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剑阵重重包围的王易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多谢各位陪在下一起练习剑法,天色已晚,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王易将攻来剑荡开,把剑一横,剑上陡然浮现出另外一把剑的虚影。这把剑比王易手上拿着的剑要大得多,刚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但虚影出现的同时北天星辰中,有七颗星辰瞬间光芒大作,星光投射之下模糊的虚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这柄剑呈现黑白二色,正是现在王易脑海中北辰七星剑的模样!
王易口中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北辰七星剑凭空虚斩。
剑意森严的荡魔八卦剑阵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百八十八人佩剑均齐齐折断,这一百八十八人也无一不被这股冲击荡开,整个大阵竟然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王易扫了一眼这些倒得横七竖八的剑客,这场比拼下来他也消耗颇大,尤其是最后王易刚刚领悟出的剑招更是消耗了王易多半的内力。
他先在原地调息了片刻后,冲着刚刚爬起来的段天罡拱拱手说道:“承让!”
聂清漪见王易赢得了这场比试,早已一路小跑到王易身边挽住了王易的胳膊问道:“王郎,你没事吧?”
王易笑着摇了摇头。
而段天罡则悻悻地拱手回礼道:“少侠果然神功过人!段某受教了!”
“段庄主过奖了。”王易先客气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段庄主,既然决战已经结束。在下也达成了此行的目的,比武夺剑这件事就此为止。如果没有其他指教我和拙妻就先行告退了。”
“少侠留步!”段天罡见王易直接要走赶忙说道。
“哦?段庄主还有何事?”王易挑眉问道。
段天罡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确实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少侠询问一二。”
“不知段庄主所问何事?”王易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呵,倒也不是何等大事……只是想问问尊夫人何姓何氏?”段天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还没等王易开口,聂清漪就冷冷地答道:“我何姓何氏管你什么事!”
段天罡嘿嘿一笑说道:“我猜是姜姓聂氏对也不对?”
在大秦,姓和氏是不同的,世家大族有氏有姓,寻常百姓有氏无姓。同一个姓的世家拥有共同的宗族祠堂,但各不同分支的氏却各不相同,所以一般世家内部都以氏相称。各世家之间打交道时才互称其姓。
而在安西府与其他州府严格的姓氏制度比则宽松的多,更多的是以氏为主,互相称呼时则很少称姓。所以王易也不知道聂清漪到底是姓什么的。
而聂清漪恰恰就是姓姜!
王易一皱眉头说道:“段庄主你问这干嘛?别忘了我同你们铸剑山庄已经事了,难不成还想要故意为难我们夫妻二人不成?”
段天罡摇摇头说道:“这比武夺剑的事确实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有人同少侠有事未了。”
“何人与我有事未了?”王易问道。
“正是老夫!”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墙壁上方传下来,说话的正是那个先前闭目养神的老者。老者话音虽然苍老但却中气十足,这一句话说出,整个试剑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聂清漪听到这个声音竟然微微一颤,似乎认得这个声音。
王易心中一动,大致猜出了这人应该是聂家的。
果不其然,老者盯着下方的王易和聂清漪二人开口说道:“老夫聂德广,恬任安西府司刑一职。同时也是聂氏的现任族长。”
王易听后心中一震——司刑,顾名思义专司刑罚,是安西府专门负责办案的天威寺的最高长官。而且若这老者还是聂家族长,那今天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等王易说话,聂德广又沉声道:“聂清漪难道你还不把斗笠摘下来么?”
聂清漪迟疑了一下,将斗笠摘了下来。她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聂清漪从小在镖局中长大,虽然也是聂家的一员,但在她的记忆中聂家给她的印象只是每次家族中来人时,父亲恭敬地跪在地上听后差遣的身影。她记得甚至有一次父亲为家族办事不力前往族中接受责罚,回来后一直在床上趴了半个多月。
这让聂清漪心中从来没有对家族有什么好感,她一直觉得父母和哥哥姐姐才算是自己的家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哥哥姐姐随镖队一起失踪后聂清漪会直接崩溃,为什么聂清漪会选择和王易一起去断剑谷一起浪迹江湖。
聂德广见到聂清漪摘下了斗笠点点头道:“好!我此番前来铸剑山庄所为之事有二,一为公事一为私事。”
“聂大人请讲。”王易躬身行了一礼后说道。
“你可叫王易?”
“正是。”
“何方人士?”
