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望了望宋落七,轻哼了一声,抿了抿唇:“小姐,这次的赏花会奴婢听说北园那边的落梅煞是好看!是赏花佳地,小姐去吗?”
宋青竹稍稍眨了眨眼眸,微微点头,随后,同凝霜缓缓走向北园。
……
“流韵,你可知道那位是哪府的小姐?”颜竺末瞅了瞅宋青竹的背影,启唇道。
一旁侍女流韵稍弯腰,开了口:“回郡主,是左将军府庶出,才女虞灵遥之女,宋青竹。”
“虞灵遥?听父皇有提到过几次,她是她的女儿吗……”颜竺末把小指轻附于唇上,若有沉思。
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
北园之中,素花遍地,而园中的红梅在素色的衬托下突兀。红梅仅仅有七株,却红的妖冶,开的繁盛,胜过北园数花,寒香远益寒清,弥漫北园处处,将不是很大,却也并不小的北园“填满”,故北园又称梅园。
“早听闻北园红梅美不胜收,今日一见,倒是比听闻到的要生动许多。”
踏入北园,宋青竹一览北园红梅,感慨而发,缓缓迈步到一株梅树前,扶袖,抬手轻触梅边红晕。
“寒梅凛然,映红,惜去年花……”轻叹道“凝霜,我听说母亲生前特别喜欢红梅,还听说这北园的红梅是父亲为了母亲特意恳求圣上的准许栽下的,是吗?”
凝霜微微扬起了头,脸上浮现出一股自豪的气势,高昂说道:“必须的!当年论将军最痴情于谁,非夫人莫属!”
转头,宋青竹久久凝望着一束红:“越想知道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了。”江湖上的人总在传当年才女虞灵遥的才貌双全,传她的音色,美貌,叹她的英年早逝。只是,宋青竹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有许多的故事,不为世人所知,她的好奇心让她很想知道她母亲虞灵遥究竟是怎样一位佳人,却不知从何人问起,只得作罢。许久过后,欲起步离园。
“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
青竹止步,闻声回首。
从梅树后走来一位男子,一素白衣,玄纹云袖,桃花眼,剑眉泛起柔柔涟漪,有棱有角的脸上略带笑意,看似零散的束发却显出了男子丝丝不羁。
男子为颜墨白,女子口中好生俊俏的三皇子,大臣口中散懒执挎的懒王.
“奴婢见过王爷。”“民女见过王爷。”宋青竹匆匆弯腰行礼,显然她是被懒王的贸然受惊了。
“见过?你可知道我是谁?”懒王调侃笑道。
“额……”宋青竹眉头紧了紧,虽说自己知道,可是如此贸然说出名谓,岂不是以下犯上了,自己本身名声不好,到时候怕是要恶名昭彰了吧!
宋青竹这点小神色,但凡是深宫之深人,无人不知,自被懒王看出,“本王准许,但说无妨。”
宋青竹还是稍稍犹豫了些,随后道“芙妃之子,朝廷三皇子,又称……懒王。”至于称谓所因宋青竹还是忌讳没敢说出,并不是因为自己胆小,而是她必须得守着自己的本分。
懒王颜墨白,芙妃独子,芙妃先前流产过一次,后才生出颜墨白。当时,沈昭仪颜容倾城倾国,正值盛年,又诞下龙子,圣上龙颜大喜,封沈昭仪为妃,赐号“芙”,如古人云:“灼若芙渠出绿波。”那时的颜墨白也可谓是才华满溢,实叫旁人嫔妃眼红。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夜之间,芙妃失宠,也是自此之后颜墨白变得成天无事浪荡起来。有些八卦的宫女问东问西其缘故,也没套出个明白来。
突然间颜墨白大笑起:“本王听说左将军之庶女宋青竹,往年可谓是寸步不出深闺,哪见得本王?”
宋青竹恭谨地说:“家父严规,教女有方,故纵然民女数年不出闺房,青竹也会严记家父所教宫中贵人画像与名谓。”
“哦?”颜墨白微微眯眼轻说了声,看着宋青竹。
众人皆知,左将军府的庶出女宋青竹眉清目秀,生得一身好容貌,可最不受待见,宋青竹这话一出,前所未闻啊!
宋青竹硬是一愣,不解颜墨白此声出何意,只见身旁凝霜悄悄碰了自己一下,会其意,便连忙说:“今日民女与王爷相遇,实属民女幸运,民女想起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说完同凝霜一起深鞠躬,走而远之。
看着宋青竹她们蹑手蹑脚的模样,颜墨白不经轻笑,对着旁边的小庄子说:“本王看起来像大魔头吗?”
“王爷玉树临风,只是宋青竹没有慧眼。”
听着小庄子说完,颜墨白又看了看宋青竹离去的方向,只见没了人影,对着一旁的小庄子说:“罢了,不在此地逗留了,母妃还等着我。”说完也走之。
有缘之人,自会相见。有分之人,自会相识。是缘是分,还是无缘无分,全看老天造化了。
说起今年的赏花会,宋青竹是首次参加,往年只是听起凝霜在耳边讲其他侍女随着自家少爷小姐去时多么的风光,凝霜也总是对着宋青竹抱怨老天爷不公平,自家小姐连闺房都出不了,怕是将军早就将宋青竹忘得一干二净了。
事实上,她们两人都知道,宋立只是不愿看到宋青竹与虞灵遥那一个模子的容貌与神韵罢了,怕是勾起心中的涟漪。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想起当年宋立失妻之苦,谁也没把这事嚼舌根,他们又不是眼瞎,光凭混在府中的日子,这点心知肚明是必有的。反正宋立依旧让宋青竹过得锦衣玉食,也没什么话可说,觉着宋青竹过得逍遥自在,也没可怜之处。
只是今年圣上不知出何意,连同庶出子女和嫡出子女一块请来了,出着圣上的颜面,不来也得来,所以瞧着今天独特的赏花会,可是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