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鬣逃
那时少熊还在姚宅的屋脊上,听过了尚宅那边的打斗,心里已不敢轻敌了,就对银狐说,“小狗呀,你还是回屋去吧,要不你到水里去玩一会儿,我就要打架了,等我打完你再出来。”
银狐说,“它也会飞的么,它追得到我么?”忽就看着侧面百米远处不动了。
少熊也看到了那里颇有点不寻常,抬手发出一颗石子,就有一粒白光流星那样疾驰向那个角落。
伊安问,“你是看到了什么?”
有两点绿光又去到另一方,少熊又打出了一颗石子去追,少熊说,“看到个鬼。”
伊安又问,“青宁到了么?”
少熊说,“不定还在找路呢。”
边说又已投射出数颗石子,在夜空里滑出好几道白光。心中想,就这么跟鬣兽耗到天亮,也不失为方法之一。海边细沙无穷,发出去也没啥声响,底下的人只怕还睡的香甜的很呢。
这时青宁已来到几百米外,选在一处树梢降落,又在一根枝杈上坐下,魂灵则穿出枝叶回到夜空,直来到姚宅上方。就见少熊站在屋顶,悠悠转着圈,不时向远处抛出一粒砂子,滑出一道白光去追踪时隐时现的两点绿火,然而每次都落空,石子发出轻轻一声噗哧,只是将一片树叶穿破。
那黑兽借着附近房屋的掩护忽然就来到就近,但它才露出两点绿光,就有一束密集的冷光射来,黑兽忙又藏起,身后的枝叶却有无数已给打穿。
少熊嘴里念叨说,“来,鬼东西,老子抓了你钓鱼去。”
那鬣兽竟出怪声回说,“哎呀,我哪里是鬼东西,我是小美人。”
少熊忽就追了出去,向着黑兽影子一把砂子都掷去。有几枚命中,却又穿过黑兽直射到更远处。这鬣兽竟能自行开出缝隙,让石子穿过,少熊一时也拿它无可奈何。
少熊并不慢于鬣兽,却担心这野兽还有其他同伙,又退回到了屋顶。
鬣兽也退回到了百米外,绿光忽闪忽闪的,也在寻思该怎么办。
青宁的灵来到高处,把周围都看了一遍,与监听到的一致,两只鬣兽同时出动分击尚家与姚家。灵魄回身,青宁拿出了手枪,离了树梢,移步上空。青宁想着,这么一个怪物,凶残暴戾像豺狼鬣狗,奔跃向猿猴,低空飞窜像蝙蝠,身体能变形,子弹穿过也完好无损,大概它的致命处只有脑袋了。
因为负载着肉躯,青宁只能缓慢上行。夜空把青宁淹没,底下鬣兽也看不到,悄悄就来到鬣兽上方,又慢慢降下,到看得清那蹦来蹦去的鬣兽了,这才停住脚。就等着鬣兽再回到正下方,青宁低着头,手枪对准两脚间的空隙。
那边少熊发现了青宁这个构思,就用石子同时分击鬣兽的左右方,将鬣兽固定在中间一处,还有意把石子发的慢了好些。这鬣兽就伸手抓住,一抓得手,就得意的又蹦又叫。
上方青宁好几回错失了时机,实在后悔。
就这时,少熊又一颗石子不偏不倚不急不慢又朝鬣兽打去,眼见石子的白光来到,那鬣兽翻了一个身,头朝下伸手把拿白光石子抓在手里,又咿咿呀呀的叫,好得意的叫说,“抓到了!抓到了!”小娘们一样的欢喜的不得了。
青宁就打下一枪来,那一声脆响把周围的空气都震颤了,把空气烧着了,就带着一个亮闪闪的尾巴直冲下方。就听底下一声怪叫,鬣兽跃出几丈高,往北逃去了,却也不知道是打中了,还是吓坏了。
青宁忙又使出离魂术,撇下她的人身,魂灵独自追赶去了。人身则仰躺下来裹住一团气流,从百米高空慢慢下坠。
银狐看到了说,“啊呀,又不要她自己了。”就往青宁的身躯踏足飞去,远远的冲过去将青宁接住,载回了屋顶。
少熊扶下笨拙的青宁,一手拿过青宁手里的枪,银狐则捱过来给青宁靠着。
少熊摇头说,“青宁,你真的不知道摔下来的后果么?万一,我的身手没那么快呢?花脸的代价你也承受的起么?”
那鬣兽就在暗地里奔,眼发两点绿光。青宁就追着这光一路跟,后来转入路边一个乌漆麻黑的小丛林,里头扑棱棱也不知什么野物乱了一通,那两点绿光不见了。青宁就失了准星,追丢了,那鬣兽却悄悄的潜入地里逃了。
青宁也就不追了,想着这鬣兽就是回去了,也一定给表姐监视了,把那街道看一看,灵魄回身。站了起来告诉少熊说,“追到及第路口,丢了。”
少熊说,“那就没错了,沐执正就住在那儿。”
青宁因为约了小柱带上了两界伞要帮他爸爸的魂灵与她妈妈相见,要赶回去,就不在海滨待了,仍旧留少熊一个人守在姚宅。青宁脚下一瞪,就跃入空中。
银狐说,“原来也会飞的。”
就见青宁身影慢慢在远处一方塔上落下,随之又飘了出去,少熊原本正嫉妒,看到是这样,心里受用多了,说,“嗯,跟我一样的,就是跳得远点。我会得还多点,我还能飘移呢。”听到传声宝里有人笑,他就说了声,“诸位晚安。”把传声宝关了,不叫别人再听到自己的动静,料想今夜鬣兽不会再来了,来了也不怕。
少熊对银狐说,“不如,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日出。”
银狐伏在地上,倦意势不可挡,说,“老兄,我们两个男人要那么浪漫干什么,那还要等多久?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看就行了。”
少熊也想,当太阳东升,银狐醒来发现自己裸睡在海边一处屋顶,那也不好解释的呀。
这时,苏菲也到了顶层露台来,猜想少熊或许要在这里守很久,还特地拿上了毯子和水。少熊也着实守到了天光初现时才走,赶在银狐变成梦马前,背着一狐狸奔在城市上空回公寓去了。等苏菲再上来,就见毯子叠的好好的就放在长椅上,人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