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过去,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日正是到了农历十五这一日,正是廖老爷心心念念要娶美娇娘八姨娘进门的日子,然而不同于娶妻所有的妾室进门都要走旁门进府,并且一般都是一乘小轿将人送入新房便可,这就是娶妻跟纳妾的不同了,当然除了娶平妻或者贵妾不同之外。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这次纳的这个八姨娘竟然是十分风光,虽未走正门,却是八抬大轿迎来的新娘子,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甚至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说,是不是廖府又娶新夫人了?之前的大夫人是不是早已经归天了呀,当然这一切传到大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将大夫人一下子气的晕了过去。
其实大夫人早已经知道了今日廖老爷的决定,之前便气得数日水米未沾牙,原打算用这样的苦肉计的方式像廖老爷示威,让老爷能够收敛一点,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廖天宇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妥协,相反数日不来看这位大夫人一眼,甚至下人去禀报说大夫人一病不起廖老爷也是脸眼也没抬一下,并且在即将迎娶新姨娘之前,还命下人传话说,要是她年品云胆敢在娶新妇当天还是这样不识抬举,一味的给自己脸色看,就别怪他廖天宇无情了。
大夫人这次是真真的错打了算盘,上一次娶这位七姨娘的时候年品云便使用了这一招,当时碍于年氏一族还会在廖天宇初登丞相这条官路上有所帮助,他廖天宇看在权利的面子上便妥协了,那一次不止办的十分简单,甚至连宴请都是廖氏族人小聚一下而已,那热闹程度仿佛廖府新买了一个什么万物一般随意简单。
然而这一次,大夫人故技重施,竟然这廖天宇丝毫不买账,恐怕原因多多,其一是廖天宇官运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所以百无禁忌之日,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杨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日渐没落的年氏一族,其二这次的新妇真真是廖丞相的心头好了,也许是廖丞相年纪大了,看待这些个美艳的小女子更是别有一番喜爱之情,而这小娘子更是能够酥到廖丞相的骨子里。
因为是姨娘进门,一些该守的礼制还是要守的,例如喜堂及喜房的布置并未用大红色之类的,然而也并未用那些娶其他姨娘时用的粉红色,这次用的则是玫红色,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说,这玫红虽不是正红,却是更加艳丽的颜色,听说新姨娘指定用的这种玫红色,说看着心中喜欢,廖丞相便一口应允,说就就用玫红色布置整个府邸。
这回从丞相府门廊上,大门口,正院外院到内院均用玫红色的绸布拉扯布置起来,喜字也是贴的到处都是,甚至还请了十数名花匠从暖房中将美丽的花儿也摆满了院落,红的玫瑰,黄的芍药,粉的蔷薇,甚至连只有初春时节才会开放的桃花也弄了数颗在正厅门廊出摆好,为了不让它们受冻之前则一直用厚厚的绸缎包裹着,这些花儿让这个处于深秋的小院里一扫颓败之气,取而代之的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因为时间未到,迎亲的队伍也没有回来,所以几个姨娘连带着几位小姐都已经到正厅落座等待着迎娶八姨娘的队伍,所以除了常年在寺院中修行的三姨娘没有来之外,就连一向不问府中事事的大姨娘也来了,几位姨娘坐在花厅中默默的喝着茶,空气中有渐渐的萦绕着淡淡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二姨娘近日里情绪好了许多,不再像前几日那般萎靡不振了,也许是廖怜菡身体渐渐康复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癫,也许是大夫人回来了无形之中靠山回来了,自然觉得有所依仗,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了。
二姨娘今日穿了一件青葱绿的百花长裙,外罩一件明黄色锦缎绣暗纹长袍一头青丝高高绾起更显得明艳动人,头上虽没有过多的珠花装饰然而就一根孔雀衔珠的发饰也是价值不菲的,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并非是纯金打造的,更有细心的人会发现那是大夫人前年带过的。
二姨娘端起水杯轻轻啜了一口,扫视了众人一眼,之后将目光定格在七姨娘的身上,今日的七姨娘看起来十分萧瑟,整个人虽穿的富丽堂皇却隐约有一种萧瑟之气笼罩着整个人。
今日七姨娘穿了一件橙红色绣百蝠捧寿纹样的锦缎长裙,又穿了一件月淡黄色缎面兔毛边的小褙子,虽未入冬却穿上了带毛边的衣服可见这人心中是有多寒凉呀。
二夫人笑着道:“这人呀,要说有没有福气就要看肚子争不争气,别管男孩还是女孩也是个依靠不是?有些人呀,以为自己年轻美貌便是福气了,看看今日这就是在打脸呀,就算穿在华丽的百蝠袍也是没福的呀”说着斜睨了七姨娘一眼。
七姨娘虽今日心情不佳,但是自来也不是好相与的,廖老爷之前一直是极为宠爱这七姨娘的但是再美花也有凋零的时候,在没的珍珠也有泛黄的一天,渐渐的廖老爷便又开始喜新厌旧起来了。
再说这七姨娘出身梨园与二姨娘的乐坊出身都是‘下九流’,其他姨娘最不济也是官宦庶女出身,也是名门之后。所以一直以来在这廖府就这二人看对方不对付的很。
七姨娘本就一肚子气,这二姨娘一拿她没有子嗣的事说事,更是直冲了她的肺管子,七姨娘笑着对二姨娘身边的丫头说:“小红呀,不是七姨娘说你,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姨娘,你家姨娘不容易,拼死拼活攀上了高枝,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谁承想老爷的恩爱早已不在,女儿如今又是半个残废,将来婚事也够让你家姨娘头疼的了,你要照顾好她,免得你家小姐还未出嫁姨娘却老的动不了了”
言下之意谁都听得明白,是说二姨娘你虽然养个女儿却是个半残的女儿,不容易呀,这女儿嫁是嫁不出去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养着这老姑娘到死吧。
二姨娘最是受不了别人说廖怜菡会残废一辈子这种话了,当即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被点燃了炮仗一般一跃而起就要撕烂七姨娘的嘴,还好有下人及大姨娘及大夫人在一旁劝说才慢慢息事宁人。
然而大夫人与大姨娘站起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二人也不自觉的眼中蹦出火花,怜曦在旁看着只觉得十分好笑,这世上最是和乐的家庭绝对不是公侯之家,富贵之家。
最是恩爱和乐美满的恰恰是那些贫贱夫妻,男耕女织夫妻两人相互扶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清粥小菜却端的是和和美美,想到这怜曦轻笑着摇摇头,目光不经意的看向坐在不远出的大小姐廖怜懿。
此时的廖怜懿面带轻纱可是双眼却死丁丁的看向怜曦,目光中像是有万千钢刀一般齐齐射向廖怜曦,而怜曦面上却不见丝毫的恐惧,那目光仿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样,廖怜懿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