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捕快接连回来,其中一组捕快报告宋小仙,在三里外的一个草堆中发现了粉儿的尸体。
谢先生惊讶的望着宋小仙,疑惑道:“宋大人怎么知道粉儿她死了?”
宋小仙当然也说不上,因为房间之中的一切迹象,都只能说明粉儿从那洞中逃走,而不能说明她死了,只有那丁点血迹或许可以说明,她受了伤。
他对着谢先生冷冷的摇了摇头,沉声道:“这可是第三起人命案子,你好好准备怎么向刑部交代吧。”
其实这句话只是一句气话,毕竟这些命案并没有证据说明与谢先生有关。若按照情理来说,烟雨天因为这几起人命案子,至今生意一蹶不振,他还算是受害者。只不过宋小仙始终看此人不舒服,故而才这般说的。
谢先生面露苦色,他看着宋小仙凝重的脸色,心中顿时有些惧怕之意。于是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只得将话咽到肚子里。
宋小仙没有停歇,快速向着发现尸体的位置赶去。
那是一处废弃的庄园,周围荒无人烟,四处早就杂草丛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此地的,粉儿倒在其中一个较为隐蔽的草堆之中。
望着面无血色倒在草堆里的粉儿,宋小仙心中不由有些惋惜。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算做出了什么错事,也不致死。
稍等片刻,紫诺便带着一行衙役来到现场。
紫诺原本平常的神色,在看到粉儿尸体的那一刻,也瞬间变的煞白,她轻轻的移到宋小仙身旁,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诺跟随宋小仙查案也有些时日,多种多样的尸体也都见过,她这般变化并非是害怕,而是震惊。这个清晨还刚与自己说过话的姑娘,还不到一天,就相隔两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宋小仙握住了紫诺的手,微微叹息道:“不用验了,与春儿的死因一样。”
望着粉儿胸前拿到凄厉的伤口,宋小仙似乎也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好像那把刀是直接插入到自己胸口一般。
“与春儿一样?”紫诺皱了皱眉,疑惑道:“那样说也是被一剑贯心而死了?”
宋小仙摇了摇头,冷笑道:“这凶手似乎很自以为是,觉得用尖刀杀死之后,在用刺出一剑,我就看不出来了。真替他的智商感到着急,寻常剑伤,一剑刺入胸膛,伤口必定整齐平直。而春儿与粉儿的剑伤呢?翻开皮肉,竟然另有损伤。”
紫诺略有会意,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慌忙问道:“按照哥哥这般说,春儿是死于刀伤,并非是被林将军的剑刺死的了?”
宋小仙点了点头,应道:“林将军的罪之所以重,是因为叛国一案。我先查杀人案,是因为觉得这两起案子是有联系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我错了。”
紫诺没有在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经过询问,宋小仙知道粉儿并无亲人,最终只得要求谢先生厚葬粉儿。对此,谢先生表示很不满,但当得知宋小仙不在封锁烟雨天,谢先生顿时欣喜万分,也就无视那一点点小损失。
没有急于回县衙,宋小仙只是吩咐紫诺回到县衙与林远山聊聊今天的发现。自己则匆匆向大牢方向赶去,他知道林锋定然还是有事情没有说的,今天定然要全部问出。
其实宋小仙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极为不善言谈。只是自从看完那卷白绢之后,又做了查案的差事,逐渐也懂得如何与人交谈,能更好的在别人口中套出话来。
兴许是业之所长,又或者是艺高人胆大,总之现在的宋小仙早非当初的他可以比较。
对于这些变化,宋小仙自然是没有察觉。
他望着即将落幕的夕阳,若鲜血一般腥红,就好像粉儿胸口流淌出来的鲜血一般可怕。他担心在案子没有破之前,还会有人丧命。此案至今丧命三名姑娘,这也是办案至今,最为惨痛的一次。
牢门前叶子早就掉光的老槐树显得尤为凄清。
宋小仙叹息一声,走进大牢。虽说林锋一案极为重大,但由于案起于青阳县,故而也无法押回京城下放天牢。
即便在大理寺那边也多次奏请陛下,要将林锋押回大理寺审理。但由于大理寺与刑部,又没有一个官员愿意去参与此案,故而押回京城之事,也不了了之。
如今这般的重刑犯竟然只是关押在区区县衙大牢之中,这样倒也算是便宜了林锋。
看着与李牢头聊的正欢的林将军,宋小仙都不忍去打扰。毕竟现在的林锋变的更平易近人,竟然能和一个牢头聊的如此多,不在以前那般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唉?宋大人来了。”李牢头看着走进牢房中的宋小仙,面露喜色,忙迎上去道:“是林将军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宋小仙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林锋的案子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抓不到头抓不到尾。能证明的仅仅只是林锋没有杀人,至于叛国,到现在也没有丁点证据能证明他无罪。
至于在王知州那里寻找突破口更是空谈,仔细一推敲就能得出,王知州与叛国一案没有关系。因为经过探访,王知州那天的确是有事耽搁不能前去,并非刻意不去。
他之所以邀请林锋,多半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与林锋因为他女儿女婿的事,有一定过节。那烟雨天在自己的整顿之下生意日渐惨淡,他作为幕后的掌柜的,当然想要借助林锋之手,将自己除掉。
公堂之上,宋小仙没有点明,但心中却是极为清楚的。
看着李牢头的问话,宋小仙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有些眉目了,快去给林将军准备点好酒好菜。”
李牢头听得有眉目,顿时也极为欣喜,应了一声便离去。
宋小仙走到林锋跟前,淡淡道:“林将军还是信不过在下呀。”
林锋听宋小仙这般一说,顿时急忙站起,他惊讶道:“宋大人何出此言?在下对大人可是坦诚相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