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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诡异的齐老夫子

回到家里,李京选出了鲶鱼,去了内脏就涂上盐,直看得李伯安满脸震惊,怒骂道:“放下,你快放下。”

李京听得莫明其妙的,停下手中的活,说道:“三叔,怎么了?”

李伯安大怒道:“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知不知道盐有多贵,为了几条烂鱼,你就用这么精贵的盐,有这么败家的吗?”

“不贵啊,我爹说是一文钱一斤,要多了还能送一些呢?”李京说道。

李伯安听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二哥宠孩子宠得没边了,好声说道:“之前你不知道,三叔不怪你,你可知道,就你刚才用的那盐,成色那么好,那可是富贵人家才吃的,一斤少不得二三十文,我平时都不敢买这种盐呢。”

李京这下才明白是什么回事,心想这大宋的盐可真是贵啊,要是他不会从坏盐里提出好盐,那还真是吃不起了,也没在意,又往小鲶鱼上不停的涂上盐,直看得李伯它心里直哆嗦。

李伯安见跟一个孩子说不通,就找上二哥李福根。

什么一文钱一斤,就那成色,三十文都不一定买得到,三哥这是要宠坏孩子啊,李家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可不能让他带坏了,那知这才一说,李福根就毫不在意的说家里盐多,小鱼喜欢腊东西就让他腊好了。

一听这话,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刚要和二哥说大道理,他相信二哥会听他的,可话儿刚到嘴边,就见妻子不停的向他打眼色,心里一突,忙把小陆氏拉到一边,说道:“我让你给二哥家带的盐你带上了吗?”

小陆氏神色讪然,说道:“这事你可真是办得让我为难,刚才我来二哥家等你们,把盐给了二嫂,那知二嫂说家里的盐都吃不完,说让我带回去,几初我还不相信,以为二嫂不愿接了我们的好意,没想二嫂就带我去看他家的盐,唉,就他们家吃的那些盐,成色都比我们吃的好得太多了,你让我有什么脸面。”

“不会吧,青盐有多贵你还不知道啊?”

“怎么就不会了,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满满的一罐呢,少说也得七八斤,还有,他家的菜都是炒着吃的,昨天我听从小鱼炒了那只母鸡,才知道炒菜可是要用很多盐的。”三婶说道。

李伯安越想越是不解,回想李京说得话,“不贵啊,我爹说一文钱一斤。”一文钱一斤的盐是有的,可那些盐不是有泥就是有毒,是不能吃的,想到此处,心中大惊,跑到李京身边,一把把他抓住,大声说道:“你会从坏盐中提出好盐?”

李京本在聚精会神的腊鱼,猛然这么让他一抓,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本能的一拳打了出去,才知自己打的人是三叔李伯安,立马就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三叔你也太吓人了。

李伯安脸上被他打了一拳,毫无在意,又大声说道:“你会从坏盐里提出好盐来?”

李京点了点头,说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之前我家的盐又贵又不好吃,我就想出了办法,从那些有泥有沙的盐中提出了好盐,之后每次我爹城,我就让他专买坏盐,现在我家的盐都吃不完呢。”

李伯安大惊失色,这泥马的真是个妖孽,多少人都毫无办法的事情就让你一个小屁孩无声无息的做出来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这可怎么了得,这里头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强自压下胸中的惊恐之意,沉声说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李京让他这么一问,也吓出一身冷汗来,说道:“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爹娘也只知道我会提盐,但不知道我是怎么提的。”

李伯安四下里望了望,发现没在,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沉声说道:“这事你万万不可和别人说起,就连小胖子也不能说。”

李京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是知道厉害的,李家全无根基,要是别人知道他会提盐,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逼他就范,他就会成为别人争夺利益的法码,至于他是死是活,谁又会在意,小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提盐了。”

李伯安小声说道:“偷偷提一些也是没事的,只是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从钱塘带回来的,以后你要想送给你爷爷,也得经过你三婶的手,总之,这盐就是我从钱塘带回的,和你没半点关系,一会我会和你父母说的。”

