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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暗澜蚀魂 幻息

(57)幻息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两猛鬣这才率领群鬣又扑上屋顶来抓青宁与少熊。

少熊见那些鬣兽屡经复生,体格已小了很多,也没先前那么敏捷了,料想一定是能量供应出了问题,越是耗下去越是于己有利,就带着青宁跳到半空里,下边就由着它们折腾。

那阿怪又活了回来,不敢再流鼻涕装病了,既然小妖已经不在了,也只好跟这群野兽搭伙。阿怪本就是其中智慧最顶尖的,也最能察言观色,见鬣学长因毁了容,脾气诡异,就向鬣学弟献计说,“二将军,你看,它们立在半空中,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站得住,显然已经超越了物理效应,我们却还停留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刻板机制上,我们落后于敌这一点一定要接受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什么我们不用巧,以天赋去战胜他。”

就故意爬到这鬣二将军的头上耳语,鬣二将军听了,就跟鬣大将军说,“学长哥哥,这个同胞建议咱们臭死他们,我觉得可以一试。”

鬣大将军听了,就在屋顶上站了起来,一通鬣语,群鬣忽就从屋顶天台纷纷跳下不见了。

少熊等也不知何故,说是鬣兽收兵了,那两个猛鬣却留在了屋顶上,各张着长嘴吐出长舌,哼哈喘气,累坏了一样。少熊就降下来一点,看个究竟,就见有兽藏在庭院土里,探出一个嘴巴,也是哈气不已。

那气受到土中温热直往上漫,眨眼的功夫,整个屋宅都烟熏雾绕起来,臭不可挡。青宁立刻就晕乎乎的,摇摇欲坠。少熊心想不好,此臭必定有毒,忙运气托在青宁足底将她送到上空,自己却因已吸了一口,就瘫软下来,掉在天台上一堆残构中间。

所幸两鬣没有袭来,少熊忙着运气散臭,见身旁那两仪刀还插在木头上,拔出来就向那破嘴猛鬣抛去,正中面门。那恶兽瞪着眼,自行将刀拔出,黑血喷涌而出,却没死,且得意,小柱赶来一棒敲在它脑壳上。这猛鬣翻下屋顶,鬣学弟也忙翻下来抱住了它学长哥哥,逃了。

少熊跳到了上空,这才稍敢呼吸。青宁呼吸了上方空气,缓了过来,靠着自己已能浮立于空。再从上俯瞰,就见下方屋宅重重的掩在绿雾之中。正想,这又该怎么弄它,就见原本混杂弥漫的恶气忽然都听起话来,向着屋中心环绕飞旋。

小柱虽不见,他的般若槌却在空中摇晃,就把绿雾统统汇聚,都往这般若槌上缠,不一会这棒槌就变作了绿色,也大了好几圈,那绿雾一丝也没了。小柱这才现身,把棒槌拿到手边点了火再举起来,这棒槌就像个奥运火炬一样烧了起来。

少熊青宁都跳了下来看新鲜,小柱说,“要不是太臭,开发出来做燃料也很好的吧,不定就是未来能源呢,到时驯化了家家户户都养一头。”

那底下的鬣兽虽然不会遮摩罗语,但听得懂的,它们把眼睛露出地面忽就见天空洁净,白忙活了,还听说要把它们当作新能源,十分愤慨。

这时大雨渐小渐细,竟歇下来了,天地宁静。鬣兽见了个个大喜,就在土里相互耳语说,“这才是真正施展的时候到了,这回一定要把我们生平所学都拿出来,这才不负学父的一番教导啊。”

也不等鬣将军下令,都把眼睛露在了土外,心中自视为美丽罗厦之子,眼放迷幻之光。

这时,小柱青宁少熊几个立在屋顶,但觉恶臭不再,却另一股异样气息在空气回旋,宁静祥和,和风吹过,湿气化为乌有,若干星斗现在上空,天地寂美。

青宁少熊不觉就从屋顶跳了下来,就在天台的残梁上都坐下,忘记了周围还是一片狼藉。小柱也跳了下来,把青宁少熊看一看,也在边上坐下了。坐着,笑着,也不说话,竟然陶醉了,大似战斗已结束,那帮野兽已败回窝巢去了。

图书室里看到那几个都跟傻子似的,均感不妙,拉姆叫说,“啊呀,这是给催眠了么?”

婕老师已跑到屏幕下方去了,照往常她早已服药睡下好几个小时,照往常她也不太说话的,忽就回过头来神叨叨说,“我知道,这个东西叫暗澜,无色无味,无声无息,有光,专门掏空人的意志。”

婕老师因为脑子坏了,日常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句句在理,也是要看几率的,大家不知道要不要信。

可事实婕老师是很有才学的,那鬣兽除了鬣臭这一毒,还有一毒就叫暗澜。鬣臭,毒在血液,倒没那么可怕,吸它几口,也就是手软脚软,不至于毙命,就是实在臭不可挡。这鬣臭是鬣虫随身所固有,这暗澜则是学父因材施教又以造化之气诱之而出的产物,能渗入精神,叫人生出幻觉,制造艳丽景象以及浩渺消极情绪,使人失去斗志,是意念之毒,能随呼吸进入时光,被笼罩其中的人,除非能把生命这段时光掐掉,否则无一幸免。

那两头猛鬣悄悄又爬上了屋角,嘴脸怪样的温柔,眼中绿光飘渺,绿光就在它们脸前像微尘一样散开,变成薄纱,携带哀伤、关爱、抚慰,其间又有温煦的暗香,一并交织慢慢飞去。

天台上少熊等人中了暗澜之毒,果然再也无心恋战了,只望着夜空发呆、赞许、痴笑,仿佛就见远方夜空有一个碟状光芒飘来,来到近处变成一个巨大穹窿将他们连同整个屋院都罩住,穹窿SH水悠长,星光璀璨,哇噢,好一个永恒美丽宇宙。

这暗澜有一恶毒特质,能叫每个经历磨难、有过忧伤的人都难以自拔,把他们带回到那个最消极的时刻,叫他们沉湎其中,且觉得快乐,且以为是最大的欢喜。

那时少熊等几个人越笑越满足,越笑越诡异了,大有精神已不为己所有之状。

这时那两头猛鬣,其中鬣学长,又悄悄往屋顶下爬来了,分明是想趁此时机偷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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