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程一凡。
程一凡本无意多事,只是见乞讨老人确实可怜,也不忍心老张头左右为难,这才出声解围。
老张头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浓眉大眼,双眼清澈有神,脸上还带有少年人特有的稚气,虽衣着朴素,但神态自然,此时正坐在桌旁,微笑的看着自己。
老张头还未来得急答话,就被叫嚣的食客伸手推开。此人来到程一凡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刚才没听见本大爷说的,还是说你耳朵聋了,想要我帮你通通?”
老张头急步上前,拉着此人的衣袖道:“郑二哥,您看,这就是一个娃子,况且他也是好心,您大人大量,还是不要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探手从怀里掏出十余枚制钱继续道:“您这饭钱我给您退了,您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程一凡看这郑二哥的穿着谈吐,明白此人应该是街面上的闲汉泼皮,此等人就像块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事就不放手,普通人都不愿意沾碰。
被称为郑二哥的男子双眼一翻,甩开了老张头的手,伸手指着老张头骂道:”你这才几个钱,本大爷现在心情不爽,影响了食欲,恐怕以后几天都吃不下去饭,要去买点补品补补,这点钱,你还是拿去给那个老乞丐吧。“
转过头来对着程一凡道:”小子,你不是钱多得愿意帮那老乞丐付账嘛,现在你郑二哥我要钱去买补品,你看着办吧。“原来此人看程一凡年纪不大,孤身一人,却颇有财资的样子,且听刚才说话的口音不是京城本地人,就打算敲诈一笔。
老张头此时已是满脸涨红,张嘴道:”郑二哥,您可不能这样,这。。。。。。“
郑二哥不等老张头说完,转身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老张头的胸口,阴声道:”老张头,现在不干你的事,是我和这小子的事,你要是再来啰嗦,信不信我叫人掀了你的摊子。啊?“
老张头气得嘴唇直抖,可是自己一家人都靠这摊子为生,实在是惹不起这泼皮郑二,只能作罢。满含歉意的看了程一凡一眼,转身往摊头走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老乞丐此时却走了过来,张嘴欲言。
程一凡抬手制止了老乞丐。对于老张头的难处他也理解,只是此时心里却颇为郁闷,只欲发泄一下,遂站起身道:”老板,这位老人家的饭食钱我放在这了。“掏出钱放在桌上,转身朝着街头暗处走去。
郑二见程一凡没搭理他,只顾自己往外走,正欲发怒之时就听见说:”你要是想要钱就跟我走,不然可就没有了。“
郑二闻言见程一凡不紧不慢行走的身影,不知为何却有点不敢跟过去,正踌躇时,就听见有人”哧“的冷笑一声,老脸一红,大步朝着程一凡追去。
老张头坐在摊头,见着郑二追着程一凡而去,亦起身追出两步,却又停步不前,脸现挣扎之色,少时,右脚重重地跺了下地,叹息一声,手捂着脸庞蹲在地上。
老乞丐站在程一凡坐的桌旁,眼睛微红,满含期望的看着老张头。见他起身时双眼一亮,可随着他的叹气蹲下,目光又暗了下来。转身看了周围的食客一眼,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更是沮丧,正无助之时,就见程一凡施施然的走了回来。
老张头正自懊悔,痛恨自己懦弱无能之时,就听见:”老板,怎么老人家的饭食还没有端上来,麻烦您快点。“
愣了一下的老张头,抬头看了完好的程一凡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街头昏暗处,笑着高声答道:”您稍等,马上就好。“起身朝着摊头大步行去。
程一凡制止了不住道谢的老乞丐,招呼着坐下,说道:”老人家不必言谢,这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您今后有何打算?“
老乞丐见问叹息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有一天过一天了,小老儿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如今年老体衰,也许不知哪天就暴毙街头,哪有什么打算啊。“
程一凡闻言亦是无奈,他自己也是一个过客,明天下午就要回去西昌,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有心把身上财物给他,却又担心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老乞丐见程一凡沉默不语,自知他是为自己担心,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小老儿年岁已高,就算归天也不可惜。我听说城内还有救济站,明天我去那问问。“
此时老张头也把吃食端了过来,闻言笑道:”公子善心,老乞头说的不错,城内设有扶困院,可救济与他,里面有很多都是他这种无家可归的老人。他可在那得到妥善安排。“
程一凡闻言放下心来,安心看着老乞丐享用食物。
在老乞丐示意吃饱以后,程一凡和他一起离开,在留了少量财物给他之后才转身朝住处走去。
行走一段路程之后,来到一处背光处,程一凡站定身体,沉声道:”朋友,你从食摊一路跟来,想来也挺累的,何不露面一见。“
随着话落从暗处走出一人笑道:”呵呵,真是好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与你何干,何来一路跟着你之说?”
程一凡闻言转身,只见来者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自己从未见过,因拿不定对方来意,故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您先行。”
男子闻言一愣,道:“不想你一个还未进入练气期的小子口舌倒还蛮厉害的。”
程一凡闻言脸色巨变,凝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未进入练气期,你也是修仙者?”
男子笑道:“当然,我来自出云之国的白府,白子善就是我。”
程一凡皱眉道:“出云之国,白府?”
白子善见程一凡模样,心知他没有听过,也不为己甚,说道:“没听过就算了,我白府在修仙界虽有薄名,不过也不是人人都知。还是说说你吧。”
程一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白子善道:“我看你的模样,现在正处在突破关口,你师傅不让你好好闭关,怎么会放你在外面闲晃?”
程一凡见问苦笑道:“好叫道友知晓,我名叫程一凡,卡在这关口已有年余,一直不能凝成气海,而我亦无师傅,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功法踏入仙途,如今对修仙之事也是毫无头绪,不知前路何方。”
白子善闻言,沉吟片刻后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此地也不是详说之地,你明日午时到城内”元味居“来找我,我两详谈。”说完之后,也不等程一凡回话,纵身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