李京心下一乐,这倒是个好法子,吃过了自己提的好盐,再让他去吃之前的那些烂盐,他是怎么也吃不下的。

中午的菜很丰富,一半红烧兔肉,一条红烧鱼,一条清蒸鱼,再炒一个青菜,一个鱼头汤,只吃的李伯安和小胖子大叫好吃。

李伯安边吃边说青菜还有这种吃法,还说一定要教他,青菜最是便宜了,但做得这么好吃,利润就不会小。之后又小声说那东西呢,怎么没煮上。

李京听了直乐,看来三叔是惦记上那两只龟了,就说那东西要炖好久才成的,等下吃完饭后就杀,晚饭时就可以吃了。

吃完饭,李京让李福根剁了一个乌龟,叫他去了内脏,又去了甲上的黑膜,然后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放进锅里,加了些枸杞,拿出之前弄到的鹌鹑蛋,切上几片姜,就加水炖了起来。

李伯安愣道:“这就好了?”

李京就说好了,记得火不要大,等到龟肉被炖烂了就好。李伯安看着有些玄,心想大补汤的作法哪有这么简单的。然后就没放在心上,问了李京一些学问上的事情。

越问他越是吃惊,本来他以为李京只是靠着记性好,人也聪明,就背上了论语,一问之下才知李京都自己作出解读了。

至于结果,还大部分是对的,有一些他都不知是对是错,刚开始问得很快,后面越问越慢,到得后来,额头上全是汗水。

暗想他这样读下去,十岁之前就会超过自己了,于是说道:“你这样的读书方法是对的,先背下来,然后自己作出解读,然后和大贤之人的解读对照,只是我们李家没什么根基,很难弄到好的解读之本,唉,你还是先自己读吧,以后我再看看有没有别人办法。”

他心中有些伤感,小五要是生在宴家范家钱家,就凭着他这天资,十五岁前就会一飞冲天,可惜我李家终究是寒门啊。

小胖子吃完午饭后就走了,走之前一直和陈李氏说他以后会常来的,还说李京有空的时候就去他家玩。

第二天一早,他伯安就早早的来了,看到李京就小声说道:“那汤还真是好东西,今天你也不用上学,我们再去找几只,等他回钱塘时带上。”

江南水乡,本是盛产这种物事,再加上之前没人吃过,当天他们就抓到了十几只,只乐得李伯安呵呵直笑,还说这可都是钱啊。

齐老夫子的病越来越重了,比他小了二十岁的小妻子逢人就是摇头,脸上全是悲伤之色。

这几天来,李伯安一直在学做菜,刚开始还会手忙脚乱的,等过了七八天,也有点样式了。李京看着他满脸微笑的样子,就打击道:“这还早着呢,难的都在后面呢。”

李伯安却毫无在意,说先这些就好了,先把场子撑起来,等以后生意好了些,再慢慢学就是了,还说下次你三婶去钱塘的时候,你就跟着去吧,到时你再教我一些。

这一天,他听别人说起齐夫子卧病不起,才想起来李京已有很多大没上学了,于是带上礼物,带着李京前去探望。

进了门,把礼物交给齐夫子的小妻子,一问先生得的是什么病,齐夫子的小妻子就哭出声来,边哭边说不知道,神医都说他是邪风入体,得的是怪病,还说不能让人探望,否则就会传给他人,你们还是快走吧,可别染上了此等怪病。

李京一听,差点就笑出声来,这齐夫子还真是有十七八层楼那么高啊,我这么聪明,果然是明师出高徒,日子不好过就想出装病这种招数,让之前所有的学生都来送礼,在这尊师重道的大宋朝也算是个大大的人才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伯安瞧见李京脸上笑意盎然,顿时大怒,说他这是什么回事,老师生病了还这么高兴,这成何体统。

随后又语重声长的说:“你这样子可是不好的,小鱼,你比别人聪明那是好事,但你一定记得要尊师重道,不然你就是再聪明,天下也没你容身之地。”

