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巨力在人间,
布谷催春万历年。
威犬只应天上有,
武驱众犬不辱仙。
狗若忠时胜狗友,
场内场外心相连。
定膺锋召入尧庭,
鼎定狗场载万年。
万事离不开钱,毛家是给自己一个暂时容身之所,但总不能三个月就这样什么事不干,白吃白喝,就等着离开吧,就算是到了大明,不一样也得从头干起吗?所以倒不如利用这三个月时间,开始干点什么。
赚钱对于每一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人来说,相对是容易的,只要有点子,很快就能赚上一笔不菲的‘第一桶金‘。
海水变淡水,这个概念对于海船应该是有吸引力的,做工简单、用料不多,这一桶金尚云瞄准了淡水制造器。
但对于一穷二白的人来说,那可就难了点,因为没有本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对于尚云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最初的小本,解决此万事开头难的问题。
无论干什么都要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了解规则、人心、市场、物价等等,所以接下来的三天,尚云就是在调查了解之中度过的,所幸,毛家一直如一的待其很好,没有冷言冷语,嫌弃他是两个吃闲饭的。
通过与毛家的接触以及以前的了解,尚云知道,唐营这个地方是,大明太祖朱元璋时,赐予琉球闽人三十六姓,在那坝港口对面的浮岛上所建的一个村落,是汉人在海外的聚居地。
这里的汉人身份比较特殊,不同于一般的海外华侨,因为他们还有奉旨定居海外的性质。
现在虽然日本萨摩通过侵略,迫使琉球国对其称主,但在唐营,仍然禁说日语,禁穿和服。这并不是日本人仁慈,对汉人手下留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非暴力不合作。要知道丰臣秀吉的入侵朝鲜,打算入主中原的事,过去还不到二十年。
之所以还能保持着唐营的殊荣,让他们仍然拿着琉球国的俸禄,那是因为日本想通过琉球与大明的恢复正常的朝贡贸易罢了。
而现在的那坝(那霸)港口,则因海洋季风的特点,从南方而来的各国船只,汇集而来,更是一年最为繁华的时刻。
带着这些信息,尚云出动了,带着借毛国鼎的一两银子,尚云带着阿布,与毛向诚一起,乘船渡海到了那坝港口。
港口处是一片的繁荣景象,港中帆樯林立,舳舻相接,东西各地的船舶汇聚与此,挤在港口里,接连不断。港口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们,有商人、工人、船员、海盗,琉球的小商小贩等等,当然黑白黄三色人等在这里一样不缺。
港口的繁忙真正的诠释了何为万国津梁。这是琉球国的写照,就是以大明为辅车,以日域为唇齿,以舟楫为万国之津梁,异产至宝充满十方刹地灵人物远扇和夏之仁风。
信马由缰的与毛向诚一起逛着,一边看了看港口商铺的货物。物品相当的丰富,比如倭刀、象牙、櫂子扇、泥金扇等等。
但最多的还是生丝,桑蚕茧缫丝后所得的产品,俗称真丝。这种东西日本那边大批的需要。生丝生意大抵是由葡萄牙人与一些中国海商控制着。他们有着一条固定的航线‘澳门--长崎‘,听说有十倍的差价。然后再从日本拉日本所产的银子回去,就有了‘一船货半船银‘的说法,
这个行情需要掌握,尚云默默的记住!
毛向诚对这边熟悉,带着尚云不断的介绍着,一路走一路介绍。
"那边迎恩亭,那是天使馆,是接待大明册封使的地方,一般来说,大明使臣来一次,得住到次年回风之际方回。"
"挨着不远的是天妃宫,与唐营的天妃宫分为上、下,唐营为上,此为下……"
突然,一边喧闹之事传来,间中还有着,狗叫之声,引得阿布立刻来了精神,一副欲试的样子。左前方的一处空地上,几百个人在那里围成一团,不住的吆喝着各国的语言。
"毛兄,此为何故?"尚云不明就里,问道。
"尚兄,似你这等爱犬之人,那里还是少问为妙,因为那里是一斗狗赌博之所,让狗在场中厮咬,直到一方败走,其况相当的凶残。"
毛向诚这样说,是因为尚云对待阿布太好了,好吃的先想着阿布,阿布睡觉的地方也是反复的给铺上干草,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在毛向诚想来,尚云是肯定不会舍得去让阿布参加斗狗的,而且阿布实在是太温顺了,对任何人都表现友好的一面,包括陌生人,不过这点有失狗职了。短短的几天,毛家对于阿布是相当的认可感。
但没想到的是,尚云眼睛一亮,还有这么好事?这不等于给自己送钱吗?"毛兄,琉球官府对于赌博有无限制?"
