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毕露倭人急,
田蹊夺牛奸雄疑。
如今端的似僧家,
焚香念经卖国弥。
唐三百年遣唐使,
营求中原狼须提。
变古易常唐营始,
化外之民哪晓得?
向里瑞被劝走了,拿着琉球渡海朱印的菊隐来了,他可是比向里瑞要急的多,更比向里瑞霸气的多,含沙射影的拿唐营明年的俸禄为威胁,意思再迟就停发了。
这让蔡坚相当的讨厌,但也知道这个贼和尚得罪不得,身为摄政国师,狗急跳墙了,其的确有这方面的手段。
菊隐和尚也是无奈,自从上次他给本田支个招,可以做淡水器到日本去卖后,本田就犹如着了魔一样的,想着如何发家致富。特别是尚云北上日本,更是让他大叫不妙,如果尚云也打了到日本的主意,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所以他拼了命的去逼菊隐。
蔡坚把与向里瑞的话再重来一遍,留下了朱印,并且保证明天晨时三刻之前必有信息,否则自愿……。
菊隐一听无奈,只能回到了奉行所,本田都快急疯了,如同疯狗一样的又目如赤红。得知菊隐还没有把技术拿到手,还把宝贝朱印交给了蔡坚,结果这样还得等到明天,气的差点摔了杯子。
“奉行勿急,琉球之上,兵微将寡,奈何不了他黄兴合,但在日本还容不得他撒野,若其在日本不卖则已,若是有卖,立即请岛津大人协调一二,想以岛津大人的实力,以他在琉球暴力抗拒奉行所为由,对付起他们来,还不简单?”狗头军师一般的菊隐和尚,又再出着主意。
本田亲政冷冷的看着菊隐,把岛津大人搞出来,还有我的屁事?这与之前想着献与岛津家有什么区别?但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武田!”本田亲政气愤的喊道。
“在。”武田这几天都是陪着小心,真怕触了霉头。
“去找你那姘头,让她丈夫死盯住蔡坚的府第,盯住毛国鼎、阮国,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谁是尚云留下的手段,除了毛家、阮家,本田想不出什么人还会帮他,所以盯住了这两人,就能发现端倪。
“是。”武田一听立刻应到,唐营的线一直由他控制着的,尚云也是他第一个接触的,一旦最后再出纰漏,搞不好本田真会拿他开刀的。
武田带着几个人,往着唐营出发,刚刚到了那霸,就看到阮国带着几个年轻人,正在沿着市街购买着东西。
“去看看,”阮国是与尚云亲密之人,此次本田要求监控的,他正是其中之一。所以武田阳大并没有着急,而是自然的进了另一家商铺,吩咐人去。
阮国现在所在的是一家‘五金’商铺,卖的俱是工具类,如斧子、锯子等,因为今日琉球王的令旨已到,蔡坚第一时间就交给了阮国。所以阮国也立刻动了起来,带着毛向诚、阮战以及蔡坚硬塞过来的蔡铭,一起到了那霸前来采购。
荒岛开发不仅仅需要海量的生活物质,还需要战略物质,更需要大量的人力,战船得修、港口得建、生活设施、防卫设施等等,而人的吃晚拉撒训,任何一样,都离不开物质、人力。所以采购、招聘成了阮国的最为重要的任务。
在一阵的讨价还价格,几乎席卷了整个商铺,阮国心满意足的交了订钱,走出了商铺。
“父亲,购买如此多的工具等物却是为何?”阮战这一路,不知道父亲一下子如此阔绰起来,一路上挥金如土,是个东西就买,不知道他那账本本里到底记的什么,这到底是要闹啥样呢?
“跟着就是,有你知道的时候,”阮国的大方脸,难得的对儿子温柔一下,吓得阮战一身冷汗,这一幅高深莫测状要闹啥?
“阮叔,那咱们下一步去哪里?”毛向诚人小鬼大,对于唐营的收入当然是不言如明的,这一路花了几百银子,与他爹爹在唐营里大修土木一样,都是为了尚云,或者说是为了郑迥。但银子一定是用的尚云的,否则的话,谁家有这么多钱。
“俺们先去官牙登记一下,招一些工人,”这点阮国倒没有瞒着。
听了手下的汇报,看着阮国的离去,武田是一阵的狐疑,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还要招工人,这是要干什么?会不会与尚云有关?武田这样想着,留了一个人跟踪着阮国,接着往唐营赶。
渡过了海,刚要到达唐营浮岛,一眼就看到了岸上的毛国鼎,“还真巧啊,竟然一个个的碰上。”
只见毛国鼎此时正在送行的样子,与一个五十上下的人正在渡船旁边做依依惜别状,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通事王立思。
武田不解,两个唐营的人,这是要干什么?王立思又要去哪里,还至于这样搞的如此庄重?
