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劲打靶揎飞机2
牛皮不是吹,火车不用推。
龚天笑这牛皮吹也吹了,说也说了。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龚家院子灯火通明,在死了人的哀乐声中,队伍集合完毕,个个披着死了人才围在头上的孝帕孝搭,准备出发进击郭辉图。
龚天笑大声一吼,走!队伍就出发了,他走前头,龚家的直系男性,带枪的家丁,拿棍带棒的走在后头,浩浩荡荡几百人,尾随而出,出了朝门口,走在去找郭辉图复仇的路上。
值得一提的是,牢房中的狗二也赫然出现在队伍中。精明的“假老练”管家贾栳林,一下感觉到,在地主老爷心目中,关键时刻,狗二还是可以依靠的人,最重要的是,地主老爷现在叫上他,这说明,他狗二犯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时刻还得用他。
龚天笑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乡野,走在场镇,所过之处,人群夹道,脖子扯起像鸭脖子,老长老长的,一边看热闹,一边发感叹。这可是几十年难遇的大阵仗,“这样弄,要死人哦”!
“是要死人嘛,龚家就已经死人了……”
队伍是缓慢的,消息是灵通的。
“他龚天笑,龟儿子,眼睛遭逑日瞎了。张起嘴巴,说瞎话”,听到龚天笑的消息,郭辉图既紧张,又觉得龚天笑莫名其妙。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郭家也不是好惹的,要不也集合队伍,集合青壮劳力,和他们拼了……”管家急了,问。
“准备对打?”
“不然呢?!”
郭辉图沉思片刻,猛抽两口烟,一呛喉咙,轰轰地猛咳几声。“不,不,不……”
不?管家满是不解。
“把院子里的家丁给我收队,把人和枪都集中起来,躲进堂屋后头的小屋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至于青壮劳力,该干嘛干嘛……”
啊?该干嘛干嘛,下地,上山,劳动,耕作,就当没事一样。
管家不解,十分不解。毕竟郭家还有几条枪,毕竟郭家还有几百青壮力,不就打架吗,惹毛了,童子鸡屙尿——不虚,谁怕谁。
“就按我说的办!”郭辉喊管家,少皮夸卵夸,执行就是。
很快,龚天笑的队伍就到了郭辉图宅院楼下,跟着来的,还有走一路带一路跟来的看热闹的人。
队伍很大,密密麻麻一大坝,这是几十年不见的火并,这是难得一见的热闹,还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来看热闹的,如果没有披麻戴孝的装备,就俨然成为龚天笑的队伍了。
“郭辉图,出来,给我滚出来!”
龚天笑骂街,喊郭辉图出来。但郭辉图一个人走出院门,没有管家家丁,没有跟班随从,什么意思,也太不把龚天笑的庞大队伍放在眼里了。“给老子做好准备……”龚天笑还是命令,家丁队立刻一字排开,端起手里的枪,对准了郭辉图。
“我郭辉图,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龚天笑,有话直说,有屁就放,何必整出这么大阵仗?”
“你说,是不是你喊人杀我老母亲?”
“啊?”郭辉图听后满是惊悸,也觉冤枉。
“龚天笑,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有证据吗?你把凶手抓住了吗?凶手指认是我派的吗?”
龚天笑说:“少罗嗦!”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我们有深仇大恨吗?我们有必要你死我活吗?”
一个拳头打过去,如果是拳靶,有回弹,至少还有击中要害的成就。
两个人相约打架,一个人下耙蛋,没回应,完全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
龚天笑人多势众,郭辉图单打独斗,怎么打?以多欺少,武林不齿。如果龚天笑以几百人,直接杀进郭辉图的院子里,话传出去,龚天笑也觉得脸上挂不住的。
“给老子把他围了”,龚天笑命令人把郭辉图的院子包围起来,同时派管家去县城催问机关枪和迫击炮,加强力量,很有必要。
郭辉图怎么退敌,成了眼前大事,好就好在没有集合人马硬碰硬,否则早就一阵混战,倒下一片片了。无论是哪家,只要今天倒下了,那梁子就世世代代结下了,那就是个死结,不再好解开了。这个时候,郭家,有郭辉图明白,管家也明白了,其他的人不以为然,认为郭辉图瓜了,怂了,窝囊废了。
既然方向是对的,那郭辉图和管家就向着这个目标奋进。
身在龚家院子的龚凝脂,和她妈坚守大本营,带领着女人们,继续办着家里的丧事,乐队哀乐,客人招待。
龚凝脂的牵挂,牵挂着她的老汉龚天笑,望她成功复仇,凯旋归来。她也牵挂着她的牵挂丁得胜,那个狗二,望他助父成功,平安回来。