"说来好笑,在日本与琉球所签定的《掟十五条》最后一条,就是禁止赌博等违背人道的行为。但谁不知道,这条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主要的还是其他,一直以来,琉球都没禁止过赌博。"
毛向诚心中有所怨恨的说出了《掟十五条》,因为这个条约的签定,有着一份唐营汉人最大的痛,整个琉球国的君臣,在三年半的软禁之后,俱同意在其上签字,而唯独唐营出身的三司官郑迥拒不签字,传言被日本人杀死。
而郑迥正是一手促成毛国鼎、阮国两人从大明来琉球的,对毛国鼎有大恩。所以对于掟十五条毛家人相当的痛恨。
但对于毛向诚的思维所向,尚云没有多余的精神顾及了,现在的他一心钻到钱眼里了,问:"这边赌钱公平不公平?"
"嗯?"毛向诚一愣,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公平,琉球人这点信用挺好,而且港口面对的俱是海商、海盗等人,俱是血性汉子,他们也不敢使诈。"
这话倒是真话,琉球也有黑帮,但是本地的黑帮因为国势就弱,全国的总人口也就十万多一点。其国家力量都不如日本一个萨摩藩,被三千杂牌军直接给攻占了。而大型海商或者海盗团伙,也是有上千人的,哪里是琉球黑帮能够惹得起的,只有好生的公平赌,才是生存之道。
"毛兄,我可以带阿布去赌吗?"尚云的问了出来。
"尚兄,你可知里面斗狗凶狠异常,而阿布又是如此温驯,如何能敌那些恶犬?"
几天的相处,对于阿布的通灵良善,毛向诚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想到让阿布去战恶犬,心里哪能没有想法,语气上不免的有些冷。
"毛兄有所不知,这阿布虽然良善,但那是平常的状态,并非战斗状态,那时,莫说是几只恶犬,就是豺狼虎豹,也会望风而逃。"
摸着阿布的头,尚云赞道。
"尚兄莫是说笑,纵使是獒犬,亦无如此勇力。"
毛向诚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阿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它竟然会有如此的勇力。
"嘿嘿,毛兄差矣,此犬天赋异禀,一爪下去,无人可敌。"
尚云再次强调着说。
"真的如此厉害?"
"绝非妄言。"
毛向诚想想,尚云一点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这样的事情,一会就会揭晓,骗也没用。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就杀他一个痛快!"
"阿布,这次看你的了,"
很快,阿布就被安排到了斗狗场中,说是场,其实就是一群人围个圈罢了。琉球本地人主持的,来参赌的俱是外地人。一般来说,从五月,是南风之时,从南洋诸地前来,需要呆到九月方回。这几个月无事,正好找点消遣,所以他们带着各色的犬种来斗狗取乐。
第一场,阿布对阵的是一只萨摩犬,(不是,西伯利亚的萨摩耶犬,)是日本萨摩藩的猎犬,虽体型不大,但性格凶猛。
阿布是个人来疯,看着周围不住呼喊的,一条小狗在它的身前,全身的兴奋点都被调动起来,主动的跑向萨摩犬,别人都以为,阿布这是在进攻。唯有尚云知道,这二货是去找人家玩的。
但已经历经多次大战的萨摩犬,哪里会与阿布友好,阿布一上场,它就感觉到了威胁,那是动物的本能。所以瓷牙咧嘴的冲着跑过来的阿布上去就咬,连汪汪两声的警告都免了。不宣而战倒与日本人一个德性。
阿布兴冲冲的过去玩,没想到,这厮竟然不给面子,上来就要咬它,本能的躲避着,完全不明白它为什么这般的好斗。一直以温顺贤良自居的它,哪里见过这阵势,竟然调头想跑回去。
好斗心不强的伴侣犬就是这样,没有攻击性。四周的人群狂笑着,不战而逃的狗,在斗狗圈里,当然是不被人看好的。
"云哥,此既为你之言‘天赋异禀,一爪下去,无人可敌‘?"看着阿布惶惶然正宗丧家之犬的样子,毛向诚都快哭了,就这还大杀四方,连比他小半头的小狗都打不过。
"毛兄不必着急,阿布虽然厉害,但生性温顺,不喜争斗,被吓着了,一会适应就好了。"
尚云也是着急,阿布哪里打过仗呢?带到广场上都是比较温驯的狗,一起玩耍,一看到如此凶恶的,不怕才怪!
狗这种动物有个特性,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阿布欲跑,好萨摩犬,可是抓着‘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了,照着阿布的屁股就是一口,虽然没有咬出血来,但也痛的阿布嗷嗷叫了。
急忙一爪子甩了出去,正好打在了萨摩犬的头部!
结果让全场的人都惊呆了,萨摩犬那娇小玲珑的身材,被阿布一抽之下,飞了出去,直撞到人墙才倒了下来,尔后,尾巴夹在了腚沟里,再不敢上前。
这是什么犬种?怎么如此巨力?
直到现在毛向诚才真正信了尚云的所言非虚。
第一战,阿布胜!为尚云赢了十两银子。揉着委曲的阿布屁股,还好,没出血,尚云对着阿布是好一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