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市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镇上有一条“商业街”,路两旁清一色的两层小楼,是前几年政府统一规划建设的。话说这本打算是当作居民房,只是这两年经济发展起来,不知是谁率先在这做起了小生意,渐渐的整条街就变成了一楼门面,二楼居住的格局。这条街上的人因此变得富裕起来,都庆幸当初自己的眼光好,现在就是把这房子卖掉,赚个小几十万也是可以的。只是听说又搞什么城市化要拆迁到这里,也就没人傻到在这时候把房子卖了,毕竟要真拆迁,那赔偿,哼哼——绝对是个大数字——
……
一大早,张二福就来来回回拎着大桶小桶的往楼上跑,周围邻居也奇怪,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要说这张二福也是机灵之人,他是第一批在这做买卖的人,那时也就卖点农具农药的,附近十里八村缺点啥都会来这,毕竟也方便。后来赚了点小钱,又卖起了化肥,捎带着做点沙石建材的代理,正好赶上各村大肆建房的时候,又是狠狠的大赚一笔。俗话说,暴富易作妖,这张二福也不列外,竟迷上了赌博,是夜夜不归,每天非睡到大晌午的才开门,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所以说今天起这么早着实奇怪。
终于有个好事的邻居忍不住开口问道:“二福啊,今儿个咋想起来起这么早?昨个晚上没去耍牌?”
“二叔,你就别取笑我了——”张二福好似很不情愿的停下来,跟那个唤作二叔的人搭上话,原先都是从挨着的村子的出来的,若真打几杆子,也算得上点亲戚,“我这不是打算把房子给卖了,重刮一遍大白,看着也漂亮。”
“卖了?你小子不是挺精的吗?这片快拆迁了你不知道啊——”那二叔更奇怪了,一时有点懵了。
张二福看着很着急的样子,没等二叔说完就打断了他,“二叔啊,那人明天来看房子,我得快点了,还有好些东西要拾掇——不陪您唠了,您先忙着啊!”
说完又火急火燎的提着工具上楼。
那二叔看着张二福急匆匆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
“好好的孩子,原来的小日子过得多舒坦,染上耍钱的毛病——怕是借了黑钱还不了本,这以后让他家婆娘和娃怎么过哦——奶奶的!这些个瘪犊子,害了多少人!”
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长辈,看着张二福堕落至今也是挺难受的,最后忍不住骂了那些开赌场、放黑钱的砸碎。
张二福在二楼看着叹气摇头的二叔,心里也不是滋味,闪过一丝迷惘,后悔,害怕——
“奶奶的!做都做了,横竖一死,怕个熊!”
旋即他不再迟疑,打理好工具,刮起了大白——
.......
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就是这样个景象。
我背着个旅行包,看了一下表,快十二点了。
“我去!什么鬼日子,一点光亮都没有!”
想我十点从村里出来,在黝黑的村路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路上还要穿过片小树林,要不是从小经常跟老爹一块出去,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出来。听老爹说什么这是自家的成人礼,过了这坎儿,才真正算是他儿子。我还真就信了!要不是想着出门前夸下海口,决不能认怂,被老爹看笑话,真不想来这。
“化肥沙石——就是这家了。”跟老爹一块出去也没怎么怕过,毕竟也是从小训练的,真的就我一个人時,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妈的!来都来了,怂什么!”
我暗骂自己胆小,抬手看了看表,刚过十二点,这時阴气本就极盛,加上今天得鬼天气,虽是盛夏,只觉得寒气逼人。我壮着胆子绕道房子后面,靠着一楼的防盗窗和排水管上的一些固定物,几下便爬到二楼,轻轻推了推窗,竟然没反锁上!这下又可以省很多事了,也幸亏这种房子二楼都是不装防盗窗的,要不然还真没这么容易进来。
我轻轻地跳下窗户,尽量不发出声响,虽然踩过点知道这屋子里没人,但是我原本要找的便不是人,小心谨慎总无错。我从背上的旅行包内掏出两个小包,一个绑在腰上,一个绑在腿上,又紧了紧旅行包,这才仔细观察起屋子。
我跳进来的这间屋子是个卧室,甚是简陋,只剩下那一张床,准确的说是一张床板,因为床上一点东西都没有,光秃秃的一块板子,我心里大致了解了点情况——
不再多待,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因为我粗略的感受到这儿的戾气,若不是戾气极重,我现在是肯定感受不到的,今天怕是碰上硬茬了!
