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二月初六,豫州,颖川郡。
曹操领着数千残部日夜兼程赶回颖川,饥饿难耐的士卒们将沿途的村落洗劫一空,曹操亲眼目睹一切,却毫不阻拦,因为他心中明白,现在手下的士卒们,憋着一股怨气,若过度制约,恐怕会引起兵变。
“主公,前方不远就是许县,如今袁术大将张勋率兵万余正屯驻于此,四周村落早已洗劫一空,如今我军粮米不足三日之用,请主公决断。”
“我军新至,张勋尚不得知,不如等深夜到来,派兵奇袭张勋大营?”
“许县城高,如何奇袭?不如绕到北上,前往颖阴与妙才回合。”
“……”
夏侯惇、于禁、曹仁等人相互争执不休,曹操思虑再三,还是不愿冒险偷袭许县,等士卒稍作休整,引兵北上绕道颖阴而去。
曹操领着各部乘着夜色一路向西北方向急行,天色渐亮,曹操见身后士卒疲惫不堪,渐渐有人沿途逃散,或掉队失散。
二月时分的夜晚,寒风刺骨,天寒地冻,各部士卒们身着破烂不堪的麻衣,苦苦煎熬,曹操见许县方向毫无动静,于是下令各部到一处小山包前休息。
曹操领着十余名亲卫,巡视各处,由于担心篝火会引来追兵,曹操只能严令各部禁止生火,将数十部牛马车围在外圈,数千士卒围坐成数百个圆圈,抵御寒冷。
“唉!曹某若能返回颖阴,定会备下酒菜,好好款待诸位弟兄。”
曹操站立中圈,对着四周的众人拱手作揖,有感而发,众人心中感动,起身拱手还礼。
“嗖嗖嗖”数千枝火箭划破漆黑的夜空,落在曹操所在的驻地上,萎缩一团的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鬼哭狼嚎般四处逃命,夏侯惇领着数十名亲卫,手举圆盾挡在惊慌失措的曹操身前。
不一会,于禁、曹仁等领着百余名士卒赶来会合,众人稍一合计,率部突围西去。
“若能取得曹孟德首级者,主公定有重赏!”
张勋端坐马上,对着周身的士卒许诺一番,士卒们争先恐后的朝中圈杀去。
狼狈不堪的曹操在众将护卫下,朝西边突围而出,于禁领数百人反身拦截追兵,曹操身旁只剩下夏侯惇等百余人。
“曹贼莫逃,桥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曹操身前突然杀出一标人马,拦住去路,身后追兵将至,前方又有桥蕤数千兵马阻拦,曹操长叹一声,正要拔剑横在脖项处。
桥蕤见曹操准备自刎,也不急于上前,谁料身后喊杀声一片,后军大乱。
夏侯渊原本在城中巡视,发现城外桥蕤大营中似乎有动静,细看之下,发现桥蕤引数千兵马向东而去。
等桥蕤军行军一段距离,夏侯渊一番思虑,急忙点兵出城攻陷只有百余人留守的汝南军营,突审守营小校,得知桥蕤引军向东是为了堵截曹操。
大惊失色的夏侯渊,急忙点兵五百轻骑,火速追击桥蕤军身后,命候骑回城传令夏侯懋,引两千步卒随后赶来。
“主公…主公莫惊!夏侯渊在此!”
曹操睁开双眼,一脸惊喜,遥望远处突杀而来的夏侯渊,曹操恢复如初,手中佩剑向前一挥,引百余人向桥蕤中军冲去。
夏侯渊奋力拼杀,引百余骑与曹操会合,合兵一处向西突围。
这时东面方向,张勋率两千精骑从两翼向西而进,拦在曹操等身前。
虽然夏侯懋引军赶上,突破重围与曹操会合,夏侯惇引军杀出一条血路,掩护曹操先行离去,夏侯懋见桥蕤引军合围,让亲卫将负伤上阵的夏侯惇,带离战阵。
曹操等陆续逃入颖川城中,夏侯渊急忙命守城士卒与乡勇加快速度关闭城门,准备守城。
张勋与桥蕤合兵一处,追至城下,见城门已关,并不着急攻城,命士卒将颖川团团围住,派候骑返回汝南汇报军情。
曹操从黎明时分逃入颖川,并不敢多做休息,急忙赶往城楼巡视各部。
正午时分,烈阳高照,张勋军战鼓齐擂,从后阵中推出两部云车,夏侯渊与夏侯惇,大声喊叫弓箭手准备迎敌。
“弓箭手准备……”
“且慢,住手,通通住手!”
曹操望着两部云车顶端绑缚两人,突感头疼欲裂,胸闷无比,“噗”竟然吐出血来。
云车上绑缚悬挂的竟然是引兵断后的于禁与夏侯懋,云车下皆是受伤被俘的己方士卒,曹操捂着胸口,在城楼上怒骂张勋等人。
荆州、襄阳境内。
襄阳城东南方三十里处,孙坚率万余兵马正沿着汉水,加速朝着襄阳城进发。
而汉水江面上十余艘楼船与数十艘朦冲等战舰逆流而上,与河岸边的孙坚部遥相呼应。
襄阳城,州府衙门。
焦急的刘表正在正厅渡步,不一会,门外涌进十余名荆州文武官员,众人在路途上,就已经得知孙坚率军进犯的消息,一入正厅黄祖急忙拱手作揖。
“主公,如今孙文台率军五万,水路并进,数日内已攻破我军数道防线,如今兵临城下,末将斗胆向主公请命,率军出城迎敌。”
“黄将军勇气可嘉,可孙坚此人勇猛如虎,非汝可敌,依在下愚见,不如归拢各部入城守备!”
“哼,汝一文人,空谈军事,襄阳四周尚有守军近十万,何惧孙坚?”
“若将军有孙文台之勇武,当然不足为惧,可是?呵呵……”
“竖子胆敢如此轻看于吾。”
“锵”黄祖一脸怒气,拔出佩剑,要上前砍杀李硅,李硅毫不畏惧,站立原处,刘表虽想出言阻止,可心知黄祖性情,只能已眼神示意他人阻拦,荆州众将得到暗示,急忙围住盛怒之下的黄祖,轻声劝说。
“够了!如今兵临城下,尔等还在此争吵不休!”
“啪”刘表见黄祖依然不依不饶,怒气上涌,猛拍身侧台面,怒斥众人。
刘表此人胸怀宽广,尚用权术,临危受命,只身一人赶往荆州赴任州牧之职,周旋于荆州各大望族之间,迎娶襄阳望族蔡氏为妻,短短时日就成功掌控荆襄数郡。
黄祖慑于刘表威严,忍气吞声拱手向李硅拱手致歉,李硅虽不愿,可还是给足黄祖颜面,拱手还礼。
众人言归正传,开始讨论应对孙坚大军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