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之外,程一凡对于身陷剑阵之内的沈崇真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见其此时不再盲目攻击,转而一味死守,眉梢微微上挑,发出一声冷笑。
如是一般剑阵,沈崇真此时的应对方法不可谓不对,且就算是在一个月之前,自己尚未筑基之时,其在剑阵之内如一味死守自己也拿他毫无办法,最后自己只会陷入和其比拼法力修为的尴尬境地,可自己筑基之后,随着境界、修为的增长,对于剑阵之术已是融会贯通,更是在不久之前无荆山之行特意请教了仇姑一番,将此前设想已久的五行神通之术成功融入剑阵之中,此时剑阵之内的沈崇真在程一凡看来就如瓮中之鳖,哪怕其藏有钟状法宝在身,最终结局仍是难逃一死。
剑阵之内,沈崇真驱使着魔神巨像将四面八方斩击而来的宝剑一一挡下,同时双眼紧盯宝剑斩击往来的飞行轨迹,期许能从中找到某种规律用以破除剑阵。
半柱香之后,不通阵法禁制的沈崇真虽未找出破阵之法,但见剑阵此时仍是单凭数量众多的宝剑往来斩杀并无其余变化,便脸带嘲讽的说道:“怎么,就这么点本事,呵呵,且看你这剑阵能耐我何,待你法力耗尽,就是你命丧之时。”
程一凡闻言轻哼一声,心下微恼,不再行那猫戏老鼠之事,右手连连施诀,将剑阵之内的水行神通变化一同施展而出。
随着程一凡的手诀变化,沈崇真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已然身陷一片汪洋之中,因身在剑阵之中,神识受阻,只得张目四顾,只觉水深不知几许,四周尽是湛蓝无比的海水将自己紧紧包围,海水之中除了自己和魔神巨像,就只有剑气森森的宝剑仍在对着魔神巨像穿插斩杀不停了。
起初的诧异过后,沈崇真对于剑阵的此番变化颇为嗤之以鼻,剑阵本体并无太大变化,仍是以四周的宝剑斩杀为主,并未见将自己包围在内的海水有何攻击之势,且在其内心深处,沈崇真从未想过程一凡能有如此神通能挪移空间将自己置身海底,眼前出现的一定是幻境所现,用以迷惑自己,以令自己心神不守胡乱出手,做出不智之举,好让他有隙可乘。
何况就算自己真的身处大洋之底,可他也想不出四周的海水能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威胁,须知身为筑基修士的他,哪怕闭气十天半月都毫无影响,且他也不相信程一凡能维持剑阵如此长的时间。
打定主意,此时仍是以不变应万变,但小心起见,以防万一,亦不再节约法力,将先前收起的钟状法宝祭出,悬在头顶将自己牢牢守护在内。
只是身处剑阵之中的沈崇真不会知晓,包围他的乃是真正的海水,虽不过百丈高下、十丈方圆,但却是程一凡施展水行神通所化,并非如他所想乃是幻境所现。
正当沈崇真觉得剑阵此番变化虚有其表之时,只见身周的海水竟迅速的凝结了起来,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块坚冰将自己连同魔神巨像以及整个剑阵一同牢牢地冰封在内。
此时的沈崇真已然发现包围自己的海水并非幻象,乃是真实存在,诧异之余试着御使一同凝结在内的魔神巨像发出攻击将坚冰轰碎,却惊奇的发现以往如臂指使的魔神巨像此时竟毫无反应,连番试探之后,沈崇真心下一沉,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竟失去了对于魔神巨像的控制的事实,但此时四周往来斩击的宝剑却不受坚冰的影响,竟能自如穿行坚冰之内,仍在往来斩杀魔神巨像不止。
随着不断的斩击,且随着沈崇真的法力供给的消失,先前犹如实体一般凝结的魔神巨像转而渐渐变淡,最后宛如虚影,直至消失不见。
随着魔神巨像的消失,沈崇真心下一沉,亦是懊悔不已,魔神降临乃是他的最大倚仗,在没有法力供给的情况下,刚刚的连番攻击已然让魔神巨像受损,故而才会自行消失,此时已然招不出了,早知如此,当初刚刚身陷剑阵之中就应该御使魔神巨像强行攻击,哪怕空间崩塌,自己受伤也好过此时的处境。
然而其却不知道,如果当初御使魔神巨像一味攻击,最后真如他所想将剑阵之内的空间轰塌,其并非只是受伤那么简单,而是会真的随着崩塌的空间一同消失。
随着魔神巨像的消失,四周的宝剑径直朝着不能动弹的沈崇真斩杀而来,一阵叮当乱响之后,沈崇真的内心亦渐渐沉了下去,此时他的法力所剩已然不多,且还运转不利,悬在头顶的钟状法宝在连番的攻击之下亦是变得光芒黯淡,已是坚持不住,随时都要落将下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见宝剑的斩击没有丝毫停止之势,知晓自己此次难逃一死的沈崇真将心一横不再防御,运起全身所剩不多的法力朝着悬在头顶的钟状法宝冲去,只见悬在其头顶的钟状法宝微微一颤,之后自行崩裂开来,其竟在最后关头御使护身法宝进行自爆。
随着钟状法宝的自爆,一股莫大的威能从中迸射而出,钟状法宝之下的沈崇真神魂具毁直接化为飞灰,将其包裹在内的坚冰也随之粉碎,而程一凡亦再也维持不住剑阵,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将清鸫宝剑收回,所幸法宝自爆是在剑阵之中,威能都被剑阵所阻,并未有丝毫泄出,否则整个西昌城都有可能化为飞灰。
看着宝剑之上的光泽变得黯淡无比,程一凡轻叹口气,招出麟兽,直接骑乘飞天离去。
就在沈崇真身死之时,远在数十万里之遥的雾隐山内,正值闭关冲击胎动期紧要关头的通云真人心有所感睁开双眼,朝着西昌城的方向冷哼一声低声道:“就让你多活些时日,待本真人闭关之后自会将你找出,看到底是何人会如此大胆竟敢伤我孙儿性命。”随后慢慢闭上双眼,复又入定行功去了。
西昌城外,程一凡飞天之后朝着无荆山的方向径直飞去,意欲去往仇姑之处躲避疗伤,可转念一想,仇姑一心清修,如背后那位中恒门的真人追将上来,必会扰其清修,稍稍停顿之后,复又转向朝着京都的方向飞去,飞行百里之后,来到一条宽过百丈的大河之上,程一凡眼前一亮,忙从天空降下,将骑乘的麟兽收起,快步朝着河中行去,行至河底,运起最后一点神通,将自己连同河底的巨石一同冰封在内,如同白府之中一样将自己隐藏在河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