李京点了点头,三叔这话说得可是在理,然后就说齐夫子生的不是病,他是想收礼物才生病的。

这话可吓得李伯安脸色翻白,一直说都是读书人,总不会至于吧。

之后还郑重的对李京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万万不能和别人说的,要不然齐夫子真是生病的话,你和别人这番说了,以后别人都不敢做你先生了。

再者齐夫子真要是没病的话,你这么和别人说了,他听后还有何脸面教读啊,这可是断了他的生计啊。

在他想来,李京的话那是纯属乱说,读过圣贤书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不要脸面的地步。

可是第三天,小胖子来和李京玩的时候,说明天照常上学,齐夫子的病好了,今天早上就在河边满面红光的走着呢。这话只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人能够作出此等下作之事,他身为弟子,还能说些什么。

之后又想着,小鱼可真是太可怕了,他还这么小,可就这凭着他这机灵劲,别人想要在他眼底下搞小动作,那可是真是千难万难了,唉,李家出此人物也不知是福是祸。

过完重阳,三叔李伯安就前往钱塘了,临走时和李京说以后提盐时一定要小心,又说一次只提一点点就好了,自己家里够吃就好,还说下次你三婶去钱塘时,你一定要跟着去,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呢。

三叔走后,李京又回到了读书练字的日程里,至于去私塾,他很少听齐夫子说的是什么。

只要孩子们不哭不闹,齐夫子也不会管你在下面干嘛,只是偶尔向下面的小孩问了一些问题。

李京也被提问过,只是他一直都在读自己的书,又哪里会知道夫子说的是什么,于是他每次都会被别的小孩子嘲笑,都说他好笨,就和他父亲一样。

同桌的小胖子心中冷笑,真想说要是李京笨的话,天下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了,你们连百家姓都写不全,人家李京早就默写上论语了,和这些傻瓜一起上学,还真是没劲。

小日李过得倒是充实,闲时带上小堂弟,牵着大水牛胡放一番,边放牛边教小堂弟认字数数。

每次瞧见四叔家的小堂弟李过满是希冀的眼神,本想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干脆连他也一起带上得了。

可每次他刚一说,小四婶脸上马上全是鄙夷之色,说她小儿子以后可是要做读书的相公的,怎么能跟一个放牛娃放牛?

三婶每当看到这种场面就直摇头,小鱼可是个了不得的孩子,他能想着带上你的小儿子,那是他心眼好,你不知恩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说出此等风言风语,这都不是一个大人该说的话。

小堂弟李平越来越腻上他了,喜欢和他放牛,喜欢和他睡觉,更喜欢和他一起吃饭。

很多时候,他刚一下学,回到村口时就会遇上在那里等他的小堂弟,然后就说我要去和你玩,晚上也和你睡,我跟娘亲都说了。

三叔走后不久,李京随小胖子去了一次陆家,当看了一屋子满满的全是书,一下子就惊呆了,这大宋朝的书可不便宜,就这满满的一屋子书,都能换上几百亩上好的水田了。

小胖子的母亲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三十几岁的样子,风韵犹存,可想而知在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笑人。

李京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孩,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后来听说胖子说,那是他姨娘生的,他姨娘一直都很忙,家里的生意好多都是他姨娘管的,他老子很多时候都得听他姨娘的,他姨娘来他们家之前,本是官家的大小姐,后来破家了才来了陆家。

吃饭的时候遇上了小胖的父亲陆其华,人有些胖,脸上一团和气。

陆其华瞧见坐在饭桌边上的李京,先是一愣,然后呵呵直笑的说你是小河村的李京吧。

等到李京向他行李问安后,他就哈哈大笑道:“一看就知道是你,我大儿子都和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一直想你什么时候能来我陆家呢,你父亲我是认识的,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大好人,你也很好,以后常来家里啊,陆伯父也不送你礼物了,你以后想读什么书,来家里拿了就是了。”

之后又说以后要是想出好的对子,直接和陆伯父说,陆伯父拿去难死他们,就说是从一个高人那里得到的,哈,也让他们知道被别人为难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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