但我偏偏是那种倔脾气,我还就不信我今天解决不了你!
果真,一进到客厅,便感觉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阴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客厅现在几乎空无一物,只剩下几张椅子还有些工具啥的,应该是刚刮过大白留下的,空气里还有着浓浓的大白味。
“我去,不会是在墙里藏尸那种手段吧?——应该不是,这动静可不会小——”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也在仔细观察,右手从腿上的包里拿出个小盘子,又从随身的血瓶里抽一滴我的血滴在小盘中间,只见小盘亮了一下随即光芒内敛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我的胆子大了些,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小声念叨着——
“戾不散兮引渡口......去也,归也,随我走罢,我引你渡河......”
说着,我也四下张望着,真希望快点出来,我也好早点走,这鬼地方还真是有点渗人,但我也知道这急不来,需要耐心地引导,毕竟这种以一丝戾气存世不灭的很是危险,若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戾不散兮引渡口——”
突然,我感应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连忙转身,右手平举那小盘护于胸前,观这架势,此事恐不简单,这人生前应也是极凶戾之人,又惨死在这,看来要引他走要费点周折了。只是当我转身后却发现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我感应错了?怎么可能,虽现在还不如老爹那般纯熟,我这十八年也不是白过的。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望去,差点把我给吓坐地上。只看见一张血淋淋的脸就在去我的头顶上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一抬头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了,而且那脸离我如此的近,怕不足两寸。
还好跟老爹以前也见识的多了,虽是突然,我也当即反应过来,向后大跳一步,双眼却没离开过他,这是我才看到他原来是倒吊着的悬浮在那,竟也是扭转脖子,又和我的视线对上了!
“我去!难道是看上了老子不成?!跟我对什么眼!”
我虽在心里暗骂,手上却没停着,连忙从腰包里掏出一小葫芦,将刚才手中的小圆盘对准葫芦底部贴了上去,低喝一声——
“收!”
和我预想的不同,葫芦没有丝毫变化,那倒吊的戾魂也无任何反应,还是静静的看着我。
“嗡~~~”
脑子里一声闷响,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再看向那戾魂,果真如此!只见那东西全身泛着一层红光,刚才太紧张竟然没注意!这东西以不能叫做戾魂了,因为三魂七魄中,它只有人魂带出的七魄,而天地两魂却是机缘巧合之下留在肉身中不散,这七魄缠绕的戾气已经不可能再有意识,唯有一点怨念相伴,当真成了厉鬼!
必须得收了他!且不说他在这会为害一方,若不找出尸体,引出那两魂,若干年后他凭着天地二魂吸收精气,没了七魄的他只能是一具行尸,也是危害一方啊!可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这个厉鬼,仨字儿——不可能!
“我去!这下玩大了,第一次就碰到这种东西,我只是个引渡——”
我在心里犯着嘀咕,左手慢慢摸向腰包,突然,眼前的厉鬼瞬间不见了!当下我也不敢迟疑,立马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朝身边一洒,又立即闭气屏息。这白色粉末乃是蒜精,若吸进鼻中,恐怕不用他动手,就先把自己呛死了。
我现在不求能抓住他,只要能拖延些时间让我脱身也行。可我本就没准备能对付这厉鬼的东西,只怪自己准备不周,随手撒的蒜精也不知对他有无作用,恐怕脱身都不易——
我猛一转身,看到的却又是那张脸,阴森可怖,简直就要贴在我脸上了!那厉鬼突然张开了大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异常渗人,还未等我退步,他就一下扑了过来,把我从头吞了下去!
意识渐渐模糊,果真无用啊,今日折在这,老爹,让你失望了......
PS:新的一本,不一样的风格,一样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