悄悄上岸,没有打扰谁,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听,大概也就是什么路途遥远多加珍重之类的话,要么就是送行离别的诗词,听不到什么机密。
王立思上的只是渡船,仅仅的来往那霸与唐营的船只,所以武田就那这些虚头八脑的话,无从得知王立思要去往何处,只能留下一个人来盯梢了。
武田就这样仅带着一人前往城门了,而他刚刚过去,毛国鼎低声说:“王兄,刚才那奉行所的武田刚刚过去,此次你任务艰巨,一定要找到可以制衡他的力量,制糖作坊方能安稳经营下去。”
原来,毛国鼎就是按着尚云所说的双赢原则,派王立思去奄美群岛去‘送大单’,奄美群岛被萨摩藩当成了黑糖基地,但这样的基地出产,并不能销往琉球,因为琉球本身就盛产黑糖,想往原产地这边倾销,那难度可是不小。
但尚云的原则就是要赠送奄美岛一份大单,让荣糖作坊,以一个大客户的面目出现。以此得到萨摩藩的‘友谊’。
再在,因为淡水器之事,奉行所与尚云的矛盾变得直接到了表面化,连带着唐营都与奉行所的关系有些暗流汹涌,与尚云以前所想的已经有些严重的不足了。所以毛国鼎毅然的提前了原计划,现在就派五立思前往奄美岛。任务就是以常年的采购为条件,找到一萨摩强援。
“放心吧擎台,没有人会把生意往外推的,萨摩以黑糖为财政基础,对此来自琉球的生意,肯定会倍加珍惜的。”王立思也小声的安慰道。通事与长史,这关系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对于唐营,这种又是同胞、又是邻居一过几辈子,甚者是十几辈子的汉人来说,相当等级差了许多,所以王立思叫着毛国鼎的字。
“王兄,度一定要把握好……”
“放心,话我会点明的,既然可以制白糖,可以用黑糖,也可以不用黑糖,若是其有人强占,大不了一拍两散罢了,这样的意思我会表达的。”面对着毛国鼎的叮嘱,王立思苦笑着说,想自己一直以心思细腻为最,比这个毛国鼎又大了十几岁,不过人家命好,是正规的监生,得到万历皇帝旨意的,在职位上比自己大了好几级呢,同人不同命,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王兄如此,弟就放心了。”毛国鼎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不过王立思此去奄美岛,说的是谋求强援,但同时也是与虎谋皮走钢丝一般,一步成错,就引狠入室。所以必须让王立思打起精神来。
“擎台,我那犬子,就交与你了,无论是送走还是在作坊,你安排吧。”王立思是少有知道点内情的人,当然知道无论是毛国鼎搞的糖作坊,还是阮国现在正在准备的三连岛,都是因为尚云的原因。
对于王项民是投奔尚云好,还是留在唐营守着糖厂作坊,他也不知道那种对王项民以后发展更有利一些,也说不好,干脆直接推给了毛国鼎。
“这里怎么变化如此之大?”进了唐营的武田大感不对劲,唐营他也来过许多次了,不过今天的人似乎多了许多。
“大人,是不是因为那些人在干活的原因。”只剩下一个首里亲军,带着谄媚的样子指着旁边来来往往搬运的工人说。
“不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干活呢?”武田奇怪的说着。
“要不要小人……”
“不必了,一会问查修伟吧,时间耽误不少了。”先是阮国后是毛国鼎,的确把时间耽误了不少。
到了查家,查妻一看武田来了,而且这段时间,那查修伟又不方便,她立即的媚眼如丝的迎了过来。但武田现在哪里有这心思,直接奔查修伟处。
房中,向经天正如孝子一般陪着查修伟在床头呢,现在唐营正在大兴土木,许多的人都被聘了去管点差事,但他们异姓赐补当然没有什么份了。这事向经天也去找过总役,大谈种族歧视。最后被蔡坚一句话堵的连个屁都没有了。
因为这是人家毛国鼎家自己的买卖,与唐营无关,你想从人家手里拿差事,自己找去,作为总役,乐得见唐营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