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九月初四,荆州,鲁阳境内。
袁绍为了攻伐洛阳,整日忧心忡忡,得知文丑正与赵云对峙梁县,又派遣颜良率军一万驰援,并亲自坐镇鲁阳,以提升士气。
关羽率部不动声色绕行武关,途中得知袁绍正在鲁阳督军,一番思虑后,命所部改道析县以北,直插鲁阳。
由于关羽担心打草惊蛇,选择昼伏夜行,比预计时间多耗时三天抵达鲁阳地界。
此时,梁县战场,赵云率部前往梁县城外溺战,文丑闭门不出,接连三日,赵云部士卒身着甲胄,因恰逢秋天酷热难耐,致使士气低落。
赵云巡视军营,凑巧听见士卒们的抱怨之言,有些担心,但又不方便出面制止,只能召来各部屯长,向己部士卒做好安抚。
第四日,赵云率三千精骑出营至城外溺战,文丑一改常态,领兵五千出城列阵迎敌,赵云有些疑虑,可身后士卒们各个嗷嗷叫,打起精神来。
文丑挥舞大刀,只见千余长枪兵排成几列,挎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统一的口号,向赵云部慢慢靠近,千余骑兵绕到两翼而去,身后千余弓弩兵紧随长枪兵身后,向指定地点集结。
赵云见文丑的派兵布阵,绝非防御全是骑兵的己部,他只需几次冲锋就能打乱其部署,可他心中却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疑虑。
可文丑并没有留时间让赵云思索,命号角、战鼓齐鸣,先发制人。
赵云摇了摇头,大声向身后几名禆将吩咐几句,几名禆将得令点头,调转马头返回各部传达。
“呜呜呜!”赵云军号角响起,三千余精骑开始策马慢行,赵云长枪一挥,数千战马在骑士们的驱使下,四蹄飞奔起来。
文丑镇定自若,指挥长枪兵驻足不前,所有士卒半蹲于地,将手中长枪斜插土中,一时间就变成可移动的简易拒马,身后的弓弩兵纷纷弯弓搭箭,举弓仰天。
赵云毫无畏惧,见即将抵达弓箭射程,手中长枪向身前由左到右划出半圆,身后狂奔的数千骑兵得到信号,突然勒停战马,分成两列向两侧延伸,手中长枪挂在马鞍处,取下弓箭,利用疾驰的马速向文丑军散射而去。
文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并不理会长枪兵的伤亡,下令弓弩兵反击,可双方距离较远,赵云军马速又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阵散射后,赵云又作出几个动作,数千骑兵挂弓取枪,向文丑军两翼冲去。
就在赵云军压制文丑军时,西南方传来阵阵马蹄声,赵云大骇,他知道那个方向只能是对方的援军,赵云不敢恋战,大声传令众骑兵撤出战阵,向东北方大营撤退。
文丑嘴角上扬,手持大刀策马出阵,领着两翼的千余骑向赵云右翼冲去,赵云见位于右翼的陈轼,正领着没来得及退出的数百骑兵正在奋力突围,赵云怒喝一声,调转马头反身杀回文丑军外围。
陈轼此时已伤痕累累,望着周围的士卒们陷入苦战,心中不由暗自神伤,这时远处传来赵云的呼喊声,陈轼知赵云已经率部回援,精神为之一振,握紧即将松脱的战刀,大声呼唤“子龙将军将至!子龙将军将至!”
原本有些放弃的骑兵,听清陈轼的呼喊后,纷纷振奋精神,向陈轼靠拢组成锋矢阵向赵云处突围。
颜良率三千轻骑为先锋,先行抵达战场,见文丑已依计拖住赵云大部,急忙率部冲进正在努力打出缺口的赵云部。
赵云见对方援军已至,而陈轼也将突围而出,为了能留下一条生路,赵云激发凶性挺枪跃马领着百余骑向颜良部冲去。
赵云左突右杀,一时间所向披靡,让颜良大为吃惊,颜良部一时不慎被赵云冲的人仰马翻,陈轼乘机突围而出。
陈轼为了让身后士卒能悉数撤出,领着十余骑殿后,正当陈轼转身撤退时,身后一丝寒风袭来,还没等他转头去往,那丝寒光已穿过他的身体。
“陈轼!呀!”
赵云听见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声,偷空转头一撇,顿时心中一紧,只见文丑手持大刀矗立在陈轼旁,而陈轼的战马上,只剩下一具无头骑士。
陈轼与李整二人都是少年英豪,赵云为了让本部充满活力,特向黄常佟索要二人委以重任,平日里赵云当二人如弟弟般,不想陈轼如今却身首异处。
“啊!”赵云仰天长啸,手中长枪舞得如苍龙翱翔般洒脱,与颜良战在一起,赵云弃守全攻,一招一式都逼得颜良无力反击。
文丑担心颜良有失,打马前来参战,虽以二敌一却无法压制住舍生忘死的赵云,赵云越战越勇,颜良、文丑暗暗叫苦,因赵云基本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二人不愿与赵云以死相搏,顾忌太多的二人,反倒让赵云抓住几次空隙,击伤二人。
李整得知赵云被围,倾营而出赶来救援,李整到来时,杀退南阳军,见赵云虽多处挂彩,渐渐被颜良、文丑占的上风,但赵云仍不愿罢手撤退,李整担心赵云有失,取出弓箭朝颜良、文丑二人射去。
颜良、文丑见有人突施冷箭,慌忙撤出战斗,赵云双目通红,怒视多管闲事的李整,李整不顾赵云的呵斥,与数十骑围住赵云,撤出战场。
颜良、文丑不想丢失机会,率军追击赵云部,一直攻入梁县大营,因对方皆是骑兵,害怕孤军深入,方才眼睁睁看着赵云逃去。
“将军乃主公臂膀,怎可如此不顾大局?”
“难道吾为陈轼报仇,何错之有?”
“将军!陈轼与末将乃生死之交,末将也想为其雪恨,可主公大军尚在回援途中,若洛阳有失,我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这…唉!”
赵云与李整一番叙话,忽然清醒过来,为之前的不理智懊恼不已,望着身后士气低落的士卒们,赵云心中有愧,因他的不理智,害的四千余生死相随的兄弟们,战死沙场,感念于此赵云不由流下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