贾栳林到县城,很快便如愿以偿,他估计没想到,县长庄阳的仓库里,是有枪有炮的,上级拨下来,剿土匪专用,而今眼目下拿出来用,就是剿匪。对于贾栳林来说,老爷龚天笑的这个女婿,这个本县最大的父母官,县长庄阳也是太给力了,说给就给,如是的兑现了龚天笑的要求,给十挺机关枪一门迫击炮,说到做到,是个爷们儿。
县长庄阳兑现了要求,给了十挺机关枪一门迫击炮,接下来的,就是龚天笑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把闺女龚凝脂嫁给年老的小女婿。
贾栳林深知,此时此刻,正是关键时刻,得尽快把枪炮运到龚郭对峙的现场去。
枪炮回来,龚天笑再次集合队伍,排在了郭辉图院门前。当龚天笑架起迫击炮,排起机关枪,加强几十杆枪,队伍更加强大有力。站在队伍前方的龚天笑,腰杆更直,可以给郭辉图来猛药了。
郭辉图看了,心不但没慌,反而觉得有底了。
天色暗下来,这样围在外面,没有人来打,打架的人也无趣。龚天笑这个时候,想个进一步的措施了。
“来,龚家院子的爷们,跟我来!”他,带领队伍直接往郭辉图的院子冲。这一路,他以为有郭辉图的阻拦,有家丁队的射击,有棍棒队伍的打拼,但是,没有,平平静静,甚至直到郭辉图家的正院堂屋都平静。
郭辉图坐在堂屋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喝着茶,抽着烟,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平淡得甚至没有男人,只有佣人在侧。
“来来来,天笑兄,坐坐坐。”吩咐佣人给龚天笑看茶。
满腔的怒火,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龚天笑真想硬对硬来一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天笑兄,这是冤枉,天大的冤枉!”
“你自己交代,为什么在我龚墓山置地,为什么抢我到手的酒楼收购,为什么又蒙我去和他们喝酒……”
“误会,误会,百分百误会。你看这样,你是当家的,我是作数的,有什么我们两个谈……”把随从喊下去,龚天笑不干,怕走了他们,自己不就成为郭的绑架的下饭菜?他说“不行,老子没那么瓜!”
“那你说怎么办,你无中生有,说我杀人,我又没有动枪,怎么办?月亮坝下耍弯刀——明砍!你说咋办?”明侃,怎么说?
这个时候,郭辉图的管家进屋来,凑拢郭辉图,耳语几句。郭辉图点点头,管家出门去了。龚天笑也使一脸色,叫身边的狗二跟了去。
管家出去,没干坏事,而是带进来一帮人。
这帮人中,有副县长付贵,有县议会议长何士栳,以及警察局局长、教育局局长等人就不必要点了,懒板凳镇上的,有秀才叶正端,以及教书先生、看病郎中、酒楼老板、妓院老鸨,头头脑脑,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形象的,有影响的,都来了。
龚天笑一愣,这唱的哪一出,是想干嘛呢。
来的,都是郭辉图的客。郭辉图安排他们就坐。
佣人也一一看茶,完毕。
郭辉图说:“明人不做暗事,我郭家,上上下下几代人,在这方土地,行得端,走得正,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更不做敲诈暗杀的不齿勾当。但是,今天,龚天笑兴师动众,喊人来围我的场子,说我暗杀了龚家老母亲”,他说完,站起身来,给龚家人一个深深的鞠躬。
接着说:“对龚家的突然变故,我感同身受,我对龚家表示哀悼,对行刺表示痛恨。但是,对龚家今天来兴师动众绝不认同,在此,我也表个态,龚家老母亲遇刺,绝不是我郭辉图所为。今天,请付县长、何议长,以及各位一方贤人做个见证,我今天起誓:如果杀了龚家老母亲,我全家给龚家为奴,所有财产归龚家!”
这,可是个毒誓!
同时,他也摆脱警察局介入,把事情调查清楚,还郭家一个清白。他还说:“借此机会,也请龚家把话清楚,把我们两家的误会解除。”
是,是,是!说得在理!有话摆桌面,说清楚!……
你一句,我一句,鸡一句,鸭一句,闹昂了!
龚天笑站起身来,问:“那好,我问你,你在我龚墓山置地,安的什么心?”
“龚墓山,是你家祖祖辈辈的墓地,但不是整座山是你家买了的吧?其他人不来置地,是因为怕你,而且也没那个钱……”
“狗屁!”
“好,那就直说了吧,我也是听说,那座山是个古墓,里面有金银财宝……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啊?金银财宝!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晚,在众人调解下,一是没有证据,二是警察局承诺调查,龚天笑也就撤了人马。
郭辉图不硬碰硬,而是叫管家请头面人物扎场子,让龚天笑不敢乱来。一个是武斗,一个是智取。
不过,所有的人,关心不到这么多,一句金银财宝的话,点亮了众人黑暗的意识,无意中的额外收获,就是龚墓山是座金山银山!