速发射霰弹,如扫帚一般横扫过去,顿时,连马带人都被打得千疮百孔,死像惨烈,不忍目睹。

合本那错千户正庆幸自己躲过了步兵炮的轰击,眼看着就要冲到宋军的面前,不想,一片硝烟中,数不清的铁丸就打在自己与马的身上,当时就随着那动能往后飞去。人在空中,眼睛一片血红,目光中,如慢镜头一般,看着身边的人或飞上天空或摔下马去,能继续往前冲的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了。

第一排骑兵被一轮炮就被打残了,第二排骑兵又往前冲了几十步,接着又是一轮霰弹扫了过来,顿时又消失在烟尘中,后面的几排冲进烟尘之中后,更是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等明白过来时,就发现自己不是死了,就是将死之时感觉自己在飞舞,同时浑身疼痛,身上似乎无数的血洞在往外喷血。

苏景瞻是个手雷迷,一天到晚研究这新东西,很有一套使用手雷作战的心得。自海军陆战队装配了陆军火炮后,又开始研究这种大杀神器。所以,面对蒙古几千骑兵,他心中一点也不胆怯。况且这江边南有水北有山,地形也不适合几千骑兵展开,队形格外密集,正好让他拿来试验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这一顿炮火加大力型掷弹器的投掷,蒙古人终于坚持不住了,而且那马在炮火烟雾中,也不听主人的话了,纷纷乱奔乱跳,四散逃离。

蒙古人平时打惯顺风仗了,这突然的打法一点应对的办法也没有,况且一下就损失了近半的人马,早就失去了战力和勇气,掉转了头拚命往来的路上逃跑。

而隐蔽在西湖岸边的大宋骑兵部队,趁敌人慌乱逃蹿时,又从侧面攻击上来。他们一边驱马奔跑,一边用手中的**直往狂奔的蒙古人队伍中打去。蒙古骑兵看到侧面攻击上来的宋军骑兵,以为进入了宋军的包围圈,更是惊慌失措,顾头不顾腚地往前抢道逃跑。宋骑兵趁机又追杀了一阵。

可怜来时几千人,回时几百人,还死了一个千户大人。没有死的也都逃散了,跑得到处都是。这些个零散骑兵因没有船过江,躲来躲去,饿得人乏马困,后来都被当地民众欺负他们放单,一个个杀死在田野河沟里。一时,临安附近一些农家,靠卖蒙古军马给宋军,发了一笔小财。

南路军在阿塔海的指挥下,终于凑齐了几百艘大小船只,企图趁夜里渡江偷袭北岸的南海舰队。不想,阿塔海算错了潮汛,那些个近岸小船哪里能抗住逆江而上的潮涌,再加上受台风边缘的影响,杭州湾里风大浪急,那些个小船,被打翻了许多。一时江中哭嚎不断,早被北岸锚地的宋军战舰发现。那些侥幸没翻的船只,又被北岸边的南海舰队乱放了一顿炮火,打得江水更是翻滚不停,整个江面都沸腾起来。吓得这些船只好掉头回返,彼此黑暗中看不清楚,你撞我挤,又折损了许多船只。那些船载的将士只好都泡在涌潮中与大自然搏斗,不过最终的结果就是身穿重甲,沉到江底,慢慢被江水冲入大海深处,到海龙王那里做客去了。

站在南岸边的阿塔海,听着江中浪涛声里一片惨叫声渐渐消失,牙都咬碎了几颗,也只能干跺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天亮后一清点,船只损失大半,沉船上的人自然也没有回来。阿塔海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瘫倒在地上。

北边的援军还在长江边上,离临安老远,被刘师勇挡在江北过不来,西边元军好容易到了西湖边上,独军深入,又不知该是绕过西湖从西北方向进攻,还是凑近沿钱塘江北岸攻打宋军。但听说蒙古骑兵被宋军炮火打得很惨,吓得止步在西湖的西岸,再也不敢前行一步,搞得方兴日白白设个防守阵地苦等了几天,也没捞着个仗打。而临安东边,左大领了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到是收获颇丰。本身临安东边的蒙元守军就不多,被左大左一个追击,右一个攻城,打得不亦乐乎,沿途只忙着抓俘虏了。

等阿塔海重新调整兵力准备进攻时,临安附近的大宋军队已经开始迁移那些愿意重归大宋的百姓民众,打算这一两天就要撤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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