“青丘镇。”
聂德广点点头道:“那便没错了。老夫要说的这公事就是前几个月发生的长青镖局镖队失踪一案!现在本官怀疑你与此案有所关联需要你跟我到天威寺走一趟你可愿意?”
“聂大人认为我和镖队失踪一案有关有什么证据?”王易不卑不亢的问道。
“本官并没有说你一定参与了该案,只是要你协助天威寺调查此案而已。”聂德广温和的说道。
王易听后不禁冷笑一声,天威寺的赫赫威名他可是早有耳闻,嘴上说是去协助查案,进了天威寺直接关到地牢里审上十天半个月没有嫌疑也有嫌疑了。何况镖队失踪根本就不是凡人所为,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王易沉吟了一下朗声说道:“恕难从命!”
这时聂清漪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聂德广哀求道:“族长,您真的误会王郎了!真正和镖队失踪有关的是长青镖局的客卿杨迩!我在泗溪时撞破了杨迩的阴谋差点死在他手下,多亏了王郎我才幸免。但我们再回到泗溪时,镖队已经不见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族长你要相信我啊!”
“聂清漪,老夫没有让你开口!”聂德广脸色一沉,沉声说道:“你所说的杨迩早在案发后十天便在泗溪到天门关的荒野中被找到,只不过已经是死尸一具!而且其临死前在手心中写下了王易二字你又作何解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聂清漪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而且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要再说说这私事了。”聂德广眯起眼盯着王易厉声说道:“王易,你不仅和镖局失踪一案关联甚深,还拐骗我聂家的女子,玷污其清白。甚至不惜使用药物控制其神智,导致她是非难分、身陷魔爪而不自知!这你准备如何给我聂家一个交代?!”
王易听到这话突然感到一种滑稽的感觉,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不是的!王郎他没有!族长你真的误会我们了……”聂清漪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话现在是多么苍白无力。
“别说了,清漪。他们不会相信的。”
王易握住聂清漪的手把她拉起来,看着聂清漪突然再也忍不住笑意哈哈笑了起来。
聂清漪见王易看着自己发笑,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气恼。
“你笑什么!都什么时候了,王郎你还笑得出来!”
“我是在笑你。”
“笑我做什么?”
王易收起笑容握紧了聂清漪的芊芊玉手说道:“我笑你明明有时聪慧过人,别人要练十年的功夫你几个月就能练成,别人要学几年的曲子你看一眼就能弹出。但有时却傻的有些可爱。”
聂清漪见王易如此说不满的都起嘴来说道:“我……我哪里傻了!”
王易看着聂清漪的美目问道:“你相信我么?”
“王郎,我当然相信你。”聂清漪不假思索的说。
“那你还不安什么?”
“可是他们都……”
“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去断剑谷,江湖里怎么说我们怎么看我们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自己相信对方,其他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聂清漪听后眼前一亮,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都一扫而空,俏脸也挂上了明媚的笑:“王郎,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王易牵着聂清漪,转身向试剑场外走去。
聂德广见此大怒道:“好!好!好!竟然如此不把天威寺放在眼里!如此不把我聂家放在眼里!你们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试剑场的入口处便传来一阵轰鸣声,一扇似是纯铁打造的厚约一尺的大门从门洞处落了下来,整个试剑场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王易环视四周,刚刚还在场中的段天罡还有上百个剑客早在聂德广刚出现时就已离开。此时的试剑场中已经只剩下了王易和聂清漪二人和露露一头小鹿。
再抬头向墙壁上望去,火把发出的红光之下点点寒芒闪现,无数强弓劲弩已然对准了自己!
“呵呵,真是好手段!”王易笑道。
“竟然是猎仙弩?!”聂清漪见到墙壁上伸出的弓弩吃惊道:“没想到天威寺竟从兵马司借来了这个大杀器!”
“猎仙弩?和寻常弓弩有何不同”王易好奇道。
聂清漪解释道:“这猎仙弩是大秦最厉害的弓弩,不仅威力堪比十石的巨弓,而且一次装填后能够发射十支精钢打造的箭矢。传说上百支箭矢齐射就连修仙之人都看不住十轮。
按说此弩极难制作,平常都封存在安西府兵马司的仓库中。只有大秦皇帝征召各州府的军队对外作战时才会取出,用于战场厮杀,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天威寺借了出来!”
此时见猎仙弩已经就位,聂德广厉声说道:“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王易你束手就擒老老实实到天威寺,聂清漪你跟我到族中接受家法的惩处!不然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