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毛巾擦着头发的老六洗完澡穿好了睡衣走出来:“怎么了吗?还在想今天的事?”
我坐起身来,帮她擦干头发。
“还在生老三的气?”听到老六轻飘飘又带着一丝软糯的声音,我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
“没有在生气了。是做的梦很奇怪而已。”
老六跟老三相反,是那种别人不说她便不会多问的类型。此刻她干净的眼中盛着一点点与她此刻身体年龄不符的担忧,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担忧我。
我们说是一个团体,但更为细节的感情、关系,还是很微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刚开始聚到一起、刚见彼此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老六特别合我的眼缘,我俩也走的最近。
两个人在一起,像一对老友一样相处,不去探究彼此的过去,不去试探彼此的情意,不去窥视彼此的秘密,这种相处模式有一种十分自然的感觉,就像是春天里抚上脸来的一阵微风,吹得人心里都舒坦。
而那段不见光的过去,我也没打算对她说,只是模模糊糊盖了过去。老六也不在意,等着我洗澡之后带她到镇子上去逛逛。
这是个平淡无奇的镇子,平淡到都没有特立的标志告诉我们这里叫什么。镇子不大,只在贯穿镇子的马路上才有绿化和几个商店、旅馆、饭馆,连家像样的连锁超市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西餐厅咖啡馆了。
看到没什么好逛的,老六有些失望。有时候,我觉得,她的心性不太像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子,反倒跟现在这副身躯很是相配。我们只是沿着那条大路走了一会儿,因为晚饭还要跟其他人一起吃,不能走太远。
停在一家小商店前,我询问老六是否有想要的东西。平时喝的水,应急的食物,必备的生活品,由尤菲菲带着房月去补全,其他的根据个人的情况自己处理。
老六歪着脑袋思考着,像极了一个真真正正六七岁的小女孩。“我想要棒棒糖。”
听着她撒娇似的说着,我笑了,却蓦地感觉后背一凉。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周围不知哪个角落里射来的视线。那种视线不友善也没有满满的敌意,但却直勾勾的带着一丝锐利的,让我浑身不舒服,似乎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
然而只是片刻的事情,等我抬头四下张望,除了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的树叶,除了高高挺立的法国梧桐,除了正常行驶的车辆,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有没有感觉到刚刚有人似乎躲在暗处看我们?”我问老六。
她摇摇头并对我的惊动表示不理解:“什么都没感觉到。是不是你最近太紧张了?”
“或许吧。”我不置可否,“不过感觉不舒服……早些回去吧。”
晚饭期间,我提起这个问题,其他人也说不曾感觉到,说是我大惊小怪了。
“横竖我们只在这里待一会儿,不用太过在意。”尤菲菲道,“但是也不能松懈,每间屋子里各自警惕些就是了。”
“问题应该不大。”房月说,“这么小,这么普通的镇子,不会有什么的。”
我希望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