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七始终都在,只是他是在暗处。宋小仙不知道他有什么过去,导致他竟然连衙门捕快都做不了。但是他知道,一个人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要去问他的过去。
前往千嶂里之时,宁十七便重新开始对陈七的追踪。从林锋叛国一案至今,宋小仙一直都对陈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感觉此人不一般,故而让宁十七一直在追查。
直到案归,也没有能查清楚陈七的具体身份。只能查清楚他曾经是林远山的部下,后来又进了军部做了潜行者。此次出行应该是奉命行事,但却又杀了随行的九名潜行者。
能成为潜行者的人,没有武功差的,至少也是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能力。毕竟他们要执行的能力,是有很大的危险以及难度的。
然而陈七却一个人杀掉了剩下的九个,那么就说明他的能力比起那久个人的合力还要强大。
“李青的来意不难判断,应该是烈山国派来探查敌情的,依旧还是陈七,他通过林远山对于大宋朝廷内部极为了解,此次他到烈山国,应该是有动作的。”
暗暗分析了一遍宋小仙的话,宁十七点来点头,道:“李青还在掌握之中,暂时也不用太过担心,先可以放一放。……只是那徐千之,先生……。”
宋小仙一怔,心道莫非自己那夜的低落也被他看到了,顿时脸色微红,若非夜色黑暗,怕是就要被对方看到,尴尬之余,强笑道:“无妨,徐千之那边也盯着。”
宋小仙不知道宁十七凭借一人之力,是如何能一边调查陈七,还能顺便监视到其他人的,但是对于他这种出入若风一般的本事,还是极为佩服。
见识过几次之后,也就习惯了,故而这般下起命令来,也无需担心他能否做到,因为他知道,能难倒宁十七的事,似乎并不多。
宁十七随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县里最近也没什么大问题,紫诺也已经派人去盯着烟雨天了,不过……谢先生只是个生意人,他要的无非就是钱。”
宋小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宋小仙?你睡了吗?”忽然,帐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惊的宋小仙险些将茶水洒落。
眨眼之间帐幔便被掀开,苏小婉缓缓走了进来,然后又自觉的将烛火点上,她望着握着笔发呆的宋小仙,好奇道:“你要写字,为何还不开灯?”
虽说不怕宁十七被人发现在这里,但若是被发现,总是感觉有些不太好。正担心之时,却不料就在这瞬间,宁十七已经消失在军帐之中。
他甚至没有看到他是从哪里离开的。
看着一脸平常的苏小婉,宋小仙可以判断她没有发现宁十七,故而这才看向苏小婉微笑道:“本是想写些东西的,却怎么也写不动,于是就熄了灯安静一会。”
苏小婉会意的点了点头:“今天晚上那会,我见你食欲似乎不大好。所以呀……我就给你偷了点肉过来了。”
宋小仙一怔,心中闪过一丝感动。于是他接过苏小婉递来的牛肉放在桌前,笑道:“什么给我偷的呀,我看你也想吃。”
说着,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利索的切下一块肉递给苏小婉。苏小婉脸色露出一丝难色,她推了推,苦笑了一声。
宋小仙一怔,忽然意识到了原因,忙解释道:“这随身所带的刀子就是切肉吃的,验尸所用的刀子在箱子里……。”
苏小婉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笑道:“我见你那箱子里的东西不少,这验尸的确不简单吧。”
其实大宋如今也有验尸之人,这些验尸的仵作一般来说都是承袭了师傅或者祖上的本事,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新的本事,根本比不上宋小仙这一手验尸的本事。
他所拥有的虽然不如现代验尸的那么系统,但《洗冤集录》也是宋慈经过多方总结,又以实战来检验而成的,故而也算极为实用的了。
宋小仙没有回答苏小婉的话,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吃完的骨头放在一旁,好奇道:“怎么军营里做牛肉不去骨头?这样打起仗来岂不是徒增辎重。”
苏小婉抹了抹小嘴上油,回答道:“其实真正打起仗来,粮食起的作用不是填饱肚子,而是给人希望。到最后,或许一根牛骨头,都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
经过苏小婉这般一说,宋小仙忽然想到一件事,沙漠之中的水也不是用来喝的,而往往是留到走出沙漠在喝,因为那水便是支撑走出沙漠的希望。
稍一回神,宋小仙忽然道:“你之前说,陛下因为我几夜睡不着觉。……这是怎么回事。”
苏小婉顿时一愣,她脑海中立刻浮现那日皇宫内激烈的君臣之间的争吵。当朝二品大元吏部侍郎李晋中,竟然为了一个区区县令与皇帝争吵起来。
李晋中不想让宋小仙继续在查这件案子,但陛下却硬是要宋小仙接这案子。
最终陛下也不得不将自己派去辅助宋小仙,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助他些什么。
苏小婉神色有些恍然,她奇怪的看着宋小仙竟然失了神色:“陛下说不能说,如果你非要知道……。”
“既然陛下不让说,那就算了。”宋小仙又为苏小婉切了一块肉,微笑道:“这几日天也逐渐凉了,你也要注意加几件衣裳。”
“我要认尸,凭什么不让我认尸。我哥哥就死在这千嶂里,定然错不了……。”
就在二人谈话之时,军营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听声音应该不是大宋人士。
宋小仙神色微变,立刻便走出军营,他忽然想到之前案情介绍中说的,另外死去的一名商人,那青年军士口中被盗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