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当空,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楚天光着膀子,在栖身的破庙前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从他的额头掉在地上。
“天娃子,你这身子刚回复没几天,可经不住你这没日没夜的折腾,听叔的话,歇歇。”
来人是个粗犷的汉子,皮肤黝黑,腰板笔直,浓眉大眼的,正是村里唯一的铁匠。看见来人,楚天也停下了锻炼“二狗叔,你怎么来啦,难道,是那个做好了?”
楚天眉宇间的兴奋一览无余,直勾勾地盯着铁匠,就盼着铁匠掏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嘿,那是当然,你看,这是什么。”
铁匠将自己系在后背上的棍形物体摘下,拿掉套着的布套,一杆长枪顿时出现在楚天的眼中。
“天娃子,咱们小山村的汉子一般都是让我给他们打个大刀,弓箭啥的打猎用,这长枪也是叔第一次弄。你试试,别嫌弃。”
铁匠搓着手,低着头,就怕楚天不满意,像一个被先生责罚的孩子般。
楚天抚摸着手中的长枪,和铁匠说的一样,确实做工粗糙,甚至可以用拙劣来形容,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汉子的紧张的样子,再看看他手上新添的伤口,楚天心疼了,他知道,铁匠真的尽力了。
楚天“唰”地舞出一个枪花,“放心吧叔,这杆枪做的好着嘞,可顺手了。”
长枪在手,楚天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力量,虽然小,但是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再度大放异彩,这是自信,作为枪之王者的自信。
俗话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间,已是深冬时节。
大雪封山,百兽休眠,一声不合时宜的兽吼震惊山林。
一只硕大的狗熊慌不择路的狂奔着,四肢拍地,但凡是阻挡它前行的树木,无一例外的全被拦腰拍断。
“哪里走,吃我一枪。”
追着狗熊的汉子长发飞舞,赤裸着上身,仿佛这漫天的飞雪丝毫不能让他感到寒冷。
只见他双脚发力,一跃而起,手中长枪如飞箭般射出,直奔狗熊而去。
狗熊此时也是有着动物求生的本能,眨眼间便向一旁翻滚,可它哪有楚天的枪快,纵使保住了性命,还是收了伤,血液一瞬间便染红了雪地。
“你这牲口,我偶然间路过你冬眠的洞口,本无意与你为难,谁知你却先袭击我,正好,让你看看我这半年苦修的成果。”
楚天一杆长枪舞的飞快,招式之连贯滴水不漏,大开大合间打的狗熊毫无招架之力。
说起来也是这狗熊倒霉,冬眠到一半感觉腹中饥饿难耐,于是醒来觅食,正好楚天路过其洞口。
可它哪是楚天的对手,拥有着前世的战斗经验,加上半年间,楚天不分昼夜的锻炼着自己的体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身体早就超越了常人的极限。
不消片刻,狗熊便成了死熊,身上带着数不清的伤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有气进没气出。
......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楚天刚猎了一头狗熊,心情不可谓不好,扛着熊,哼着歌儿,慢悠悠的往村里赶。
走到村口,往常这个时候,玉丫头都会来接自己,然而这一次,映入眼帘的却是阵阵浓烟和片片火光。
“出事了。”楚天心下一紧,丢下狗熊,飞也似的往村里赶。
路上到处是打斗的痕迹,房屋破损,火光四溢,原本熟悉的人们,此时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悲凉的躺在雪地里。
楚天奔走在各家各户,手中长枪紧握,口中喃喃自语“一个就好,哪怕还有一个活口也好啊,告诉我,是谁,让我为你们报仇。”
一户又一户,一家又一家,一次又一次绝望,终于,楚天来到了那家熟悉的铁匠铺子。
“二狗叔,你还在吗,我是天娃子,我来救你了。”
楚天的声音在颤抖,他在哽咽,喉咙里的沙哑显得他现在是那么的害怕,无助。
“娃子,别哭,丧气,你二狗叔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楚天看向声音的来处,二狗叔此时正靠在墙角死撑着,四肢都断了,鲜血打湿了衣衫,胸膛前微弱的起伏看起来随时可能停止。
“娃子,你过来,叔有东西要给你。”铁匠用仅有的力气敲了敲身边的长盒,提醒着楚天过来取。
楚天咬着牙,伸出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铁匠身边的盒子,里面,是一把枪,一把漆黑如墨的枪,通体匀称,似有流光闪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二狗叔。”
楚天还是忍不住流泪了,自己三世为人,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像小山村这般令自己有强烈的归属感。
“娃子,听叔说,这杆枪,是叔送你最后的礼物了,这可是臭说书的家传之宝嘞。”
“咳咳,叔的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你出了村子往东追,势必要把玉娃子从那帮土匪手中给救回来,你们两个娃娃自幼无父无母,可是咱村里的大人们,都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
“等救出来后,你俩要相依为命,娃子,答应叔,好好的活下去。”
“叔,你别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啊”
交代了一切,铁匠走了,走的很安详,他知道,他的天娃子,会为他报仇。
这个世界又一次的剩下了我自己,不,我还有玉丫头。
“丫头,千万别出事啊。”
楚天追寻着踪迹,一路狂奔,凭借着出人的脚力,不多时,便追上了前方歇脚的土匪。
“嘿嘿,老大,咱们这次虽然没弄到什么好货,但是这个小娘皮可是真水灵啊,等回去了咱们兄弟能乐呵好一阵。”
火堆旁,围坐着一帮土匪,手上拿的家伙沾满了血迹,显然,这都是小山村人的血。
旁边的玉丫头让粗壮的麻绳绑的严严实实,被随意的仍在地上,头发凌乱,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看到了这一幕的楚天哪还能忍,胸中的怒火似能焚烧这满天飞雪。
“畜生,受死。”
一步跃出,楚天直接近身到一个外围土匪身边,还不容这土匪反应过来,一杆长枪已经贯穿了其头颅,漆黑的枪吮吸着鲜红的血,显得格外妖异。
“妈,,,,的,你是谁,混哪条道的。”
“噗”,还不等旁边这人说完,刚才的那杆枪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楚天随意的甩了下枪上的血珠,仿佛刚刚只是随手做了件小事。
“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天你都要死,兄弟们抄家伙,给我上。”
土匪头子一声令下,成群的土匪直奔楚天而去。
忽的,楚天笑了,他想起了前世,想起了那一战。
那天也是这样,天地色变,大雪倾盆,自己带领着几十人做最后的挣扎。
可自己的反扑,在中间那人眼里不过是小丑戏罢了,对方回首间,自己身死道消。
如今,角色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